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真不清楚。~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吕书林干笑两声，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我们的货都是从恒大商行进的。”
“恒大？”
周掌柜眉头一皱。
通远关大大小小的商号他都门儿清，但从没听说过这个商号。
“去年新开的，从口外来的。”
吕书林压低声音，这在通远关本就不是什么秘密。
又闲扯了几句，见周掌柜心不在焉，吕书林识相地说：“出了三合顺往东拐两个弯就是恒大商行，周掌柜要不去那边问问？”
“也好。”
周掌柜起身掸了掸长衫，“改日再来叨扰。”
按照吕书林的指点，周掌柜带着两个伙计往东边溜达，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恒大商行。
恒大商行的大门敞开着，货架上空空如也，连个看店的伙计都没有。
方明运进来的货都是抢手货，王德顺这儿经常是忙一阵闲一阵。
周掌柜在门口转悠了半天才迈步进去。
王德顺正埋头算账，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王掌柜？”
周掌柜走到跟前，把王德顺吓了一跳。
“我是德润丰的周掌柜。”
“周掌柜？”
王德顺一脸茫然。
他常年在通远关底层混，德润丰刚在洋河卫冒头，他还真没听说过。¨我¨的/书`城` !免!废￠越~毒+
周掌柜心里有数了，这恒大商行看来也不是什么大势力的。
他试探着问：“贵东家什么时候入关？”
王德顺立刻警觉起来，“东家暂时不入关，恒大的事找我就行。”
周掌柜连忙摆手，“您别误会，就劳烦给您东家带个话，就说“东北的人”想见他。要是东家回信了，麻烦送到大同的德润丰分号，我在那儿等消息。”
“东北的人？”
王德顺一头雾水。
周掌柜神秘一笑，“您只管传话，东家自然明白。”
他这趟来通远关可是带着任务的。
奉军让他暗中联络贡王残部，目标就是口外牧场的西北军。
去年在奉天待了小半年，周掌柜算是见识了张大帅的手段，现在他这条命己经卖给奉军了。
王德顺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老老实实写了封信，让人送给白额李。
白额李自打入关以来，他就没在通远关露过几次面，整天混迹在西平县的各色娱乐场所。
西平县这地方穷山恶水，山高林密，紧挨着口外。
早年间商队络绎不绝，地头蛇们靠着收“保护费”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如今商路断绝，这些亡命之徒要么饿死，要么就铤而走险干起了走私的勾当。.我·得-书?城_ ?蕪·错,内′容`
晋省这鬼地方，放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山头。
老百姓常说：“十年九旱，靠天吃饭”。
为了活命，就算晋绥军的枪子儿再吓人，也挡不住那些豁出命去的亡命徒。
大商号还在观望，那些刀口舔血的走私马帮己经按捺不住了。
这些亡命徒像老鼠一样在晋绥军的防线缝隙里钻来钻去，专挑那些连山羊都站不稳的悬崖峭壁走。
不用给当官的塞钱，跑一趟能赚半年的嚼谷，就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比在家饿得啃树皮强。
草原上的牧民离不开关内的东西，茶叶、盐巴，粮食，连做饭的铁锅都得从南边运。
虽说能从洋河卫搞到货，可要是有人冒险送上门，他们也乐得收下，价钱还能便宜两成。
通远关东边的秃鹫山，打从开春就有马帮在铤而走险。
这条道上尽是玩命的买卖，密林里随时可能窜出劫道的土匪。
十个走这条道的，能有三个活着回来就算烧高香了。
就算侥幸到了草原，是福是祸还两说呢，西北军的巡逻队可不是吃素的。
白额李揣着王德顺给的活动经费，整天泡在西平县的“醉仙楼“里花天酒地，顺便打探消息。
在这儿找走私马帮容易得很，可能入得了白额李法眼的却没几个。
这老江湖眼光毒着呢。
收到王德顺的密信那天，白额李正准备从秃鹫山出关。
他最近相中个叫冯嚼铁的马帮头子，这人生得五大三粗，却总是一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模样，话不多但办事牢靠，手底下五十多号兄弟，在西平县也算小有名气。
白额李想亲自走一趟秃鹫山探探路，冯嚼铁全程作陪。
这条道崎岖得连山羊都发愁，最窄的地方一匹马勉强能过，驮马根本走不了，所以晋绥军也没在这儿设卡。
冯嚼铁对这片山头熟得跟自己家炕头似的，边走边给白额李指点，“李当家，瞧见那块鹰嘴岩没？去年在这儿折了七八个兄弟……。”
虽然认路是一把好手，可惜冯嚼铁本钱太少，一首没做大。
这次他们轻装简从，就带了六七十号好手，什么货物都没带。
山里的土匪看他们人多势众，愣是没敢动手。
翻山越岭走了两天，总算到了草原。
出了关，白额李甩给冯嚼铁五十块现大洋，叮咛道：“在秃鹫山等我几天。”
说完一夹马腹，快马加鞭首奔血喙嶂而去。
马蹄扬起一路烟尘，转眼就消失在草原尽头。
五月的草原，晚风裹着青草香扑面而来。
白额李敞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策马在山路上狂奔。
赶到血喙嶂时，他却扑了个空。
方明带着大队人马去了鸿蒙寨。
张铁山派了个机灵的小伙子，连夜领着白额李往鸿蒙寨赶。
一路风餐露宿，到了寨子，白额李把通远关的见闻一五一十道来，又小心翼翼掏出王德顺那封火漆封口的密信。
“要拿下秃鹫山这条走私道，关键在口外。”
白额李没等方明拆信，先开了口，“秃鹫山毕竟在晋绥军的地盘上，那些走私的马帮就算火并也不敢闹太大动静。再说多是西平县本地人，杀的多了，往后就没人跟咱们做生意了。”
方明叼着烟卷，眯眼问：“你打算怎么干？”
“让胡杰带人封住秃鹫山出口，劫他几票狠的。风声传出去，关内的人知道这地界有硬茬子，自然就散了。”
方明吐了个烟圈，点点头，“这事好说。”
“我还想再带些弟兄入关。”
白额李搓着手，“关内招揽的都是本地人，靠不住。”
“寨子里再挑五十个好手给你。”
方明弹了弹烟灰。
白额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五十个足够了，只要司令让胡杰配合我，关内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的亲人在寨子里都安顿好了，李长茂天天跟着我。寨子里的大小事务都是谢九如在打理，你先去看看他们。”
方明站起身，拍了拍白额李的肩膀，“明天我陪你去千黯窟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