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笑了。?看+书_君+ _首!发+
陛下是在高兴。
陛下是在为了他们之间的事情高兴——
这个认知让安倚歌的脑海轻飘飘的, 竟是忘了自己是在偷看陛下,自顾自地往上看去, 他想, 他应该很久之前就心悦陛下了。
远在他还没察觉自己心意的时候。
他便为陛下心动了。
四目相对。
安倚歌便看见了陛下正轻笑地看着他,眼底了满是温柔与宠溺,像是他无论做错什么, 都能够包容和宽裕。
青年像是触电一般收回了目光。
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猫。
两人默契地止住了脚步,两人回内殿更衣,谢云防却是没留宫女和内监在内殿,自然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只是王丞相,他虽是有一万个为什么,他也不敢到内殿来问。
谢云防止不住笑了出声:“看都看了,还要装作没看吗?还是说,你平日里,少看了我,想在现在补齐?”
少看自是不可能少看的。,精¢武/暁`税¢网, *冕?费\阅.毒*
但谢云防抓住了少年的视线,便要拿这个说事,他要用这话来逗安倚歌。
过去,少年是用软糯的团子,包着保护自己的盔甲。
如今少年长大了,虽然还是当初的诚挚的性子,但成熟了些,能力增长了些,盔甲便披在外面,保护自己了。
也没有过去那般容易逗弄了。
更何况,谢云防也不舍得逗弄——猫猫炸毛的时候虽然可爱,但总是炸毛可不是一件好事。
久而久之,也只有偶尔的时候,谢云防才能看见青年那个柔软的内里。
可爱的糯米团子,当真是捧在手里都害怕碎了。
只是糯米团子再可爱,若是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在这世间,便不会有好的结果。
如果可以——他希望安倚歌披着的盔甲越坚固越好。
“现在王老丞相还没缓过神来,我们也不着急回去,那安侍郎便趁现在多看朕一会儿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欣*丸_夲^神′栈` !已?发+布~最!薪`蟑_踕/”
乡间俚语,竟是被陛下说了出来。
安倚歌觉得有趣,想要抬头,但又害怕陛下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看够陛下——虽然他也愿意多看着陛下,但老师毕竟还在外面等着。
他一时间竟是犹豫要不要抬头。
谢云防笑了笑,他的心情一直不错,他温声问:“怕吗?”
安倚歌摇摇头:“不怕。”
“那我们向王丞相说明好不好?”
安倚歌点头,却是有些犹疑。
谢云防能够感觉到青年的手心微微发凉。
独当一面的安侍郎在紧张。
京城不久便会有大事发生,谢云防已经知晓安倚歌的心意,在大事发生之前,他必然要把事情都安排好。
他不能让他好不容易拐回家的高岭之花,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谢云防握着青年的手,温声问:“安安,一会儿便要见你的老师,之后会去见你的母亲,再往后可能会有更多人知晓,你可是已经想好了?”
“若是没有想好,朕也不强迫你,先送你离……”
安倚歌倏地一惊,飞快道:“我不走——”
谢云防笑了笑:“没让你走,只是先送你离开京城,日后再接你回来。”
他轻轻抚着少年的鬓角,温声问,声音温柔得像是春雨一般。
谢云防笑了笑:“若是安侍郎要先离开,那朕便允你多看我片刻,以免离开后安侍郎想朕,好不好?”
“我不走——臣不想离开,也不愿离开。”
谢云防轻笑了笑。
安倚歌这时才依稀察觉出来陛下的意图,他抬起冰蓝色的眼眸,冰蓝色的眸子里有着点点星光。
他有些气,但看向陛下的时候,气又变得生不出来了。
安倚歌清晰地发觉,他不生气不是因为眼前人高高在上的地位,而是因为他心悦眼前人,不舍得为眼前人生气。
只是不知是何心绪,他的眼前更加模糊了。
谢云防温柔地注视着,用绢布一点点擦干了青年眼角的泪,温声问:“还想哭吗,若是想哭,便哭个干净,不要积在心里。”
“是朕不好——若不是朕,今日也不会被王丞相撞见,害的安安这么一会儿,经历了这么多。”
“现在好些了吗?”
安倚歌点点头,又摇摇头,冰蓝色的眸子水润润地看着谢云防,明明没哭,却又像是哭了一样。
谢云防温柔地注视着,蜻蜓点水地吻了青年红透了的眼尾。
谢云防问:“那再缓一缓,好吗?”
安倚歌看着谢云防,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陛下才携着安倚歌回到书房。
王丞相这半个时辰,坐立难安,若不是陛下说已经他传令下去,他可早就坐不住了。
陛下今日这表现显然并非一无所知,他自是欣慰,只不过——这样,王丞相便止不住地去想安倚歌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