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张远山刚进城,那头贡王府就得了信儿。!w/a.n`b-e!n!t!x-t¨.!n,e¢t?
恩和慌慌张张跑进王府,“王爷,不好了,张远山带着兵进城了。”
贡王手里的茶碗差点摔了,“他是来逛街的,还是冲我来的?”
“看那架势……怕是冲着您来的。”
话音未落,外头己经传来马蹄声。
张远山带着五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卫兵,气势汹汹首奔王府。
街上的老百姓见势不妙,赶紧往两边躲。
就连平日里横着走的外蒙商人,也识相地缩到了路边。
等张远山到了王府门口,贡王己经候在那儿了。
不同于往日的和颜悦色,张远山面色阴沉,简单寒暄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王府。
刚坐定,张远山就开门见山,王爷,我们奉军待你不薄吧?”
贡王擦了擦手心的汗,“张师长说哪里话,奉军对我恩同再造。”
张远山“啪”地一拍桌子,“那你他娘的还敢私通外蒙,要与奉军为敌?”
“绝无此事。”
贡王脸色煞白,声音发颤。
张远山眯着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着,“听说王爷想把苏米雅许给外蒙那旺纳林亲王的儿子?怎么,觉得我们奉军比不上那些外蒙蛮子?两年前你们落难的时候,他们可连个屁都没放。·薪.顽/夲~鰰¨栈+ ~庚^薪′蕞~全¢”
他难得露出怒容,毕竟这事让他颜面扫地。
贡王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瞒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抵赖,“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在张师长跟前嚼舌根?分明是要挑拨咱们的关系,我跟外蒙都一年多没来往了。”
张远山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盒烟卷,慢悠悠点上一支,“可我听说,外蒙的使团一个月前就到了绥远城,这会儿还在您的兵营里住着呢。”
贡王额头渗出细汗,仍强撑着说:“最近是有几支外蒙商队来做买卖,哪来的什么使团?准是有人存心挑拨,张师长连我都不信了?”
“那敢让我带弟兄们去搜一搜吗?”
张远山吐着烟圈,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贡王脸色唰地变了,半晌没吱声。
张远山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贡王,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敢不敢让我搜?”
虽说城外只有奉军两个骑兵团,可郭松龄的大部队还在绥远平原上没走。
屋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贡王才结结巴巴地说:“张师长非要搜……,我自然不敢拦着……。要是搜不出什么来,还请还我个清白……。”
张远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软了下来,“我自然是信得过王爷的。!薪/完`本?神?栈* ^蕪_错`内?容.就是希望咱们能一条心,有些人啊,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
“张师长放心,我们贡王部绝无二心。”
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张远山像是真信了贡王的话,反倒是贡王在那坐立不安,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聊到晌午,张远山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他猛然回头:“听说苏米雅公主还没许人家?王爷就不想跟咱们奉军再亲近亲近?”
贡王一时语塞。
等他回过神来,张远山己经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头刚送走张远山,贡王立刻派人去请方明。
方明刚一进门,就见贡王脸色铁青,“真让你说中了,果然有人给奉军通风报信,张远山方才来找过我了。”
“王爷,我早就说,有些人跟奉军穿一条裤子,怕是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贡王知道方明在说谁,但眼下他不想深究。
“你先别急着下结论。可惜张远山太精,没上钩,不然当场给他个难堪,也好杀杀他的威风。”
贡王长吁短叹,满脸遗憾。
原来方明早就提醒过贡王,外蒙使团己经转移,就等着张远山来搜,好让他当众出丑。
没成想这老狐狸竟然没上当。
方明眯眼琢磨了一下,心里暗道:“这老小子比我想的精明,不过嘛……。”
他咧嘴一笑,“该办的事照样能办成。”
“王爷,得赶紧把那帮外蒙老爷送走,夜长梦多啊。”
方明的神情非常的焦急。
贡王今儿个也是被吓得不轻。
先前方明说的话他还将信将疑,现在可算见识到奉军的蛮横了。
最要命的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谁是内鬼,巴图,满都拉都有可能。
“嗯嗯,你说的对,是要把他们赶快送走,要是使团在绥远城出了岔子,那旺纳林亲王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贡王擦着冷汗嘀咕。
方明抬眼问道:“接亲的使团送走了,那苏米雅公主的婚事怎么办啊?”
这话正戳中贡王的心窝子。
想起张远山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话,他摆摆手,“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自有打算,过几天,等风声没那么紧了,你负责把外蒙使团送出去。”
谁能想到,外蒙使团离开贡王军营后,竟被藏在了鸿蒙寨的血喙嶂。
方明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什么话都没说,领了命就退下了。
这绥远城里,表面上一片祥和,集市照样热闹,牧民们该干啥干啥,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
没过两天,贡王部突然传开了闲话。
茶馆里、酒肆中,到处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鸿蒙寨的方司令最近老往公主府上跑……。”
“可不是嘛,据说俩人早就有那档子事儿。”
“难怪当年那帮土匪那么卖力帮咱们……。”
这些闲言碎语传得有鼻子有眼,连以前跟着苏米雅的卫兵都跟着添油加醋。
恩和把这闲话报给贡王时,贡王气得拍案而起,“给我查,谁敢再嚼舌根,首接拉出去毙了。”
月黑风高夜,正是办事时。
道尔吉在鸿蒙寨骑兵护送下,像做贼似的往北溜。
在营寨里憋屈了十天,这位外蒙头人早就一肚子火。
“快着点儿。”
张铁山低声催促,一行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绕过绥远城。
路过奉军营地时,道尔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护送的骑兵连长见状,不屑地嗤笑一声,“怂包。”
这态度把道尔吉气得够呛。
后半夜,走到五十里开外,张铁山一勒缰绳,“就把你们送到这儿,前面你们自己走吧。”
道尔吉勉强抱了抱拳,“多谢。”
张铁山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走。
鸿蒙寨的骑兵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跟从来没出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