她刚走出去半步,手腕便忽地一紧,还沁着血的手竟被竹篾里的林慕禾一把抓住。,微.趣~小`税_ ¨已^发*布_蕞*歆′璋/洁!
她探出半个脑袋,反握住自己的手腕,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手背的伤口,没有再向上,只悬悬握着,小心翼翼的,那融融热意便随着皮肤接触短暂地传来。
“你、受、受伤了?”她似乎闻到了血腥味,秀眉一皱,饶是喘不过气,却也磕磕巴巴地问。
顾云篱离开的脚步一顿,扭头应了一声:“小伤,不碍事。”说着,目光却落在她握着自己的那葱白指节上。
“引来这样的事端,是我一人所为,”林慕禾却没有松开,抿唇道,声音内疚,“他们要抓我就抓去吧,顾神医,你不必……”
顾云篱却打断她:“事已至此,你我也算同舟,不用说这种话。”她应当是惯被人这般指责了,分明与她无关的事情,却总要内疚几分,思及此,顾云篱眼神微微暗了暗。^1^5~1/t/x/t`.~c?o^m+
“那、那你要去哪?”胸腔里气流的循环还未恢复正常,她声音还有些发颤。
“这里离县衙很近,我去报官。”自己现在没有拿到他们走私禁药的证据,打伤了这群人到时候被贼喊捉贼反咬一口也是有口难言。
更何况,这本就是无妄之灾,这禁药之事无关她的利益,顾云篱自然是不想多管闲事给自己找麻烦的。
“我很快回来,你和小叶待好。”她收回视线,应下一句,轻轻拂开她的手,末了,又觉得似乎这一句不足够安抚,补充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转身便朝着方才小叶所指的县衙所在的方向行进而去。
腕间温存骤离,顾云篱低头看了眼那还在渗血的口子。
刚走出两步之遥,林慕禾那惊魂未定的声音又再次在耳后响起:“顾神医,一定要小心!”
脚步稍缓,顾云篱没有再应声,低头将手腕上的血痕一抹,挤进人流。`p-i?n?g′f/a`n+w`x`w_.!c+o`m*
然而,原本就不安分的人群却再一次躁动起来。
一阵听不清缘由始尾的骚动从人群前方蔓延开来,直到顾云篱听见前方的百姓嚷嚷着喊道:“快让路!快让路!”
林慕禾慌乱起来,伸手就想将罩在身上的筐子拿开,小叶却出声阻止:“娘子,你我无力,还是不要再去给顾神医添麻烦了!”
动作一顿,林慕禾咬了咬唇,血珠滚进口腔,铁锈味弥散开来,一时间,心境如烈油烹着。
原本挤作一团的人群忽然如黄豆落地一样分散开来,顾云篱眉心一皱,便听见一阵猛烈的甩鞭声破开人群熙攘,直击耳膜!
眼前的人群退散,她隐约听到了最前方的人在喊什么。
“应天府来人了!”
“街巡使来了!快避让!”
紧接着,马蹄声如山石崩裂滚下山崖般响起,视野尽头,一群身着青灰色翻领直裰,头戴包头乌纱帽的人骑着马在街上毫无顾忌地快速奔来,两旁百姓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让,为这群人让出一条路来。
为首之人,身量极高,衣衫与其余人不同,一身绿色的圆领掐腰革带锦袍,窄袖收腕,两道浓眉没入鬓梢,眸光凌厉,气势凌人,他扬起手中的马鞭,抽打马匹催行:“无关百姓,自行避让!”
顾云篱额角一抽,暗道不妙,还不等自己去报官,县衙的人就已闻声而来了,他们一路奔逃来的动静太大,果不其然还是引来了官差。
她心下一凛,思考了一秒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向着清霜所在的方向,待看见打斗的中心时,那群街巡使已经紧逼身后。
还未等她喊出声叫停手时,身后紧随而至的街巡使便已勒马,扬声怒斥:“市坊街巷,岂容尔等寻衅扰事!速速停下,莫待本官动手将你们亲自镇压!”
这发展自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刀剑相击的嗡鸣声,金器相撞,飞溅出火星子,亭州一下子收势,惊恐地看了一眼围堵在前方的官兵,抄起地上方才顾云篱扔出去的幕篱就叩在了头上。
见此情形,顾云篱挑了挑眉,眸中的疑云更浓。他这副模样反倒欲盖弥彰,简直把不对劲写在了身上。
而方才还气势汹汹一副要把人斩于马下的走私贩子们却一下子偃旗息鼓,那老者咬牙,喝了一声:“跑!”扔下手里的武器拔腿就跑!
清霜一急,收了短刀喊道:“不许跑!”
那为首的绿袍男子却不见色变,他神情平淡,只勾了勾手,一队人马便顺着街道两旁追了过去,不过片刻,一众官兵便将混乱中的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来者不知敌我,顾云篱没有贸然上前,她侧首看向不远处驿站口的那两个草编筐子,好在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并未殃及两人。她松了口气,重新看向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