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绝处逢生的发现
第二十二章 绝处逢生的发现
连日的阴雨让偏院愈发潮湿,墙角生出斑驳的青苔,连铜镜都蒙了一层水雾。·白.:?马{&书\??院1?. (^追′最;]新章|节%
沈昭月盯着镜中模糊的人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头上藏了数日的银簪。
那是她唯一能摸到的利器。
自从发现兄长彻底失联后,她试过所有能想到的法子。
第一日,她借口“绣线用完了”,让翠儿去库房领新的。
翠儿回来时却空着手,嗫嚅道。
“管事说……姨娘用度减半,要等侯爷批复。”
第二日,她故意打翻烛台烧毁半幅帐幔,想趁乱混入仆役队伍出府。
可火刚冒烟,外院就冲进来四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沉默着泼水、收拾、换新帘,全程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一眼……
这偏院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笼,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咣当!”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
沈昭月猛地攥紧银簪,却见一只野猫从屋檐跳下。
绿莹莹的眼睛与她对视一瞬,又敏捷地钻进了院墙下的狗洞。
她心脏狂跳,提着裙摆冲到院角,却发现那洞口早被新砌的青砖堵死,砖缝里的泥浆还没干透。
“月姨娘找什么呢?”
背后突然响起带笑的声音,沈昭月悚然回头。?萝~拉(§?小e#说??/ |§更§新e?>最\~全#
正对上侍卫微笑的脸。
“看野猫。”
她松开掐进掌心的指甲,转身时裙摆“无意”扫过墙根。
“唰!”
一条花纹狰狞的蜈蚣突然从砖缝窜出,直扑侍卫脚面。
趁他拔刀去挑的功夫,沈昭月快步退回屋内,反手插上门闩,后背重重抵在门板上喘.息。
他们连狗洞都盯着……
深夜,一道惊雷劈开天际,刺目的电光透过窗纸,将内室照得惨白。
沈昭月猛地惊醒,冷汗浸透里衣。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她撑起身子,忽觉脸颊一凉——屋顶漏雨了。
“翠儿!”她扬声唤道。
外间窸窸窣窣一阵响动,翠儿揉着眼睛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端着铜盆。
“姨娘,这屋子年久失修,奴婢这就接水……”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闪电劈落,翠儿吓得脚下一绊,竟踢翻了床榻旁的雕花脚踏。
“哗啦——”
脚踏翻倒,露出底下被虫蛀蚀的地板。
而更令沈昭月瞳孔骤缩的是——地板之下,竟藏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暗道?!
沈昭月突然捂住心口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蜷缩着往床榻外侧倾斜,衣袖“不小心”带翻了床头的青瓷药碗。`@$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砰!”
药碗砸在脚踏上碎成数片,翠儿惊呼一声连忙上前。
“姨娘当心碎瓷!”
她慌忙放下铜盆去扶沈昭月,完全没注意到床榻另一侧的异状。
沈昭月借着咳嗽遮掩,右脚悄悄将松动的木板推回原位。
待翠儿扶她坐稳时,地板已经严丝合缝。
“奴婢先收拾……”
翠儿蹲下身要去捡碎片。
沈昭月虚弱地按住她的肩膀。
“且慢,这雷声吵得我头疼,你去小厨房熬碗安神汤来。”
翠儿为难地看着满地狼藉。
“可这里……”
沈昭月从枕下摸出荷包。
“碎片又不会长腿跑了,顺道去库房领些新炭,这雨天潮气重。”
见翠儿还在犹豫,她突然压低声音。
“莫非…你也要学那些人怠慢我?”
翠儿吓得连连摆手,接过荷包就往外跑。
待翠儿的脚步声消失在廊下,沈昭月立刻翻身下床,指尖颤抖着掀开那块虫蛀的地板。
黑黢黢的洞口散发着陈年的霉味,一道闪电照亮了向下延伸的石阶。
她死死咬住嘴唇。
这偏院……
竟藏着这样的秘密?
翌日清早,雨势稍歇。
沈昭月便借口“怕潮气引来蛇虫”,叫来了负责洒扫的粗使婆子赵妈妈。
她将一块碎银塞进对方手里,笑得温婉。
“妈妈在府里多年,可知道这偏院从前是谁住的?怎的连地板都朽烂了?”
赵妈妈攥紧银子,左右张望一番,压低嗓子道。
“姨娘有所不知,这儿原是老侯爷最宠爱的柳姨娘住处。二十年前,柳姨娘突然暴毙,侯爷下令封了院子,直到去年才重新修缮……”
沈昭月指尖一颤:“暴毙?”
“说是急症,可老奴记得,那晚偏院灯火通明,来了好些侍卫……”
婆子突然噤声,慌张摆手。
“姨娘就当老婆子胡诌,千万别往外传!”
沈昭月背脊发寒,却故作镇定。
“那这地板下的虫蛀……”
赵妈妈突然噤声,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
““哎哟,怕是老鼠打洞,或是……姨娘还是别问了,晦气!”
沈昭月若有所思,正欲再探,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妈妈脸色一变,慌忙退下。
门帘一掀,一道修长身影迈了进来。
裴霁舟竟突然回府了!
他一身玄色锦袍踏入内室,肩头还沾着未干的雨气。
“侯爷?”
沈昭月迅速敛去眼底的惊诧,乖顺地福身行礼。
他怎会突然回府?莫非……发现了什么?
裴霁舟抬手虚扶,却顺势捏住她下巴,拇指抚过她眼下青影。
“昨夜没睡好?”
她垂眸,睫毛轻颤。
“雷雨声大,难免浅眠。”
他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宫中赐的金疮药,据说祛疤极好。”
金疮药?
她心头一跳,这才注意到他袖口有一抹暗红——是血迹!
他刚从刑部大牢回来?还是……刚处置了什么人?
沈昭月强忍战栗,乖顺接过药瓶。
“谢侯爷挂念。”
裴霁舟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忽然俯身,薄唇几乎贴在她耳畔。
“你方才……在打听柳姨娘的事?”
沈昭月呼吸一滞。
他听到了!
他在监视她!
她呼吸一滞,旋即仰脸露出苦笑。
“妾身只是怕……步柳姨娘后尘。”
空气骤然凝固。
裴霁舟眸色一暗。
“聪明人才能活得久,都是些旧事,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沈昭月忽然放软身子,眼尾泛红,颤声道。
“侯爷,我母亲……她在刑部大牢,可还安好?”
裴霁舟眯起眼,指腹摩挲着她苍白的唇瓣,忽而一笑。
“放心,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