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头,“没什么。·y_u+e\d!u`y.e..+c?o.m/”
江雨枝见她不愿说,也就没再追问,只催促着让她去休息。
张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离开了。
她离开后,江雨枝分两趟把饭菜端出去,餐具摆放好后,顾淮州正好下楼。
他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比起白天穿着西装的他,少了不近人情,多了几分暖意。
“今天累不累?”她仰头看着他,嘴边挂着甜美的笑容。
“还好。”
顾淮州自然地快步绕到江雨枝身后,替她解着围裙。
他低头,薄薄的热气喷洒在江雨枝后颈,她的耳廓忍不住泛起一抹粉色。
江雨枝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都结婚三年了,竟然还会忍不住因为他的靠近脸红心跳。
“吃饭吧。”
顾淮州随手把围裙放到了桌角。
“我去洗手。”江雨枝又把围裙拿了起来,她要去洗手,正好拿到厨房挂起来。
温水划过肌肤,绵密的泡泡被洗刷殆尽,江雨枝的心也一点一点静了下来。
她出来时,顾淮州已经拉开凳子,盛好饭等着了。
江雨枝在他对面坐下来,手边是一杯温水,还冒着稀疏的热气。
指尖触碰到杯壁,她心里一暖。?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
在厨房忙了一会儿,确实嗓子有点儿干。
“今天辛苦了。”顾淮州低着头认真地剔鱼刺,声音温柔。
江雨枝小口喝着水,心里涌上一股甜意。
她小时候被鱼刺卡过,留下了心理阴影,长大以后嫌吃鱼麻烦,就不怎么吃了。
和顾淮州结婚后,因为他喜欢吃鱼,家中便经常做鱼。
知道江雨枝被鱼刺卡过后,他总会不厌其烦地把刺挑干净,再推给她。
“不辛苦。”江雨枝柔声回应,眼睛里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白天和宋以宁的谈话还回响在耳边,她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鼓起勇气问:
“淮州,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顾淮州挑刺的动作一顿,江雨枝一直看着他,心也不由得停了一拍。
“方梨也是你的朋友,你去看看她是应该的。”
顾淮州的声音不咸不淡,他放下筷子,把一盘剔干净刺的鱼肉推给江雨枝。
江雨枝唇边的笑凝固了。
他回答得模棱两可,可她却听懂了。
变相的拒绝。
江雨枝沉默了一下,闷闷地说:“我想和你一起去。¢x¢n*s-p¢7^4¢8,.~c¢o·m/”
她今天非听到一个准确答案不可。
顾淮州喝了一口汤,他抬眼看着江雨枝,漫不经心地说:“你跟我一起去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你说呢?”顾淮州并没有直接点破,把问题抛给了江雨枝。
“你觉得合适吗?”他似笑非笑地说,眼底的嘲弄不加遮掩。
“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江雨枝被他这个眼神刺了一下,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固执地说:“我觉得合适,就算方梨生前你们是情侣,但是已经六年了,她看到我们过得幸福应该也会……”
“啪!”
顾淮州撂了筷子。江雨枝的话戛然而止,她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就坐在对面,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只要她稍稍抬手就能摸到他的脸颊,又远到她似乎永远都没办法和他心无嫌隙。
“我去给你拿双新的筷子。”江雨枝没再追问,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欲起身,顾淮州又轻飘飘地伸手将她按了回去。
他重新拿起筷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说:“鱼很好吃,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江雨枝沉默地看着他推过来的一碟没刺的鱼肉,没动。
她不明白。
若是他心里只有方梨,那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细心体贴?
他总是这样,让她爱不痛快,恨又不能。
江雨枝突然就觉得没劲透了。
一顿饭吃得两人心里都不痛快,气氛冷得能结成冰。
吃完饭,洗碗的任务不归江雨枝。
以前也会有张嫂不在家的情况,他们两个人一个负责做饭,另一个就负责洗碗,分工明确。
放下筷子,她径直上了楼。
直到洗完澡,江雨枝心里的郁闷还没散去。
宋以宁发来消息问她情况如何,她回了八个字:
【他不同意,意料之中。】
收到消息的宋以宁又把顾淮州骂了个狗血淋头。
.
偌大的客厅就剩下顾淮州一个人,他看着对面空出来的座位,心中酸涩。
挑好的鱼肉江雨枝一口都没有吃,已冷掉了。
顾淮州默默把盘子扯过来全部吃掉。
清理完餐桌上的狼藉,他去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脸色差到像是覆盖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
处理完工作已经十点了,书房的窗户开着一条小缝,他疲惫地摁了摁太阳穴,有丝丝缕缕凉意窜进来,俏皮地在皮肤上跳跃。
顾淮州往外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他合上电脑,起身走向卧室。
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开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床上有一小团隆起,江雨枝背对着他睡着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顾淮州又拉上门退了出去。
门扉开合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江雨枝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纱帘被风吹得群魔乱舞,外面的雨声由小到大,她的眼泪无声滑落,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门又被人推开了。
江雨枝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顾淮州轻轻关上门,为了不吵到江雨枝,他刚才去客房洗了澡。
一进门就看到纱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他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窗户关上。
“睡觉不关窗户,冻感冒了又要受一周的罪。”
顾淮州蹲下身来,看着江雨枝恬静的睡颜。
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上手帮她抚平紧紧皱起的眉。
再一瞥,顾淮州看到了枕头上明显的一圈深色的水痕。
眼中闪过痛苦和挣扎,随后他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把江雨枝捞到了自己怀里。
江雨枝被紧紧抱着,他的脸庞抵着她的发,就好像他们是一对热恋期的情侣。
心底一片苦涩,但江雨枝还是假装被抱得太紧喘不过气,哼哼了两声。
顾淮州的怀抱松了松,但火热的身体还是贴着她。
江雨枝闭上眼睛,心底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