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 伏尸百万, 流血漂橹。`咸*鱼+墈.书′蛧′ .追*罪¨芯·章~結′
陛下生气, 他害怕是应当的, 毕竟他面对的——是当今的天子。
安倚歌这么想着, 冰蓝色的眸子却是忍不住瞄了面前的帝王一眼, 只见陛下只着一身玄黑常服,却是难掩上位者的威压, 让人看着便心生敬畏。
他细细揣摩起陛下为何生气。
在他仔细想过之后,反而就没那么怕了。
安倚歌虽不知陛下为何会待他好,但他并非草木, 自然能够察觉出陛下待自己与旁人不同。
这位天子待他的好, 和那位平王给他承诺是截然不同的, 不久前带他去见了他的母亲, 就在刚刚还赦免了他的伶人身份。
于情于理, 他都找不到丝毫理由来拒绝这位天子。
不就是唱一首曲子吗?
安倚歌深吸了口气,他是伶人的时候都唱得, 如今在陛下面前自然也唱得。+山′叶_屋+ ·首,发,
此时他唱, 无关他是否是伶人,只要眼前人想听,他都应该为唱一曲的。
安倚歌心道。
谢云防一直盯着安倚歌, 自然没有错过少年的小动作。
“生气”是半真半假的,微妙的不悦却是真的——仔细想想,这便是醋意吧。
安倚歌是迫于身份才会想平王唱曲的,这自然不能怪他。
他不会因为少年曾经为平王唱过曲子,便对少年发作,但他看着安倚歌,想着书中所谓攻一二三四对着安倚歌做出的事情,便出奇的愤怒——
尽管他顶了原主的身份。
只是谢云防的心中,仍有一丝难以克制的恶劣。
谢云防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安倚歌不放,直到安倚歌被盯得眼神都缩了回来。
安倚歌好半天,才问出:“陛下,您可有想听的曲子?”
谢云防才收敛了那极具有侵略性的眼神,轻笑了下,问:“就唱当初你为平王唱的那一曲罢。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安倚歌迟疑了片刻,但很快便应了下来。
谢云防捕捉到了少年的迟疑,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动着杯盏。
这么一个随意的动作 ,便有着说不出的威压,仿佛谢云防摇晃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被子,而是安倚歌止不住跳动的心脏。
安倚歌的心砰砰地跳着,很快他的心会跳得更快了。
“那就唱吧——你离朕近些,朕想要仔细看看你。”
安倚歌自然是领命上前。
陛下说要近些,他自然是要走得近的近些,他本应该守着君臣礼节的,只不过在陛下强硬的目光下,他坐到了陛下的身旁。
只有皇后才能与陛下齐平,哪怕是后宫嫔妃也是不可的。
这实在是一个有些僭越的位置。
安倚歌不自觉地想起,他初入宫廷时,传起来“妖妃”的称号,如此想来,陛下待他如此例外,这个妖妃的称号,倒也名副其实。
两人的距离不足半尺。
谢云防心中微微满意,眼神注视:“唱吧。”
安倚歌本就不平稳的心,更是动如擂鼓。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便清唱了出来——教坊司教过些艳曲,但万幸平王还是要些脸面的,这曲子艳而不俗,总体来说还能听出这是一个略微曲折了些的情爱故事。
无丝竹管弦伴奏,婉转的曲子,用少年干净的嗓音唱出,更听得让人如痴如醉。
安倚歌虽不愿做过玩物,但身在教坊司,只有好好学艺,才能求得一线生机,是以他唱得极好,情到深处,便更加得婉转动人了。
把111都惊得出来了:【攻略对象真是干一行,行一行,这水平,放在现代高低是个音乐剧演员,怪不得平王把宝压在他的身上,怪不得……】
后半句,111却是没敢说出来。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折下这朵高岭之花。
谢云防自是明白111想要说些什么。
他不解——为什么不管是在哪一个世界,他的爱人都过得如此艰难?而每次为他随机到的角色都是第一个把高岭之花拖入深渊的人?
【111,主神通常在做什么?】
谢云防冷不丁得问。
【主神呐,他老人家忙,一般都不管……啊?啊!宿主大人,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111回过神来,被自己说得话吓了个半死,主神的消息是能随便透露的吗?
谢云防眼底闪过疑虑,主神不管事吗——那可和他刚开始得知的,不太相符了呢。
111飞快遁了下去:【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您有一个扮演任务不是很过关,我再去检查检查哈~】
谢云防默不作声,目光又落回了少年的身上,此时他的目光已经满是温柔。
一曲罢。
那一曲爱恨情仇终于落下了帷幕。
安倚歌深吸了口气,他看见了陛下注视着他的眼神。
令人生惧的威压似乎已经被曲声融化,安倚歌看向陛下,只见陛下的眼神中满是专注——陛下竟是在认真地听着这些不入流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