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会议的蓝光在北宋眼底映出青灰，东南亚合作方的斥责声混着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w*a′x?s\w`.*c~o`m?
他扯松领带，喉间像卡着块烧红的炭，屏幕右下角的股价曲线己经跌成触目惊心的断崖。
周薇薇踩着细高跟推门而入，将一叠文件拍在会议桌上，玫瑰香水味冲淡了室内浓重的咖啡气息：“让我来说。”
她俯身时珍珠项链轻晃，指尖划过数据报表上的漏洞：“宋氏的供应链优势在......”英文陈述流畅如珠落玉盘，北宋望着她与外商据理力争的侧影，恍惚想起那晚在老宅，她用同样的锋芒震慑住父亲。
三小时后，合作方的态度终于软化，周薇薇摘下耳麦，红唇勾起一抹笑：“宋总打算怎么谢我？”
北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周薇薇递来的合作意向书，纸页边缘还带着她指尖残留的玫瑰香。
落地窗外暮色渐浓，将宋氏大厦的玻璃幕墙染成血色，正如屏幕上依旧低迷的股价曲线。
他扯出个疲惫的笑，喉间沙哑："等公司稳住，周氏要的东南亚项目优先份额，我会亲自去谈。"
"宋总果然只算利益账。~x`w′d+s*c-.?c?o￠m*"周薇薇转动着珍珠耳钉，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不过我更想要些特别的——比如，陪我演场更逼真的戏？"
她的高跟鞋轻轻勾住他的皮鞋，"媒体己经拍到我们深夜加班的照片了，再传些绯闻，对股价回升有好处。"
北宋身体僵住的瞬间，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宋砚发来的偷拍照片里，林暖正踮脚擦拭画廊的招牌，白色衬衫下摆被风吹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
他猛地推开周薇薇，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适可而止。"
周薇薇挑眉轻笑，优雅地整理被弄乱的发丝："看来宋总还没认清形势。"
她从手包里掏出平板电脑，股市论坛的热帖赫然在目：【宋氏继承人情史混乱致公司动荡】，配图是模糊的背影——正是那晚他在画廊外挽留林暖的画面。
"现在只有我们高调示爱，才能转移舆论焦点。"她将合同推到他面前，"签字吧，宋总。"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键盘敲击声。北宋盯着电脑里林氏画廊的最新动态，手指悬在捐款页面迟迟未落。
当晨光再次爬上窗棂时，他终于签下与周氏的捆绑协议，却在附加条款里悄悄加上一条：【不得干涉宋氏对林氏画廊的注资】。-|÷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而此刻的林暖，正在画廊里将最后一幅画作装箱，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转账提醒，金额恰好是她所需的资金缺口，备注栏空无一物。
接下来的半个月，北宋几乎住在公司。周薇薇将周氏的人脉资源倾囊相助，两人深夜核对数据的身影常映在宋氏大厦的落地窗前。
当股价终于止跌回升的那天，北宋靠在旋转椅上，听着宋砚的汇报：“哥，林氏画廊突然到账五百万，资金来源......”他的手指重重叩击扶手，窗外暮色渐浓，却再也照不亮记忆里画廊那盏暖黄的灯。
林暖站在重新装潢的画廊里，仰头调整莫奈画作的灯光角度。林暖的小助理抱着账本追过来：“我说暖姐，真的，这笔钱来得太蹊跷！会不会是......”
“嘘——”林暖按住她肩膀，目光落在展厅角落。那里摆着个新到的画框，檀木纹理间藏着改良过的榫卯结构，和北宋办公室里那套图纸上的设计一模一样。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彩信。照片里，宋氏大厦顶层的露天花园，枯萎的玉兰树下压着封信，信封上“林暖亲启”的字迹力透纸背。
林暖攥着手机转身，玻璃幕墙外的霓虹车流中，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驶过，后座上的身影隔着雾气，看不真切。
夜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林暖站在宋氏大厦前，仰头望着顶层若隐若现的灯光。
保安拦住她时，手机又震了震——这次是周薇薇的消息：【他在18楼露台，记得带伞】。
电梯数字飞速攀升，镜面映出她发红的眼眶和凌乱的发丝，恍惚间竟像极了那晚在画廊崩溃的模样。
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潮湿的空气瞬间裹住她。北宋背对着她站在玉兰树下，西装肩头落满雨珠，手中的信封被雨水浸得发皱。
"你果然来了。"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沙哑得让人心颤，"我让人查过，那笔注资......"
"别说了。"林暖打断他，伞尖在积水里划出涟漪，"宋先生是来验收成果的？看我没了你，照样能把画廊开得风生水起？"
她逼近一步，香水味里混着雨水的腥甜，"还是想告诉我，和周薇薇联手力挽狂澜的滋味，是不是比纠缠我有趣多了？"
北宋猛地转身，眼底血丝密布："林暖，你明明知道我......"话没说完，林暖己经扯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一角——是她撕碎的玻璃珠，用金箔细细拼贴成心形，边缘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暖"字。
"所以这就是你的道歉？"林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将残片扔在地上，"用金钱弥补，用设计讨好，却绝口不提那晚的承诺？"
她指着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你看，宋氏的危机解决了，我的画廊也保住了，我们本该相忘于江湖。"
北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伞骨在拉扯中发出断裂的脆响："我承认这半个月忽略了你，但周薇薇只是合作......"
"够了！"林暖甩开他的手，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北宋，我们之间从来不是误会，而是选择。你选择家族、选择利益，而我......"
她弯腰捡起那封湿透的信，在北宋惊愕的目光中撕成两半，"我选择不再当别人权衡利弊后的备选项。"
当她踩着积水转身时，身后传来纸张散落的声响。林暖没有回头，任由雨水冲刷掉脸颊的泪痕。
宋氏大厦的灯光依旧辉煌，而她终于明白，有些错过不是因为时间，而是两个人早己站在了不同的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