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是了,安倚歌曾经不过是王丞相的学生,师徒之间,哪里来得什么旧主啊?”
平王瞠目结舌,已无话可说。·鑫^捖·夲^鉮+颤? -勉¨肺·越*渎~
温恩游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陛下,安……公子他虽然曾是老师的学生,但如今不过是个伶人,身在贱籍,若是让王相仍旧做他的老师,怕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啊。”
安倚歌深吸了口气,贱籍——
可这身在贱籍的人,便是自愿身在贱籍的吗?
他的指甲插入掌心,传来淡淡的疼痛。
谢云防眉梢微挑,目光落在温恩游的身上,轻笑了笑,这人如此说,便是给他递了台阶了:“安氏倚歌,安朝皇室后裔也。”
“其国破时坚守皇城,此为忠;为伶人时侍母以诚,此为孝;身处逆境而心念天下,此为义。”
“朕惜才,更惜其品格,此等忠孝节义之人,如何能因其父之过而沦陷泥沼,耽误终身?安倚歌既是谢朝的子民,便一辈子都是谢朝的子民,与谢朝普通子民无异。/五+4.墈.书′ `已~发′布\嶵-鑫`彰/洁_”
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安倚歌也不例外。
他……是谢朝的子民了?
普通子民?
他不在是伶人,不在是贱籍了吗?可他是前朝的皇子啊,被杀、流放、充军,他只是被贬为贱籍,已经是“恩典”了啊。
陛下竟然又给了他恩典——
安倚歌银蓝色的眸子显示出无措,怔怔地看向陛下,他心跳地飞快,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云防轻笑了笑,声音温和,轻笑着问:“是不是该谢恩了?不谢恩,朕可就要罚你了。”
“臣谢恩——臣谢恩!”
银蓝色的眼眸笑得异常欢喜。
谢云防眼底的笑意更深,如果不是有旁人在,他一定会好好地抱抱他的安安。
111号也适时上线:“恭喜宿主,完成扮演原主任务的第三个任务,逼拯救对象谢恩。.咸`鱼¢墈¢书,王- *追-嶵\欣/漳+洁?”
谢云防一怔,有些微微的惋惜。
这个“谢恩”,没想到用到这里了。
不过也无妨,来日方长。
“好啦——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吧,这件事调查朕会让福王来做,皇叔,他头一次做这样的差事,你好好帮帮他。”
平王自然是想要自己查的,但他还立着贤王的人设,这件事情便只能交给福王了。
还好这件事情,与他并无太大干系。
只是——他看着眼前的这位陛下,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棘手。
之前的陛下总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即使偶有不满意的事情,他解释一番,陛下也总是更相信他说的话。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莫不是从陛下想要抑佛的时候,便开始了吧,陛下难道已经不信任自己了?
他被这个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出了一声冷汗。
平王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一次没能一举扳倒王茗立。
王茗立之后必定会提防着他了。
他深吸了口气,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平王眯了眯眼睛,想到了另外一位丞相石文岩。
既然王茗立势必与他为敌,那石文岩与王茗立的关系便要好好做做文章了。
*
一石激起千层浪。
赦免一个前朝皇子不算是什么大事,但偏偏这个前朝皇子是文名满天下的安倚歌,偏偏这个安倚歌曾经作为伶人被送到皇帝陛下的后宫里。
这样的宫中秘辛,正是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地事情——
虽有人不齿安倚歌的伶人身份,但也被更多的人骂回来了。
“有本事你写十岁写个《金陵赋》,数遍金陵繁华啊,再有本事十七写个《哀金陵》,一改天下治安呐?”
这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写出来的。
就算真有能写诗的,也未必能有安倚歌的诗传的广泛。
更有前朝的文人旧臣们,再次对谢云防这位皇帝改观——既然皇子都可以做谢朝的普通子民,他们岂不是更可以了?
那他们岂不是也可以入仕了?
推波助澜之下,安倚歌风头无量,更是让许多前朝文人,再次回到了金陵。
这也算是一桩传奇了。
传奇与否,都在宫墙之外。
倒是这合欢殿内,安倚歌被谢云防堵住了。
谢云防微笑着,声音却带了一丝微不可差的冷:“安安,你是给平王唱过歌吗?说起来,我只听过琴声,并未听过歌声呢。”
安倚歌:他……能撒个谎吗?
他有点怕。
第95章
安倚歌:他……能撒个谎吗?
听见陛下提起平王, 安倚歌不由得有点害怕。
陛下是护了他,但平王毕竟是陛下叔父,今日的事端, 是由他而起的, 陛下说起这个, 莫不是在生他的气?
但是他知道, 他害怕也是没有丝毫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