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她们俩的下场不过咎由自取。?y¢a¨n~h.u,a¨l^u?o..`c\o-m+”她倾身,唇角勾起一道笑道,“再说了——徐应杉不是你的外祖父,真正对不起他,绑架了他的人是他的宝贝女儿,池自凌。”
沉默如潮水漫过房间。池望盯着杯中晃动的光影,自己的倒影正在其中扭曲。
“你要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池望,你根本不是人。”伊国江川说,“你是超越物种的存在,是神祇破碎的灵魂。”
池望的目光一滞。
对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内心深处那扇不愿面对的门。
她对人类的情感越来越陌生。
愤怒、悲伤、爱意……这些曾让她成为‘池望’的东西,正在神性的侵蚀下支离破碎。
不,或者说,她从来就不是‘池望’——这个池家的孩子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所以?”池望抬眼,目光平静无波,“你想让我承认自己是神祇,然后乖乖成为你们傀儡?”
“傀儡?不。~微,趣,晓′税~ _毋·错`内\容~”伊国江川忽然笑了,“是救世主,是捧在神坛上的主宰。”
她抓住池望的手腕,“你将俯视众生,不再被人类的任何局限所困。”
池望盯着她眼底跳动的疯狂,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那些曾让她痛苦的回忆,那些纠缠不清的感情,此刻都变得无比轻盈,仿佛一吹就散。
“如你所愿。”她听见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冷静,“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伊国江川松开手,挑眉:“哦?”
她们知道恩慈究竟要做什么吗?
池望盯着她想到,却并没有开口,反而换了个话题。
“极北大都,我要去那里看看。”
第211章 厄运之地的仪式
“逝去的爱情, 古老的传说,伟大吟游诗人的叹息, 在灰烬上洒下的泪水,是永不回返的希望。·齐\盛_晓.说+徃- +庚+歆~最,哙!”
“平原上依然回荡着,战马沉重的蹄声,它们奔向遥远的土地……”
“那里,人人皆可为王。”
远处又是女人和男人混杂着的飘扬歌声,歌声掠过平原时, 远山正褪去云朵的阴影。
层层叠叠的冷杉林嵌在山腰,草原上,一枝矢车菊迎着阳光,顶开碎石, 在风里轻轻摇晃, 浪漫地绽放着。
“吁!——”
白马踏过浅泊,蹄花溅起晨间的碎光,水珠尽数落在矢车菊的白瓣上。
远处瞭望塔的乌鸦被惊飞,衔着粒穗掠过麦田。风拂过新抽的麦穗, 暖橙色的光中, 那匹白马终于踩踩踏踏地停下来。
“到了?”赛冷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
车夫戴着破毡帽冲她点头,他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是的,前面就是您要去的地方了。”
那是伦蒂亚中洲最西边的小镇。
“好, 谢谢您了,就把我送到这里吧。”赛冷特探出头来,将硬币塞到车夫手里, 提起自己不多的行囊,在车停好之后跳了下去。
目送那匹白马驾车离去后, 赛冷特哼着歌朝城里走去。
这座名为‘贝里镇’的城镇,并不算繁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贫困,作为毗邻厄运之地的小镇,这里人口稀少,商业凋敝,仅有几间小小的酒馆。
天色还早,几间木屋的烟囱冒起细烟,飘来混着麦麸的面包香,酒馆并没有开门,但是伙计们已经在干活了。
一位身穿绿色麻衣的中年女人将酒桶搬起来,木桶磕在石阶上发出‘咚咚’声,她一边搬一边对着身边人道:“说起来,我感觉西边的瘴气这几天好像浓了点。”
在屋顶上正要跃迁消散的火影,又因为这句话骤然凝聚。
“是吗?”她身边的伙计擦了擦汗道,“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骗你做啥?”女人哼了一声,拔高了声线,“要不你去西边瞧瞧?我看最近连乌鸦都不往那边飞了……”
“本来也没什么活物能过得去吧?”那个伙计一边将澄澈明黄的酒液装进桶里,一边抬头瞥她道,“西边那种瘴林,看着就可怕。”
“以前还是有乌鸦飞进去的。”女人顺手摆好木桶,又拍了拍,“你是没好好观察过……”
两人的声音小了下去,女人话音一拐,又聊到别的话题上去了:麦子的颜色,最近的天气,隔壁街角老太太的第二个儿子究竟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赛冷特将兜帽重新带起来,遮住自己的眉眼,下一刻身形骤然消失。
她拐过街角,街边两侧的房屋越来越少,直至路边终于只剩下荒地时,看见镇尾立着块字迹歪歪扭扭的木牌。
褪色的漆写着“伦蒂亚王国西边界线”。
牌子旁边堆着几具焦黑的尸体,腐肉上爬着蓝绿色的甲虫,显然是试图越境的冒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