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老宅的雕花大门在北宋面前缓缓开启,门内飘出的檀香混着父亲浓重的怒意。·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北宋刚踏入厅堂,一本厚重的《宋氏宗谱》便迎面砸来,泛黄的纸页如枯叶般散开,"联姻"二字在青砖地面上显得格外刺目。
"跪下!"父亲的怒吼震得檐角铜铃作响,"你母亲若知道你这般不知廉耻,九泉之下怎能安息?"
北宋望着供桌上母亲的遗像,记忆中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仿佛也染上了失望。继母倚在红木太师椅上,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手中的翡翠佛珠捻动得愈发急促。
就在北宋单膝触地的瞬间,老宅朱漆大门被叩响,周薇薇踩着细高跟不疾不徐地迈过门槛。
她身着月白色真丝旗袍,珍珠披肩在肩头轻晃,举手投足间皆是名门千金的优雅,开口却是漫不经心的调侃:“伯父这是要大义灭亲?可要想好了,宋氏和周氏的合作案,还等着北宋签字呢。”
父亲攥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周小姐莫要插手宋家私事!”
“私事?”周薇薇指尖划过供桌上的白瓷香炉,香灰随着她的动作簌簌落下,“宋伯父应该比谁都清楚,如今宋氏的股价全靠周氏注资撑着。+j.i_n?w-a!n`c~h/i+j/i?.^c?o!m!要是联姻的消息黄了……”
她故意顿住,眼尾余光扫过继母骤然僵硬的脸,“听说东南亚项目最近出了些状况?”
北宋抬头,正对上周薇薇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弯腰时,耳畔的珍珠耳坠擦过他发梢,声音压得极低:“还不快起来?等着看我和老爷子对呛?”
继母终于坐不住,翡翠佛珠在掌心撞出脆响:“周小姐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威胁?”
“威胁谈不上,不过是提醒罢了。”周薇薇首起腰,从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甩在檀木桌上,“这是周氏法务部拟定的新合同,所有条款都要北宋亲自过目。”
她转向北宋,语气陡然亲昵,“阿北,你说过要陪我去看新到的古董珠宝,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
父亲盯着合同封面上的周氏印章,喉结滚动了几下:“胡闹!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正因为是关键时刻,才更要稳住人心。.精??±武×,%小_?说+网[? {~(更>×\新(?[最,?<快<,”周薇薇优雅地抚平旗袍褶皱,“伯父应该比我更清楚,商场如战场,稍有风吹草动……”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角落监控摄像头,那是继母上周刚让人装上的,“对谁都没好处。”
北宋借着起身的动作,低声道了句“谢了”。
周薇薇却突然凑近,在他脸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胭脂香混着柑橘调香水萦绕鼻尖:“记住,你欠我两个人情。”
她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露出的脚踝上,与北宋同款的红绳脚链若隐若现。
待周薇薇的车影消失在巷口,父亲终于泄了气般跌坐在太师椅上。继母阴沉着脸将佛珠摔在桌上,翡翠珠子滚落在地,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北宋弯腰捡起合同,纸页间滑落一张字条,上面是周薇薇娟秀的字迹:【救你,也在救我自己】。
回到书房,推开书房门,父亲的脚步声混着浓重的雪茄味逼近。北宋放下手中那份被周薇薇批注得密密麻麻的合同,台灯将父亲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和别人乱搞我不管,”父亲扯松领带,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烟灰随着动作簌簌落在波斯地毯上,“能稳住周薇薇是你的本事。”
他盯着儿子青黑的眼圈,语气难得放软,“那个林小姐……你养着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公司问题能解决就行。”
北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母亲的照片就在书柜上方,温柔的目光穿过二十年光阴,与父亲此刻市侩的妥协形成刺眼对比 。
“所以在您眼里,感情就是交易的筹码?”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和继母当年一样?”
父亲的雪茄在烟灰缸里迸出火星,“当年?当年我要是不娶你继母带来的嫁妆,宋氏早就败了!”
他突然暴怒,“你以为你母亲想看着家族垮在儿子手里?”
空气瞬间凝固。北宋想起梦境里母亲说“真正的爱不是枷锁”,又想起林暖摔碎玻璃珠时决绝的眼神。
“周氏的合同,你必须把握住。”父亲起身时碰倒了桌上的相框,母亲的照片面朝下扣在文件堆里,“至于那个姓林的……”他顿了顿,“我可以让财务拨笔款,就当买断她。”
北宋猛地掀翻书桌,文件、钢笔、相框散落一地。父亲惊愕地后退半步,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你疯了?!”
“是您疯了!”北宋弯腰捡起母亲的照片,指腹擦去玻璃上的灰尘,“用利益衡量一切,连感情都要明码标价!”
他抓起车钥匙,“告诉继母,东南亚项目的漏洞我会亲自补上,但林暖……谁也别想动她。”
凌晨的街道空无一人,北宋的车停在画廊对面。透过蒙着灰尘的橱窗,他看见林暖正在撤展,白色工作服上沾满颜料,像幅未完成的画。
当她踮脚取下那幅《雪夜角楼》时,他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而入,却在看见她转身的瞬间,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她脖颈上,还留着他昨夜失控时落下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