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裹挟着竹叶的清香,却吹不散此刻竹林间的肃杀之气。?3~w′w·d~.¨c·o~m·
吴承安双目赤红,手中缰绳猛地一甩,马车车轮碾过松软的地面,发出沉闷的轰响。
他死死盯着前方那群家丁,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福伯!”他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福伯额头上的鲜血顺着皱纹蜿蜒而下,滴落在衣襟上,染红了一片。
他勉强睁开眼,想要伸手抓住吴承安,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晃,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福伯!快上来!”
吴承安大吼,同时猛地探出身子,手臂肌肉绷紧,一把拽住福伯的衣襟,硬生生将他拉上了马车。
“少爷!把福伯拖进去!”吴承安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声音低沉而急促。
王宏发脸色苍白,手忙脚乱地爬过来,拽住福伯的胳膊,拼命往车厢里拖。
福伯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成年人,王宏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他拖进车厢。
“安哥儿!你、你快上来!”王宏发声音发颤,眼中满是恐惧。
吴承安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些正朝马车冲来的家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打了福伯,还想打断我手脚?今天你们也别想好过!”
少年心中的怒气值在这一刻拉到了顶端!
虽然他才来王家几天而已,但福伯却对他像亲孙子一样,每次都是福伯来接送他,还给他送饭。_h.u?a′n¨x`i!a¢n¢g/j`i!.+c~o^m+
如今福伯被打,对方还要打断他的手脚,他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对付恶人,只能用恶人的办法!
他们凶,那就比他们更凶!
他猛地一甩缰绳,马车骤然加速,巨大的马车带着惯性猛然朝对方冲去。
那些原本还想围攻福伯的家丁见状,顿时慌了神,纷纷向两侧躲避。
“拦住他!拦住他!”
杜兴生怒吼道,可那些家丁哪敢硬挡疾驰的马车?
只能眼睁睁看着吴承安驾车冲向他们身后的五位老爷!
“不好!他冲我们来了!”
蓝力夫脸色大变,肥胖的身躯猛地一颤,转身就要逃跑。
“这该死的贱民!他疯了吗?”
谢阳云手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脸色煞白。
“快躲开!他真敢撞过来!”秦兴安尖叫一声,狼狈地往竹林里钻。
五位老爷平日里养尊处优,哪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架势?
眼见马车越来越近,他们再也顾不得颜面,纷纷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地往竹林深处逃去。
“老爷!小心!”
家丁们见状,也顾不得围攻吴承安了,连忙冲过去保护自家主子。
吴承安冷笑一声,猛地勒住缰绳,马车在距离竹林边缘不到一丈的地方骤然停下。·x`i¨a?o*s¨h,u.o¢y+e¢.~c-o-m.
他翻身跳下车,从袖中掏出一把弹弓,又从兜里摸出几颗光滑的石子,眼神冰冷地扫视着竹林内的众人。
“是你们先动手的!”
“嗖!”
第一颗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地击中一名家丁的膝盖。
“啊!”
那家丁惨叫一声,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嗖!嗖!嗖!”
又是三颗石子接连飞出,分别击中三名冲在最前面的家丁。
其中一人被打中手腕,手中的棍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另一人被打中肩膀,疼得连连后退。
最后一人最惨,石子直接命中他的鼻梁,顿时鲜血直流,捂着脸哀嚎不止。
“废物!都是废物!”
谢阳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吴承安怒吼道:“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小孩都拿不下?”
家丁们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再次冲上前。
可他们刚踏出竹林,吴承安便猛地一甩缰绳,马车再次作势前冲,吓得他们连忙后退。
“哈哈哈哈!”
周围的学子见状,忍不住哄笑起来。
“吴承安太厉害了!一个人吓退二十多个家丁!”
“那几位老爷平时耀武扬威的,今天可算踢到铁板了!”
“你们看蓝老爷那脸色,跟猪肝似的!”
“这吴承安可真是狠啊,居然敢和几位老爷的家丁打。”
嘲笑声传入耳中,蓝力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吴承安怒吼道:
“贱民!你竟敢当众行凶!此事我定要告到县衙,让赵县令将你拿下!”
吴承安闻言,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冷冷地盯着蓝力夫,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好啊,我也正想去县衙。”
说着,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莹润的白玉,玉佩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正面刻着“赵承平”三个篆字,背面则是一行细如蚊足的小字——“承平三年进士及第”。
“我倒要看看,赵县令送我的这块玉佩,是不是真的有用。”
这就是他敢动手的底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五位老爷的心头。
周明达瞳孔猛地一缩,失声叫道:“这……这是赵县令的贴身玉佩!”
杜兴生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蓝力夫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眼中的怒火瞬间被恐惧取代。
谢阳云重新捡起的折扇“啪嗒”一声再次掉在地上,他死死盯着那块玉佩,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秦兴安更是直接后退了两步,险些被竹根绊倒。
——这块玉佩,代表着赵承平的意志!
吴承安缓缓收起玉佩,眼神冰冷地扫过众人。
“现在,谁还要去县衙?”
竹林间,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吴承安的手中居然会有赵县令的玉佩。
难道,这吴承安和赵县令有什么关系?
可这不可能啊,他们调查过,这吴承安就是青山镇下面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人。
只不过因为身材高大,这才被王德发选中来学堂保护王宏发而已。
这样一个贱民,手中居然会有赵县令的玉佩?
简直不可思议!
五位老爷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如果吴承安真和赵县令有关系,那他们今天可就闯大祸了!
“不,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满脸肥胖的周明达忽然大吼道:“你这玉佩肯定不是赵县令给你的,一定是你偷的!”
他无法想象吴承安和赵县令有关系,只能强行为自己找个理由。
“偷的?”
吴承安脸上浮现一抹冷色:“好啊,那就去县衙找赵县令当面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