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一边伺候着李执瑾洗手,一边念念叨叨:“奴之前就听郭公说,当今陛下膝下子嗣单薄,只有三子,顺利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就是这位四皇子了。¢优^品?暁-税·网\ ,哽+辛′最,筷`如今四皇子身死,太子又重伤,到如今,还寻不到人呢,也不知能不能救回来。莫非陛下,是想将这天下托给那位才刚学会走路的九皇子吗?”
李执瑾眼眉低垂。
将纤细白皙的手浸泡在热水中,久久出神。
小寒关心的这些,她并不怎么在乎。当今皇帝乃是雄主,他既然敢下令邹经纬连四皇子一同射杀,就代表,他从未想过让四皇子登上那高位;更不会为了一个注定不能继承大统的儿子,令自己处于被叛军威胁的被动局面里。
她如今关心的,乃是另外一桩事。
“叛军能闹出这样大动静,全是因高元驹莫名其妙到了长安城。以陛下雄才大略与铁血无情性格,是断不可能准许藩王之子进长安城的,那无论如何,此事就都与太子脱不了关系。此番,太子若是寻不回来死在外头,凌家被追责的,可能只有大公子;可若是太子寻回来了,那凌家也许就面临着灭家之祸。_狐/恋,闻_血? ,无?错*内!容/”
小寒惊得阿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她犹如惊弓之鸟般,惶惶不安,只问李执瑾为何要这样说。
李执瑾却再次沉默不语。
大概是前一夜熬的太狠,李执瑾虽结结实实的又补了一天觉,身上也难免没劲,只能倦怠的靠在软榻上。
此次城中动乱,她家生意基本未受影响,工坊铺子里的大部分掌柜伙计,在刚刚乱起来时,就紧闭店门,躲在僻静的后院里;只除了南街一间成衣铺子。那铺子里的掌柜伙计本来好好躲在屋里也能避过这一劫,却偏偏,平叛大军入城,与叛军激烈厮杀时候,因为喊打喊杀声太过令人胆战心惊,铺子里有个伙计,担心家中老娘安危,就有些坐不住,闹腾着要回家,还说什么就算死也要跟老娘死在一处。
也不知他所言所行如何煽动人心,很快,整间铺子的伙计都闹了起来。
掌柜与几位管事无法,只能放了那些人走。
也是这伙人该倒霉,他们才出铺子不远,便被趁乱偷摸溜进城的一队匪寇盯上,被杀之后抢走了身上所有财物。,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奴已经统计过了,共有二十三人。”
“照理来说,这些人也并非是我家殃及的,是他们自己放不下家中亲人,闹腾着要回去。他们身死,与我家铺子并无相干。”
杏儿脸色极其不好。
说完这两句之后,还恨铁不成钢的低骂了两句掌柜和管事坏事;又说是她没有教好下头人;说那些人的亲眷究竟有没有逃过这场劫难还两说,若是他们找上门来,自有她出面应付,叫李执瑾不要放在心上。
李执瑾本就对这些不大感兴趣,只交代了让杏儿看着办,她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再次睁开眼,窗外正是初晓时分。
可能是她盖的厚,屋里又燃着炭盆。这次醒来,李执瑾只觉自己嗓子被烧的干疼,她耐不住唤了一声小寒,小寒被她嘶哑干裂的嗓音吓了一跳,急忙送来热茶,被她一饮而尽。可李执瑾却觉得,她的身体像干涸了千百万年,已经龟裂出大沟壑的土地,而她的嗓子,就是一口会出水,但速度又慢水量又小的泉眼,完全无法滋润那片干涸的土地。
她甚至有一种浑身血液筋骨都被炼化烧干了的错觉。
“女公子……”
小寒大惊失色,举着手在她额头一量,脸立刻就是一白;跌跌撞撞的出门就要给李执瑾找医者。
然后又匆匆跑进来,问李执瑾是冷是热,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女公子,您发烧了。”
李执瑾猜到了,可她心中还记挂着别的事,只吩咐了小寒去叫叶阿叔与郭原纬来。
她先是问叶阿叔,可否已经搞定了李姚两家,最快什么时候能安排华容正式过继到李昌良膝下,得到满意答复后又问郭原纬外头消息。
“听外头传闻,除军中高级将领之外,此次参与叛乱的大部分人,都已被就地处决。”
“长安令衙门已经贴了告示,说陛下车驾明日进城,已组织了全城百姓跪拜相迎;只有太子殿下,依旧不知所踪,如今街头巷尾的百姓们都在议论,说太子殿下与皇孙殿下定是被身边护卫安置到了一个极妥贴的地方,只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便会现身。”
李执瑾起先只是不动声色听着。
听郭原纬说完了,才终于忍不住,哼笑一声。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不过短短数日,皇宫之内,宫墙之外,所有一切都天翻地覆。
第86章 上官
“仲公子来过吗?”
同一个问题, 李执瑾每天都要问一遍,一连问了三遍。
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
凌蓦迦没有来过。
烧的稀里糊涂的李执瑾扭头,看着暮色下, 昏暗室内的一角, 心中忽然涌起无尽怆然。她腔子里波涛汹涌澎湃, 像是被人按着脑袋压进水中,在窒息濒死的边缘痛苦挣扎,却依旧挡不住鼻头的酸涩和喉头的塞痛。
她止不住哽咽一声,立刻惊动了帐外一直守着的小寒。
“女公子。”
见李执瑾这副样子, 小寒立刻一惊。
出门便要去找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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