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不忍心打扰姐俩,去了南屋,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幻/想′姬\ !更¢歆^醉!快′屋里就剩下无风和无月。
又怎能睡得着?油灯下,姐弟俩回忆着小时候,也各自说着离散后的经过,也想起爹娘,一会哭,一会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天就要亮了,无月小声说:“香儿和咱们都是命苦之人,你就娶了她吧。”
在姐姐面前,无风不想隐瞒什么,他说第一眼看到何香的时候,就好似有前世之缘。可现在他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还要行军打仗,怎么娶何香?
无月刮了一下无风的鼻子,说道:“傻子,有姐夫和姐姐呢,我俩替你操办。”
“这还不是重要的。”无风小声说。
“哪还有啥重要的?”无月问。
无风抬眼看着房梁,说道:“我还要接着打鬼子,撤退的路上,我亲眼看见鬼子杀了整村的百姓,那小鬼子畜生不如。”
无月明白无风意思,上了战场,子弹不长眼,随时可能牺牲。而且,无风见过太多牺牲,他们一个营,五百多兄弟,就剩下他们三个。
“别多想了,这事以后再说,睡一会吧,姐姐看着你。”无月说着,疼爱地摸了摸无风的头。
“你也睡会,眼睛都熬红了。”无风也心疼姐姐。
中午,江月明骑马,回到赵家楼。·晓`说-C¨M+S? ,免~废/越`独?他着急又愤怒,不仅没搞到药,还差点回不来。他告诉吉咏正和吴德奎:“河东县国军正规部队撤走,保安团长牛西贵带头投降鬼子,当了汉奸!”
吴德奎腾地就火了:“狗日的王八蛋,老子们在前面拼死,他们却当二鬼子,看老子们再打回来,怎么收拾这帮乌龟王八蛋!”
“真是一帮没有骨头的软壳虫。”吉咏正也低沉地骂了一句,又赶紧劝江月明:“不过,大队长,不用着急了,三才兄弟己经取回了药。”
这让江月明瞪大双眼:“他从哪儿搞到的药?”
吴德奎说:“我们伏击鬼子时缴获的,藏在一个山坡上,三才记得路,去取了回来,差点没把那小子累死。”
江月明啧啧称奇:“太厉害了,告诉二哥,给三才兄弟炖鸡。”
“行,你过去看看吧。”吉咏正答应着,心里却犯嘀咕,昨天己经炖了一只,今天还要炖,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地主老财?
但当着吴德奎的面,吉咏正肯定不能说出口,他仍在动员吴德奎和赵三才别走了,一起打鬼子,这样无风也能顺理成章留下来。
这三个人都有本事。
吴德奎作战经验丰富,和鬼子打过三次大阵仗,脑子还不死板,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游击战。,齐^盛-暁?税?蛧¨ `已_发?布_最_歆?璋+截·无风识文断字,年轻有为,臂力过人,还有一手铁砂掌功夫,正是队伍需要的人才。就是赵三才,别看看着傻呵呵,竟然像天上鸽子一样,清晰地记着来回的路。
得找机会,和吴德奎好好聊聊。不过,现在得让吴德奎知道,新西军到底是什么样的队伍,并让吴德奎知道,他们留在新西军的重要性。
吉咏正己经有了主意,他恳切地对吴德奎说:“吴营长,我们二大队原来是山上绿林好汉,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我代表二大队,恳请你和三才兄弟,帮我们整训。”
从戎多年,吴德奎肯定知道正规训练的重要性,也看得出,二大队战士都是野路子出身,就连操枪姿势都五花八门。他也想帮忙,不过还是要稍微谦虚一下:“吉长官,我和赵三才也是半瓶子醋,上不了台面。”
吉咏正看出吴德奎意思,于是说道:“吴营长谦虚了,如果不忙,就请您吃过午饭,到村南头训练场。”
除了去看望无风,现在吴德奎一点也不忙,于是答应下来:“好,下午教大家怎么使唤鬼子歪把子机枪。”
回到钱郎中东面隔壁院子,赵三才仍在床上躺着。好吃莫过饺子,舒服莫过倒着,赵三才大白天的还躺在床上,是因为他有资本,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英雄和厉害人物。
中午,炊事班又送来半盆鸡,两人吃的满嘴流油。吃过饭,赵三才仍哼哼唧唧,躺在了床上。
吴德奎拉了他一把,说:“行了,别装了,抱着机枪,跟我出去。”
“干啥去?”赵三才问。
吴德奎说:“今天让你当教官,训练二大队班长们,教他们怎么使唤歪把子机枪。”
这可是露脸的事,赵三才立即下床,也不说自己腿疼了。
来到村南头空地上,吉咏正己带班排长们列队等候。
吴德奎让赵三才先教习怎样使用歪把子机枪。一阵欢迎掌声过后,赵三才挺胸抬头,人模狗样,站在队列前面。
他拿出准备好的子弹,大声说道:“鬼子轻机枪也就是步枪子弹,打开弹仓盖,把弹夹押下去,也可以把分散开的子弹,一颗一颗压下去——”
赵三才教的很认真,还告诉战士们,还说歪把子轻机枪容易卡壳,要经常往弹仓里抹油,所以往后缴获鬼子歪把子,别忘了副射手带着的油壶。
接着,又亲身示范,怎么压弹,怎么射击。
“这狗日的,还真像回事。”吴德奎在一旁欣赏地看着赵三才。
班排长们也听得认真,目不转睛地看着赵三才的动作。
赵三才很是得意。
训练结束,解散之前,吉咏正又狠狠表扬了他:“赵三才班长不仅打仗勇敢,对武器掌握也十分娴熟,教习更是认真负责,咱们用热烈掌声向赵班长表示感谢!”
回到住的院子,赵三才仍沉浸在训练当中的亢奋之中,对吴德奎说:“明天刺杀训练,还是让俺当教官。”
“行啊。”吴德奎同意了。
赵三才更高兴,哼起了小曲。
吴德奎看着赵三才,小声说:“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
“啥意思?”赵三才问。
“你是不想走了。”吴德奎说。
赵三才还真不想走了,在这里,他得到前所未有的尊重,包括江月明、吉咏正,而且他也被战士们当成英雄,受到长官一样的对待,这种感觉真他娘的好。
“要不,咱都留下?”赵三才试探着问。
吴德奎瞪了眼:“放屁,等无风伤好一点,咱们就走。”
赵三才吓得缩缩脖子,低声说:“无风还能跟咱们一起走?他好不容找到姐姐了。”
“他凭啥不走,他是老子的兵。”吴德奎己洗过脸,把盆里的水泼出去,又说道:“咱们三个不是说好了,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赵三才张了张嘴,还是说道:“你就这么忍心让无风跟我们一起死?”
吴德奎愣了,站在了原地。
赵三才赶紧递上毛巾,笑嘻嘻地说:“营长,我只是说说,无风这家伙肯定要走,他欠俺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