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以为身份暴露,即将动手之际。′1+4?k,a^n?s?h*u/._c!o~m?
吱呀——
沉重的营门被缓缓拉开,守卫头目侧身让开道路,对着江淮序恭敬地躬身抱拳,“大人,请。”
江淮序心中巨石微落,但警惕丝毫未减,他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昂首挺胸,领着伪装成押运队伍的侍卫们,大步踏入了这座龙潭虎穴般的军营。
他赌对了第一步,但真正的凶险,才刚刚开始。
谢府清晖堂内灯火通明,气氛洋溢着温暖融洽的气息。
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碧玉般的清炒时蔬、油亮红润的东坡肉、鲜香扑鼻的蟹粉狮子头、细嫩爽滑的清蒸鲈鱼、还有青州特色的糟熘鱼片、酱香浓郁的卤味拼盘,中间是一大盅熬得奶白的菌菇鸡汤,香气四溢。
谢蕴初的堂伯父、青州司马谢安和堂伯母沈绿筠都已回府,见到谢蕴初皆是满面笑容,谢蕴初上前盈盈行礼,“侄女叨扰伯父伯母了。”
沈绿筠立刻亲热地拉起她的手,“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能来,我和阿莹都欢喜得很。”谢玉莹立刻在旁边用力点头。
谢安捋须笑道:“你父亲书信殷殷嘱托,伯父岂敢怠慢,安心住下便是,今日之事伯父已知晓,那些混账东西若再敢来,直接报官,切莫委屈了自己。-r¢w/z+w¢w\.*n,e·t_”他语气中带着关切与维护。
谢蕴初再次道谢,她示意青檀和乐栀奉上礼物,“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伯父伯母和堂兄阿莹笑纳。”
谢玉莹第一个接过自己的锦盒,迫不及待地打开,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哇!是皮影戏!”
盒子里躺着两个制作精巧、色彩鲜艳的皮影小人儿,一男一女。
她立刻拿起小人儿,学着大人的腔调,让两个小人儿在桌上对话:“娘子,我上京赶考去啦!官人,我等你高中归来!”那稚嫩又认真的模样,逗得满堂大笑,连严肃的谢安都忍俊不禁。
谢玉瑾打开自己的长盒,里面是一卷装帧精美的书册,他翻开一看,竟是华京几位大儒新近刊印的策论合集,上面还有谢蕴初笔锋凌厉的亲笔批注和心得,他眼中闪过惊喜与感动,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书页,“此乃无价之宝,多谢妹妹费心。”
谢安收到的是一方上好的端砚,石质细腻温润,雕刻着松鹤延年图,古朴雅致,他拿在手中细细观赏,赞不绝口,“好砚,正合我意。-1?6_x¨i+a′o*s,h?u`o?.*c·o~m¢”显然极为喜爱。
沈绿筠的礼物则是一本厚厚的册子,她翻开一看,竟是华京各大酒楼最新流行的菜式秘谱!
不仅有详细的用料、做法、火候说明,后面还有些精致的彩绘图样,将菜品的摆盘、色泽展现得栩栩如生。
沈绿筠眼中亮光一闪,惊喜道:“这可真是及时雨,我正为玉春楼的菜色发愁呢,有了这些华京时兴的方子,生意定能更上一层楼。”她知道这些华京时兴菜式要打听也能打听到就是费些功夫,谢蕴初既然能准备好这些,可见是用了心的,她经营有道,是青州有名的酒楼玉春楼的东家。
谢蕴初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一丝忧虑,“伯母,可是玉春楼遇到了什么难处?”
沈绿筠叹了口气,放下册子,“唉,今日静萱公主驾临玉春楼,她点了份酒酿圆子,尝了一口便说米味不正,我去赔罪,公主虽未深究,但这消息传出去,只怕对酒楼声誉有碍,我尝了那米,确与往日供货有细微差别,可派人去米铺查验,又说无问题,真是头痛,幸好你送来这食册,倒是能暂时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静萱公主她常去玉春楼?”谢蕴初心中一动。
“正是,静萱公主素爱甜食。”沈绿筠点头,“她在青州颇受瞩目,她的喜好往往引领风潮,夏日里,她尤其偏爱冰镇甜汤。”
谢蕴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个接近赵玥的计划悄然在她心中成形。
这顿晚膳便在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气氛中进行着,菜肴可口,人情温暖,驱散了谢蕴初连日来的奔波与疲惫。
青州四公主府的静心斋内,灯火通明,陈设极尽奢华。
赵玥端坐于主位紫檀木椅上,她身着华贵的金线宫装,头戴步摇,通身气派雍容,眼神透着久居上位的威仪与掌控一切的从容。
她手中捏着一封书信,看着看着,竟嗤笑出声,“呵,本宫这个好妹妹,自身都难保了,倒还有心思托本宫‘照拂’旁人?”语气里满是不屑。
下首坐着驸马孟容时,容貌清俊,算得上好看,但在公主的华光映衬下,显得颇为普通。
他垂首恭敬地问道:“殿下,可要回信?”
赵玥随手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单手支着额角,慵懒地倚在扶手上闭目养神,“急什么?本宫倒要看看,能让本宫那娇纵成性的五妹都急得跳脚的人物,究竟是何等模样。”她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驸马孟容时立刻起身,弯腰捡起那团信纸,走到一旁精致的青瓷香炉旁,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
橘黄色的火苗点燃信纸,迅速将其化为灰烬,做完这一切,他走回赵玥身边,动作熟练地为她捏肩捶背,力道适中,神态恭谨。
半晌,赵玥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下,孟容时立刻收手,躬身道,“殿下辛苦了,请好生歇息,臣告退。”
得到公主默许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倒退着离开了静心斋。
殿门合拢,赵玥缓缓睁开眼,一直侍立在她身后的贴身宫女立刻端上一个紫檀木托盘。
托盘上整整齐齐排列着数十枚温润的玉牌,每枚玉牌上都刻着一个名字,后缀着“某郎”。
宫女垂首,声音轻柔,“殿下,今夜传哪位郎君侍奉?”
赵玥目光慵懒地在那些玉牌上扫过,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随意,片刻后,她伸出纤细的食指,随意地在一枚玉牌上轻轻一翻,“五郎吧。”
宫女立刻会意,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去传唤五郎君。”她端起托盘,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