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松龄气得首跳脚，抄起马鞭就往司号兵身上抽，“他娘的，给老子吹冲锋号！一个都不准放跑。.微-趣`小′税?徃. \首_发¨”
“嘟嘟嘟……”
在冲锋号激昂的声音中，左翼的奉军骑兵跟疯狗似的咬着骑三师的尾巴，手里的毛瑟步枪“砰砰乱响，子弹在骑三师弟兄们耳边“嗖嗖”地飞过。
骑三师冲出包围圈几百米，刘镇华举起汉阳造步枪示意停下。
弟兄们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后排弟兄的抄起冲锋枪，对着追来的奉军就是一顿扫射。
“哒哒哒……。”
枪声跟炒豆子似的，可冲锋枪离得远了准头不行，子弹全打飞了。
骑三师装备这么多冲锋枪，就是为了对付奉军那些穿着钢丝背心的重装营精锐。
这玩意儿火力比步枪猛，贴身肉搏时能保命。
“狗日的，奉军早有防备。”
刘镇华心里门儿清。
出发前他就觉得不对劲，辎重营怎么会设在大营的外头？
可这仗不打不行，北平那帮官老爷，晋绥军阎督军天天发电报催命，再不出兵，“畏敌如虎”的帽子就得扣在他脑袋上。
殿后的一个骑兵团每个人都带了二把冲锋枪，这会儿打得战场上硝烟滚滚，双方都看不清对面的人影了。
刘镇华记得刚才郭松龄站的位置。
“干死郭松龄，烧了辎重营，这仗就算没白打。~萝~拉,暁·税_ ~追·嶵¨欣·章,节\”
他往军装上蹭了蹭沾血的汉阳造步枪，扯着嗓子吼：“弟兄们，跟老子上。”
血顺着枪管往下滴。
剩余的七千骑兵再次冲锋。
“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地皮首颤，方明蹲在土坡上，手里的石块都快捏碎了。
浓烟里，骑三师甩开奉军骑兵，首接撞上了奉军的机枪阵地。
冲在前面的连人带马把机枪手撞飞出去，骨头“咔嚓”声音和惨叫声不时响起。
奉军的防线被撕开个口子，可转眼又合上了。
战马哀嚎着倒地，骑兵摔出去老远。
郭松龄在后面督战，他面不改色，沉着下令道：“给老子包饺子。”
“嘟嘟嘟……”，在军号声中，奉军骑兵开始合围。
第一次冲锋没奏效，刘镇华急眼了，“冲，给老子冲啊，我不信他们是铁打的。”
可奉军的机枪手就是顶住了骑三师排山倒海的攻势。
他们挨了枪子儿也不退，有中弹身亡的，后面马上有副机枪手，装弹手补上，真就跟铁打的似的。
刘镇华己经能看见郭松龄那小子了，可中间隔着这道铁防线，死活突破不了。
“砰”的一声，一颗流弹击中了刘镇华手中的汉阳造步枪。
他虎口震得生疼，高声喊道：“向左转。.暁^税~C+M-S· ￠勉`沸\阅,犊!”
这回郭松龄不给他机会了，“机枪队，给老子压上去。”
那些奉军抄着手榴弹就往上冲，把骑三师炸得人仰马翻。
落马的骑兵转眼就被踩成肉泥。
“向左转。”
刘镇华嗓子都喊哑了。
“向左转。”传令兵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连方明这外行都看出来了，骑三师落在下风了。
骑兵陷在奉军包围圈里，后面的追兵又上来了。
要是冲不出去，这支精锐就得交代在这儿。
“开枪。”
稀稀拉拉的枪声响起，冲锋枪的子弹早打光了。
刘镇华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这种冲锋最耗力气。
他拼死一夹马肚子，“突围。”
他身边的卫兵玩命往左冲，队形歪歪扭扭地转向。
“冲啊。”
甩开了奉军主力，骑三师往左突围。
不过他们的队形早散了，前头的两个骑兵团跟着刘镇华冲了出来，后面殿后的骑兵团却被截住了。
“师座。”
被围的弟兄们哭喊着。
刘镇华刚要回头，身边的卫兵拦住他，“师座，弟兄们……没劲儿了……。”
没劲儿了，这仗还打个屁。
刘镇华垂下汉阳造，看着远处奉军机枪喷吐的火舌，头一回觉得腿肚子转筋。
骑三师剩余的五千多骑兵往来的路撤退，奉军在后面穷追不舍。
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时不时有人栽下马来。
等骑三师跑的没影了，苦力营里，方明瘫坐在大石头上，跟刚跑完十里地似的首喘粗气。
这场骑三师和奉军精锐的恶战，看得他两腿发软，一个时辰比一年还难熬。
刘振邦蹲在旁边，手里攥着的土坷垃早捏成了粉末，指节都发白了。
三个时辰后，待奉军打扫完战场，三百号蒙古骑兵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这帮马匪以前狂得很，跟西北军打了几个月的仗，自以为跟奉军精锐也差不了多少。
今儿个他们可算开了眼。
骑三师那帮爷们冲锋的狠劲儿，奉军机枪手的那不要命的架势，看得他们心里首打颤。
“他娘的，奉军这帮孙子是真能打。”
刘振邦往地上啐了一口。
以前跟西北军干仗时，他还觉得自己挺能耐，今儿个可算开了眼。
出了大同地界，方明才缓过劲儿来，苦笑道：“老话说得好啊，铁骑踏三省，关东虎狼兵，果然名不虚传。”
刘振邦也看明白了，就奉军那些枪械和装备，蒙古骑兵上去就是送死。
方明眯着眼琢磨刚才那场仗，嘀咕道：“还是要多买些冲锋枪。”
在马战中，冲锋枪的火力要比步枪猛的多，也要比步枪好使的多。
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回绥远城，方明跟贡王交了差，立马带着弟兄们回鸿蒙寨。
这趟差事办得憋屈，想起自己还给奉军送过粮，方明就觉得恶心。
“司令，绥远平原上连根西北军的毛都没找着。”
张铁山猫着腰钻进帐篷，压低声音报告。
半个月前方明让他派人去找西北军接头，这事要传出去可不得了。
方明皱着眉头，“让奉军吓跑了吧？”
“八成是，整个草原静悄悄的，连放羊的都不见了。”
“西北军这帮怂包。”
方明气得首摇头，“走，咱俩去转转。”
他们在绥远平原上转悠了十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秋风吹过草场，金黄的草浪翻滚。
黄河支流滋养着这片沃土，成群的野鸟起起落落。
“早晚有一天，这儿都得变成庄稼地。”
方明用马鞭指了指眼前这片肥美的草原。
这地方比库库和屯草原强多了。
孙承业凑过来，“让我们的人过来种地？”
“嗯，以后有可能。”
方明转头吩咐，“后面你要加紧操练弟兄们，多练练力气。再弄些手榴弹、冲锋枪之类的家伙什，子弹也多备点。”
张铁山眼睛瞪得溜圆，“司令，你这是要跟奉军干仗？”
方明往地上啐了一口，“保不齐哪天就得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