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阵抽痛,像被碾碎的痛,她手捂着心口缓缓站起身,眼神空洞又迷茫,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医院。^秒,蟑\节^暁+税+旺+ -罪_欣+漳·洁?埂+鑫!哙?
徐以安颤抖着指尖换上白大褂,站在办公桌前,盯着楚怀夕送她的多肉,喉咙一阵发紧。
以前楚怀夕常会跑来给它们浇水,笑着说看着它们茁壮成长就像看着她们的爱情一样。
多肉依旧翠绿,可她们的爱情却凋零了。
徐以安跑进洗手间,反锁上门,将冷水泼在脸上,刺痛却没能驱散眼底的血丝,镜中人机械地扣着白大褂纽扣,却在系到第二颗纽扣时突然顿住。
她看着白衬衫上系到顶端的纽扣,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帮她解开这颗纽扣。
康复许久的第七劲椎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身体里的每一处好像都被灼烧着,胃开始抽搐,徐以安狼狈的趴在洗水台前,不停干呕。,暁·税?C/M^S′ !首^发¢
再难过,生活也得继续。
无影灯亮起的瞬间,徐以安瞳孔猛地收缩。
手术器械盘上的不锈钢镊子突然折射出一道冷光,像极了楚怀夕最后望向她时苍白的嘴唇。
麻醉师报出“生命体征平稳”的声音里,她的食指和中指开始不受控地轻颤起来,医用橡胶手套下渗出的冷汗,让刀柄在掌心打滑。
“开始切皮。”主刀医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徐以安深吸一口气,柳叶刀在接触患者皮肤的刹那,划出一道歪斜的裂口。
鲜红的血珠渗出来,在雪白的纱布上晕开刺目的花。器械护士递来纱布的手顿在半空,整个手术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徐以安盯着患者暴露的胸骨,眼前倏地浮现出安安躺在抢救床上苍白的脸,下一秒,母亲插着呼吸机的模样闯入眼帘。+d\u,a¢n`q.i-n-g\s·i_.~o?r!g·
消毒水味突然化作太平间的冷冽气息。
她整个手腕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术刀在肋骨间摇晃,几乎要划破跳动的心脏。
“停下!”主刀医生的呵斥像一计重锤砸在她耳膜上,“徐医生,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在做手术时走神!”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手术服,徐以安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她想深吸一口气,稳住颤抖的指尖,却吸入一口带着血腥气的空气,胃部一阵抽搐,险些在手术台上干呕出来。
“换人!”主刀医生的怒吼声撕破寂静。
徐以安被护士架着推出无菌区时,听见身后传来患者血压骤降的警报声,后知后觉自己竟在手术台前僵立了整整两分钟。
走廊的应急灯在视野里扭曲成一团猩红,她撞开消防通道的铁门,在楼梯间剧烈干呕,胃酸混着血腥味灼烧着喉咙。
她差一点又害死了一个病人。
她神色恹恹地叩问自己,“徐以安,你对得起身上的白大褂吗?”
窗外飘进小贩叫卖豆浆的吆喝,恍惚间又回到和楚怀夕分手那天的清晨。
昨天违心说出口的每句狠话,此刻都化作反噬的利箭,扎得她心脏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第74章 身不由己的人生
楚怀夕整日将自己困在家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翻看着和徐以安的聊天记录。
不多不少的聊天记录,她却魔怔般地一遍一遍,来来回回翻看,泪水一次又一次打湿手机屏幕。每擦干一次,她便多恨自己一分,多恨徐以安一分。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无法让徐以安感受到被爱,更恨徐以安轻而易举放弃了她。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翻涌,徐以安伫立在ICU病房外,手扶着玻璃窗,望着昏迷的母亲。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母亲苍白的面容被呼吸面罩覆盖,指尖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像极了那天她差点失手毁掉的那个患者。
半晌,徐以安干裂的嘴唇翕动,“妈,我都做回徐以安了,您为什么还不愿意醒来?”
“徐医生,主任叫您去会议室。”小护士的声音让徐以安浑身一颤。
徐以安愣了愣,失落落在自己在剧烈发抖的手,咬了咬舌尖,轻声说:“好的,我知道了。”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的轱辘声,恍惚间又变成楚怀夕拽着她裤脚崩溃哭喊的声响。徐以安抬起手状作整理鬓发,指尖不露声色地堵住耳蜗。
叩叩叩———
徐以安敲门走进会议室,医院大大小小的领导神色凝重地坐在会议桌前,投影仪发出的白光刺得她眯着下眼。
她瞥了一眼坐在正中间的父亲,而后迅速走到角落里的位置入座。
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手术的监控画面,当镜头定格在徐以安颤抖的手腕时,全场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医生的手怎么可以抖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