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眼底的杀意翻涌。.零*点′看?书` `首/发~
他背上挎着玄铁弓,手中还提着一只猎到的兔子。
皇嫂慈悲,他特地好心地留了这兔子的命。
他们隔得远,姜窈并未发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
裴涉提着兔子脖颈的手稍一用力,那兔子脆嫩的脖颈就断开了,地上洒了一摊血迹。
兔子连挣扎都未来及,就没了生气,四只腿耷拉下去。
他的皇嫂,还真是招人惦记。
以后他可得小心些,不能让别人把她拐跑了。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几步之遥时,才开口喊了声“嫂嫂”。
姜窈呼吸都凝滞了一瞬,转头看去。
小叔子正站在树荫下,笑着望向她。
那笑意叫她寒意透骨,如同利刃抵在脖子上。
“嫂嫂,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本王带你去猎场。”
姜窈踌躇片刻,向他走去。
走出几步,有回首对岑晏道:“岑舍人,吾先行一步。?墈?书¨屋` ¢耕¢薪\最¢全-”
两人沿着山路下了山,一前一后走着。
裴涉先开口问道:“嫂嫂与他相熟?”
姜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道:“没,没有,泛泛之交罢了。”
裴涉生性多疑,自然不会相信。
这岑晏,与他的皇嫂算的上是青梅竹马,怎么能是泛泛之交呢?
皇嫂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学会扯谎诓骗他了。
但他心中有自己的盘算,并不想咄咄逼问。
犯了错,略施惩戒便好。
第21章 行宫
两人到了马场,风吹草低,一望无垠,浅金色日轮遥挂山际。
青山连绵,浮云穿行,衬得人影渺小。
姜窈一眼相中了一匹白色的马驹。
马驹还未完全长大,眼神温顺,载她正合适。
五岁生辰时,母亲答应给她买一匹小马驹,她盼了许久,马驹没盼来,母亲就过世了。
她正要去牵缰绳,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嫂嫂不会骑马,若是摔伤了该如何是好?”
姜窈也犹豫了一刻,她确实不会骑马。若是太后从马上掉下去摔伤,这消息传出去她还怎么见人。
“我教你,嫂嫂。”
姜窈惊呼一声,人已被他抱到马上。
不知是不是他有意为之,这马跑得极快,姜窈根本稳不住身形,只能紧紧依附着他。
姜窈头上挽了个单螺髻,用一根嵌银蝶珠钗固定住。
珠钗上的穗子拍打在他胸口。
开始她还有些害怕,这样危险的事,她从前是绝不敢做的。
年幼时是体弱多病,母亲不许她练习骑射,长大后又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如履薄冰,更不敢肆意而为。
她以为这一生都会如此,四方宫城就是她的天地,薄暮时天上掠过的归雁就是她能瞧见的最远的东西。
扛着礼法、忠义、仁孝的枷锁,一直熬到油尽灯枯。
她偷偷抬头,身后的裴涉迎着烈日,瞳色如金,笑意若有若无。
她只比他年长一岁多,却好似行将就木,死气沉沉,眼中总是弥漫着一种颓朽的黯淡颜色。
收回视线时,她一不留神,险些从马背上跌下。
裴涉在她腿上怕了拍,“嫂嫂,腿夹紧些。”
姜窈身子忽然僵住,动作僵硬地夹紧了马腹。
微风从山野间穿过,划过她脸颊,才将她面上红云吹散。
“嫂嫂未曾学过骑马?”他打量着姜窈盘的一丝不苟的乌发,银钗上珠穗晃荡,凝着细碎的光。
“我娘不让我学。”姜窈语气有些低落。
因她体弱,母亲不让她学骑射,哥哥跟着父亲学骑马射箭的时候,她只能在旁边看着。
姜窈不经意一撇,草丛里盘着一只花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二郎,那里……有蛇。”
那只蛇眼看就要咬住兔子的脖颈。
“罢了,蛇吃兔子,乃是天性,万物有常,不可违背。”
“什么常理不常理的,皇嫂想就那便救。”裴涉取下背上的玄铁弓,羽箭搭在弦上。
姜窈神色蓦然明亮起来,摸了摸弓弦,“我能试试吗?”
裴涉笑道:“我的弓皇嫂拉不开。”
姜窈“嗯”了一声,垂下眼帘。
裴涉摘下右手拇指上的骨韘,套在她拇指处。
因着尺寸不合适,姜窈要小心翼翼才不至于让那枚扳指从指尖滑落。
他握住姜窈的手,慢慢收紧五指,助她拉开了弓。
姜窈没费多大力气,羽箭已破空射出去,将那只蛇钉死在了树干上。
兔子闻声慌乱逃窜,跑进树林中,不见踪影。
姜窈舒了一口气,唇边漾开一抹笑意,素丽的面容也因此明艳许多,光华灼灼。
旷野无人,裴涉环住她的腰,纵马前行。
浮翠山中有一处裂缝,仿佛仙人举斧劈开,裂隙间有溪水流淌过,崖壁上布满碧绿青苔。
姜窈道:“不能再走远了。”
“为何?有我在,嫂嫂不必害怕。”
姜窈除了祭祀,连城门都不出,浮翠山的景象对她而言已如梦境,不敢奢望山外的景象。
“不必了,咱们快些回去罢,秋猎戌时必须回营,别坏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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