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时走神,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失误了!”
“按理来说徐医生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也不知道是她是太累了,还是因为手的问题…”
“不管是因为什么走神,作为医生,明知道自己状态有问题,还要逞能站上手术台,就是对患者不负责,对生命没有敬畏心。·秒_彰¢踕.小^税_蛧` `已.发^布¢罪′薪.漳*劫¢”
纷杂又气愤的议论声在头顶盘旋,徐以安却像个旁观者似的,面色寡淡地盯着前方的虚无。
负责当天手术的主刀医生看了一眼身侧淡然的徐以安,想到对方母亲还躺在ICU里,她最近压力一定很大,轻叹了口气,看向院长,“患者家属现在要求追责,医院得给家属一个交代…”
徐父偏眸狠狠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女儿,推了推眼镜,公事公办地口吻,“按流程处理吧,家属那边院方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
院长办公室。\k*s^w/x.s,w?.`c.o/m~
父亲重重敲着桌子的声音混着耳鸣,“徐以安,你到底在搞什么!你可是心外科最有潜力的医生,现在却差点造成重大医疗事故...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是不是不想做医生了?嗯?”
徐以安垂着眼帘,抿唇不语。
徐父看着无动于衷的女儿顿时怒火中烧,拍了一下桌子,“哑巴了吗?说话!”
徐以安抬眸看向父亲,嗓音淡淡的,“我说不想做医生,就可以不做医生了吗?”
几秒的沉寂,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的人生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了…”
徐父一噎,眸底风暴聚集,沉沉地压向徐以安,“徐以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徐以安轻声回。
李主任在心底叹了口气,将文件推到徐以安面前,嗓音染上心疼与失望,“小徐,签字吧。,天`禧^晓′税¢罔· \追?罪/辛/蟑·结.”
徐以安盯着面前的《医疗事故处理条例》和盖着医院行政章的处分文件,视线落在“暂停主刀资格”几个大字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弯下腰,拿起桌上的钢笔,签名时右手还在止不住的打着颤,黑色墨迹在“徐以安”三个字上扭曲成痛苦的形状。
不一会儿,徐以安拿着处分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翻出一卷绷带,紧紧缠住手腕,用力捆住那些随时可能失控的颤抖。
“哈哈哈———”
深夜的办公室突兀的传出笑声,徐以安趴在桌上,直勾勾盯着视频里翩跹起舞的花蝴蝶。
倏地,屏幕里爱人的面容逐渐扭曲,含笑的眸子里染上浓浓的血色,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徐以安呼吸一滞,将手机倒扣在桌上,胸口剧烈起伏着。
许久后,她拿起红笔,颤抖着指尖在病历本上反复写下,“对不起,对不起…”
字迹层层叠叠,变成一团无法辨认的血红。
晨曦透过百叶窗照进来,走廊里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徐以安才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发现自己竟然攥着笔睡着了,她苦涩地笑了笑,勉强也算是睡了一觉。
徐以安双手撑着桌沿,缓缓坐直身子,摘下眼镜,重重揉着眉心。
倏地,被红色占满的病历本映入眼帘,眼前又浮现出楚怀夕猩红的眼睛,胃酸反流,她不顾形象地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吐到昏天黑地。
时间缓缓流逝,徐以安和楚怀夕各自在深渊中苦苦挣扎,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无法站上手术台的徐以安四处找活干,出门诊,抢着值夜班,帮护士给医生配药,给听诊器消毒,给实习医生讲病历,给病人量血压…
她像个陀螺似的不停歇转动,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可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内疚和自我否定边会像潮水一般涌来,将摇摇欲坠的她淹没。
一件坏事接着一件坏事压过来,徐以安的睡眠彻底崩坏,每天晚上她都会蜷缩在值班室的沙发上,身体会不停抽搐,像一条搁浅的鱼。惊醒时总保持着胎儿的姿势,脖颈僵硬得无法转动。
楚怀夕则在不见光亮的卧室里日渐憔悴,曾经光彩照人的花蝴蝶,如今双眼布满血丝,面容苍白消瘦,像被定在白纸上的蝴蝶标本似的。
她拒绝见任何人,拒绝社交,硬生生将自己困在牢笼里,惩罚着自己,妄想惩罚徐以安。
无意间得知两人分手的季瑾溪满头雾水,虽然不清楚两人因为什么分手,但她还是希望她们能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因为她清楚楚怀夕有多爱徐以安,也知道现在的徐以安非常需要楚怀夕。
但她实在搞不定拒绝沟通的徐以安,权衡一番,还是决定从藏不住事的楚怀夕身上下手。
这几天,季瑾溪三番五次往楚怀夕家跑,却始终没能见到对方一面。电话打不通,微信消息也石沉大海,担心对方万一想不开,她顾不上法律法规,买了一套开锁工具冲到楚怀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