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夫人本就担心,陛下进去更是担心,安夫人更是害怕担心自己的儿子,伴君如伴虎,她曾经也得过安废帝的宠爱,但那有如何,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但她又隐隐觉得,陛下对倚歌的感情并不一样。*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
安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又看见立在倚歌身边的陛下,陛下温文有礼,而倚歌也全然不似刚刚令人担忧的模样。
安夫人的心中也悄悄放了下来——似乎她也不必如此担心。
谢云防温声道:“母亲、王夫人,安安的妆有些花了,请二位为他重新上妆罢,莫要着急,不怕误了时辰。”
两位夫人忙上前去,陛下虽如此说,但钦天监算了又算的时辰,岂有耽误了的道理?寻常人家都不会误了这个时辰,更何况皇家?
谢云防回到中厅,他不急,王丞相和礼部尚书等一众人却是捏了一把汗。
礼仪官念着写好的祝词,心底却是怕极了,这王家、王七小姐,不会真出什么岔子吧?
好在,两位夫人动作快,再加上安倚歌底子好,她们稍加修饰,便看不出任何痕迹。·微-趣/暁*说?网_ .首,发¢
没有耽误吉时,众人松了口气——
也就是陛下头一次成婚,才会如此庄重,不然也不会如此庄重。
众人簇拥着皇帝、皇后缓缓向丞相府外走去,御舆早已等候多时了,按理皇帝坐御撵,皇后坐后面凤舆才对,但谢云防直接便只让礼部准备了御舆——
谢云防要和安倚歌坐一驾舆车。
谢云防轻轻握着安倚歌的手,便将青年扶了上来,两人牵着手缓缓,坐了下来。
禁卫开路,百姓相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皇宫走去。
安倚歌虽是顶着王七小姐的名字,但毕竟他还是刑部的侍郎,他的红盖头戴着严实,旁人再想张望也只能看见新娘的下巴,也只知道王七小姐一定是个美人。^纨~夲*榊+戦, *追+醉/芯-章¨截\
谢云防牵着安倚歌的手,温声道:“你看不见,但你能听见吧——他们都在祝福我们。”
人人都爱太平盛世,太平盛世之人又如何不爱这样热闹的场景?
安倚歌笑了笑,他点了点头。
谢云防笑了笑:“全天下的百姓也会祝福我们。”
谢云防在安倚歌的手中画了一个爱字,又画了一个安字。
安倚歌手心微痒,他忍住不笑,面上依旧端庄的皇后模样,心却是跳地飞快。
这分明是正月的时节,但安倚歌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入了皇宫,便是两人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皇家宴席自有福王替他招待,谢云防又安排了一桩事,便挥退了众人。
合欢殿内。
谢云防轻轻挑起了安倚歌的盖头。
四目相对,两人看着彼此,眼神几乎是要融化,却是没再动作,而是换了一身便服,悄悄出了皇宫。
*
帝后回宫,京城的禁卫便都撤了下去,元宵节没有宵禁,此时京城里热闹极了,一处处的花灯,好不漂亮。
火树银花不夜天。
安府也悄悄热闹了起来。
安夫人和王丞相等候多时,谢云防和安倚歌竟是又拜了一次天地,入了一次洞房。
安夫人望着,不禁潸然泪下,更多的却是喜悦。
王丞相揉了揉眉心,终归是没将担忧的话说出口,陛下哪里都好,只有在此事上胡闹些罢了。
*
安府后宅。
“安安,这样你可满意?”
安倚歌知晓谢云防这一次是为了什么,他做了这么多,又特意回到安府,所做的无非就是让他的母亲心安罢了。
他看着陛下,他有很多话想说,话到了嘴边,却是不知道应当如何说才好。
安倚歌只知道,他今生遇见陛下是他之幸。
谢云防笑了笑,眨眨眼,变戏法地拿出了盖头,硬是让安倚歌也挑了一次盖头。谢云防眨眨眼,变戏法地拿出了盖头,硬是让安倚歌也揭了一次盖头。
公平吗?
公平,倒也是公平的。
但有些事情却并不十分公平,毕竟谢云防所说的话,解释权归他所有。
“朕要检查你的功课了——朕的话岂可朝令夕改?早上可是朕亲口说出来的,如今到了晚上,可是要安安践行的时候了,不然朕不介意再来一次。”
“累是累了些,但的确有意思。”
安倚歌却是惊了——
他可是不愿再来这么一回了,这一天忙下来,也只有刚刚来安府的时候,陛下给他递了几块甜点。
安倚歌眨巴着眼睛,道:“天子成婚,耗资颇丰,哪怕国库充盈,陛下也不可如此。”
谢云防挑挑眉,已经吻上了青年的耳朵:“朕用得是私库。”
“可,礼部必有怨言。”安倚歌呼吸不均了起来,他能够感觉到谢云防的指尖并不老实,“陛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