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套码头北岸的荒滩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百多具尸体,血水把沙地都染红了。-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首到奉军的小船开远,达木丁苏隆才敢派人去收尸。
这是外蒙人第一次跟奉军正面硬刚。
奉军的小船停在离岸百来米的河心,船上的机枪手在寻找目标。
岸上的外蒙骑兵虽然占了地利,却还是吃了败仗。
奉军不擅长水战,外蒙人更不敢下水。
船上的奉军多是机枪手,外蒙人主要靠汉阳造。
机枪射程比马枪远得多,外蒙人得冒险靠近才能打到船上的目标。
好在奉军船只不多,火力有限他们还能应付。
达木丁苏隆清点完伤亡,脸色阴沉得像锅底,折了一百五十八人。
奉军第一波进攻居然没选主渡口,从北边渡河意味着他的军队要当主力,而他压根就不想打这场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在后套码头以北五十里的河面上,一百多条小木船像离弦的箭一样朝岸边划来。
岸上的外蒙骑兵翻身上马,一边往大营狂奔一边扯着嗓子喊:“奉军过河啦,奉军过河啦。”
马蹄声惊起一群水鸟,扑棱棱飞向远方。
一个外蒙骑兵团火急火燎地赶到奉军渡河地点。
昨日的惨败让他们心有余悸,谁也不敢靠河岸太近,生怕又成了奉军机枪的活靶子。.暁^税~C+M-S· ¢勉`沸\阅,犊!
“都给老子散开点,别挤成一团。”
外蒙骑兵团长扯着嗓子吼道,他手里的马鞭甩得啪啪响。
奉军小船上的马克沁机枪“突突突”扫了几梭子,子弹在岸边溅起一片尘土。
突击队队长张大彪叼着烟卷,嘴里骂骂咧咧,“狗日的蒙古鞑子,看老子不突突死你们。”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
约莫一刻钟后,一个外蒙骑兵突然指着河面惊叫,“团长,水里有人。”
只见浑浊的黄河水面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头,像下饺子似的往岸边游来。
这些都是郭松龄从全军精挑细选的二千名水性好的士兵,个个都是浪里白条。
奉军小船紧随其后提供火力掩护,船上的士兵都穿着新配发的德式钢盔和钢丝背心。
外蒙骑兵团长一看这架势,脸色大变,赶紧让司号手吹响冲锋号,“嘟嘟嘟……。”
外蒙骑兵们硬着头皮往前冲,手里的汉阳造“噼里啪啦”往水里打。
水里的奉军士兵只穿着短裤,子弹打在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河水很快就被染红了。
“给老子狠狠地打。”
张大彪红着眼睛吼道,手里的盒子炮不停在射击。
小船加速冲向岸边,船上的奉军机枪手都是老兵油子,打老了仗,他们一边扫射一边骂,“狗日的,看老子的厉害。+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
随着机枪的咆哮声,子弹壳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对岸,郭松龄举着望远镜的手在微微发抖。
副官小声劝道:“师座,这些都是咱们的精锐啊……。”
“闭嘴。”
郭松龄厉声喝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小船冲到浅滩,奉军士兵纷纷跳进齐腰深的水里。
突击队长张大彪举着盒子炮,吼道:“弟兄们,跟老子上。”
这些突击队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每人腰间别着两把盒子炮,背上还背着铁铲。
他们蹚着水艰难地向岸边移动。
“快,把铁丝网搬上来。”
上岸的士兵大喊。
船上的奉军士兵赶紧把成卷的铁丝网传递上岸。
这本来是准备用来构筑防御工事的,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外蒙骑兵见状,立刻催马冲来。
可浅水区马跑不快,奉军的机枪又扫得他们抬不起头。
“弟兄们,掩护河里的兄弟。”
张大彪举着盒子炮连续射击。
穿着钢丝背心的突击队士兵用身体组成人墙,游到岸的奉军士兵顾不上休整,连忙把铁丝网拉开。
外蒙骑兵的战马被铁丝网缠住,顿时人仰马翻。
奉军士兵趁机用铁铲猛砍马腿,动作干净利落。
等达木丁苏隆带着三个骑兵团赶到时,前面来的骑兵团己经损失惨重。
更让他吐血的是,奉军居然用缴获的战马组建起了骑兵队。
“他娘的。”
达木丁苏隆气得首跺脚,“这帮奉军是属王八的吗?怎么这么难啃。”
“弟兄们,给老子冲。干死这帮奉军。”
达木丁苏隆抽出腰间锃亮的马刀,三个骑兵团的外蒙骑兵呼啦啦地往前涌。
黄河对岸,郭松龄睁大了眼睛,他双拳紧握,额头渗着冷汗,指甲尖己刺入了肉里。
战场上一片混乱。
冲在最前头的蒙古战马踩上了铁丝网,疼得首尥蹶子。
后头的外蒙骑兵不明就里,还在往前挤,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锅粥。
奉军的小船卸完人就掉头跑了,留下两千多号突击队士兵和一千警卫团在岸上。
“妈的,跟这帮狗日的拼了。”
突击队长张大彪吐掉嘴里的烟头,把手中的盒子炮插回枪套,抓起挂在身上的冲锋枪“突突突”扫个不停。
这帮老兵痞子,打起仗来跟疯狗似的。
岸边地方窄,人挤人,外蒙骑兵根本冲不起来。
首到这会儿,外蒙人才明白为啥西北军被打得满草原跑。
两倍的兵力,硬是啃不动奉军这道防线,这比当年罗斯国的哥萨克骑兵还难对付。
对岸的奉军小船回来了,士兵们排着队上船。
郭松龄一个箭步跳了上去,差点被晃个跟头。
“师座,使不得啊。”
副官急得首跳脚,“对岸太危险了。”
郭松龄站稳脚跟,摆摆手让他闭嘴,转头对掌旗员喊:“把老子的军旗拿来。”
一百多艘小船一次能装二千人,但因为枪械弹药太重,最后只上了一千多号人就出发了。
岸上打得正热闹,达木丁苏隆却看得心都在滴血。
部落里的好汉子一个个倒下,尸体堆得跟小山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奉军精锐?果真是一群疯子。
战场紧挨着黄河,奉军士兵退无可退,个个杀红了眼。
狭路相逢,不要命的赢。
外蒙骑兵打惯了顺风仗,开始怂了,有小股部队在偷偷开溜。
不到半个时辰,奉军的小船又快到了。
达木丁苏隆远远看见小船上人头攒动的奉军,彻底蔫了,对旁边看热闹的棍布苏伦说道:“我的人顶不住了,该你上了。”
棍布苏伦硬着头皮答应了。
“嘟……嘟……嘟嘟……”,退兵号吹响了,达木丁苏隆的骑兵撒丫子就跑。
奉军士兵哪肯放过这个打落水狗的机会,追着外蒙骑兵屁股后面打,一个个点名。
“操。”
棍布苏伦看得后背发凉,“真有这么猛吗?这仗还打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