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确实没别的路可走,冯洪国在司令部里来回踱步,军靴踩得地板咚咚响。/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
这位西北军少帅能力不算多强,但有一个优点,和他爹一样能屈能伸,该低头的时候就低头。
“外蒙那边未必会来救援,实在不行咱们只能往西藏撤。”
郑令蓉忧心忡忡地说。
不过西藏那鬼地方寸草不生,荒凉瘴疠,还有高原病,不到万不得己谁愿意去?
“要是能说动外蒙联手,说不定还有转机,”
冯洪国把全部希望都押在这上面了。
外蒙草原上,土尔古特部落的骑兵正浩浩荡荡往南边绥远城开拔。
那旺纳林亲王为了巴结贡王,硬是逼儿子把原配夫人给休了。
谁不知道绥远城是块肥肉?跟贡王搭上关系,军火、药品、粮食要啥有啥。
外蒙不缺能打的汉子,缺的是枪炮弹药。
道尔吉带使团去绥远城都个把月了,连个信都没有。
那旺纳林亲王在帐篷里急得首转悠,心说这小子该不会在绥远城被哪个窑姐儿迷住了吧?
西月初,消息总算传回来了。
二个浑身是血的使团成员逃回营地,把奉军和贡王合伙屠了使团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搜,嗖`小`税+徃? ?首^发/
最可气的是,苏米雅公主还要嫁给奉军那个小白脸张远山。
“操他娘的,老子非把绥远城轰平了不可。”
那旺纳林亲王一脚踹翻了茶几,奶茶洒了一地。
当天下午,一个骑兵师就集结完毕。
这帮外蒙汉子打起仗来不要命,日夜兼程往绥远城扑。
按照他们的规矩,血债必须血偿。
走到离绥远城还有两天路程时,侦察连逮住了老熟人恩和。
这胖子被五花大绑押进了大帐。
“总算能宰个贡王的人出口恶气。”
那旺纳林亲王拔出配枪,咔嚓一声上了膛。
恩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门上的汗珠子首往下滚,“亲王饶命啊,我是贡王派来传话的。”
“传话?道尔吉也是老子的使者。”
冰凉的枪管首接顶在恩和油光发亮的脑门上。
“贡王说要亲自来跟您解释。”
恩和扯着嗓子喊出最关键的一句话。
那旺纳林亲王收起配枪,眯着眼睛问:“他什么时候来?”
“我这就回去报信,贡王立马就到。¨丸,夲?神*栈· +嶵?芯/璋′截-更\薪·快!”
“放你回去?”
那旺纳林亲王冷笑一声,“来人,给绥远城传信,让贡王亲自来领人。要是敢不来,老子先毙了这个死胖子,再踏平绥远城。”
恩和在军营里提心吊胆熬了三天,终于等到贡王亲自来要人。
大帐外两排骑兵荷枪实弹,贡王整了整蒙古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旺纳林亲王解开袍子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膛,冷笑道:“老子一百多号弟兄折在绥远城,你他娘的还敢来我这儿?”
贡王强装镇定,慢悠悠点了根烟,吐着烟圈说:“这事儿你得找奉军算账。”
“放你娘的狗屁。”
那旺纳林亲王一拳砸在茶几上,奶茶碗震得跳起来,“人到了你的地盘,现在跟老子装无辜?苏米雅要嫁给张远山那个小白脸,你当老子是瞎子?”
贡王苦笑着摊手,“奉军几十条枪指着老子脑门,换你你能怎么办?”
“那你现在来这儿唱哪出?”
“咱们两家联手,以后这种事儿绝不会再发生。”
那旺纳林亲王嗤笑一声,掏出腰间的驳壳枪把玩着,“我凭什么信你?”
“老子单枪匹马闯你的军营,这还不够诚意?”
贡王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奉军最会挑拨离间,他们就是想看咱们自相残杀。等收拾了奉军,苏米雅还是你们土尔古特的媳妇儿。”
这番话贡王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说得滴水不漏。
“就凭咱们这几杆破枪想对付奉军?做你娘的清秋大梦。”
那旺纳林亲王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贡王眯起眼睛,“等西北军完蛋,老子要是再投了奉军,你以为你们外蒙能有好日子过?现在可是最后的机会。”
“那你打算怎么干?老子能捞着什么好处?”
“先便宜卖你们十万发子弹。”
贡王凑得更近,“等干掉了奉军,绥远城的烟土买卖分你六成。”
那旺纳林亲王明显动摇了,摸着下巴的胡茬,“奉军可不是吃素的……。”
贡王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那旺纳林亲王眼睛越来越亮,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干了。”
新顺十二年,各路流匪窜入豫南后如鱼得水,在陕豫二省烧杀抢掠。
北平政府急调京畿卫戍司令蔡鄂率部驻防洛阳,又任命奉军第一次入关时被撤职查办的倪嗣冲,为陕豫剿匪督办。
从开春到西月,蔡鄂和倪嗣冲联手把流匪打得抱头鼠窜,最后把他们逼到了洛阳伏牛山一带的山沟里。
正赶上雨季,洛阳到伏牛山的山路上大雨瓢泼,十步开外都看不清人影。
十几万流匪被倪嗣冲的部队追得走投无路,慌不择路钻进了龙峪湾黑烟大峡谷。
黑烟大峡谷地势险峻,但两边都是百丈悬崖,流匪等于进了死地。
被困在里面的都是硬茬子,有关中狼韩大棒子、庙道将军孙殿英,还有辫魔王张勋这些狠角色。
接连突围几次都失败了,眼瞅着粮食快见底,孙殿英出了个主意,把这些年抢来的大洋,金银首饰都献给倪嗣冲,假装投降。
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居然奏效了。
倪嗣冲为人贪婪,在收了流匪的贿赂后,不但接受了他们的投降,还让这些流匪回原籍安置。
蔡鄂听说后急得首跺脚,连夜派人送信劝阻,可惜晚了一步。
这帮人一脱身立马翻脸,把豫陕二地搅得天翻地覆,当地的保安团哪是他们的对手,被打的落花流水。
五月,草原上正是最好的时节。
祁连山脚下,青草长得比人还高,羊群像棉花似的散在草场上。
库库和屯草原上,从关内来的流民在黄河两岸挖了不少水渠,把河水引到庄稼地里头。
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几年,贡王部就能比以前更为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