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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时,留仙台上早已不见姜莺的踪迹。`微?趣_小^税^旺* +哽/辛/嶵/全~
“是姜莺,”她话一出口,又担心裴涉不信,姜莺毕竟是她的庶妹,两年前还嫁给了永平侯魏绍,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就算是先帝在世,也未必会信她。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你信吗?”
裴涉脱口而出,“我信。”
他从贺阑手中接过自己的氅衣,披到姜窈肩头,将她裹住。
姜窈喉间哽住,她想惩治姜莺,可又不敢开这个口。
前朝后宫,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不是得罪了这个,就是触怒了那个,半点差错都容不得。
她在罔极寺时,养过一只狸花猫,后来带进了宫,惊吓到了怀有身孕的虞妃,先帝便命宫人将那只猫活活打死。
即便后面查证是有人在猫儿的饭食中下了药,也没有人愿意再去追查此事。
用一只猫儿的性命了结一桩纷争,再合适不过。
这一次姜誉虽然落水,可毕竟性命无虞,永平侯府现下势头正盛,魏绍也已是右骁卫统领。~如^蚊^王? ~已?发¨布?最^薪/蟑*洁-
谁犯得上因为此事挑起与永平侯府的争端?
她想了想,欲言又止。
“皇嫂随我回去,”裴涉抱她上了一叶小舟。
“你快放我下来,莫要叫别人瞧见了。”
“皇嫂溺水,援之以手,并无不妥,为何怕人瞧见?”
“你……”姜窈无话可说,别过脸去。
上了船,裴涉将她放下,问道:“说吧,想如何处置姜莺,剥皮,断脊,还是凌迟?”
姜窈一愣,“什么?”
裴涉眉梢微挑,“不够?”
姜窈连忙摇头,“不不,将她逐出京城便是了,她毕竟是魏家妇,处置太过,魏家必有怨言。”
“罢了,此事交给我,皇嫂不必插手了。”
姜窈“嗯”了一声,将氅衣裹得紧了些。
在湖水里折腾一番,她脸上的妆全花了,挽好的发髻也散开了,凌乱的披在肩头,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皇嫂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惹是生非?”
裴涉摇头笑道:“错而不知,罪加一等。`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姜窈蹙眉,眼里带着些委屈,“二郎,别,我真不知。”
“错在……以身涉险。”
裴涉抬手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犯了错,就要受罚,皇嫂可愿领罚?”
第13章 樱桃
船舱不大,姜窈与他相对而坐,裹着氅衣。
她低着头,像是不肯认错。
小时候她的脾气就有些倔,为了一件事的对错,有时候能跟阿爷阿娘争论上半日。
五岁那年秋天,两淮大旱,粮价飞涨,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饿殍遍地。
要饭的人到了姜家门口,姜窈不忍心闭门不出,求父亲接济这些人。
父亲说世道如此,灾荒本就是常有之事,他们救不了这些人。
姜窈那时字都还没认全,就跟父亲争执了半天。
能救一人,就比袖手旁观要好得多。
最后还是母亲出来打圆场,用她的私房钱接济了那些人,才让她止住了哭闹。
虽有多年世事磋磨,到底心性未改。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时候,即便嘴上没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杏眼瞥向别处,一看就是不太服气的样子。
母亲敦厚宽和,笃信佛法,也教她慈悲为怀,舍己渡人。
若说有什么错处,那也是不计后果,惹了事端。
眼下她犯愁的是姜莺,她没得手,料想不会善罢甘休。
湿漉漉的头发只粗略擦了擦,仍旧往下滴水。
夜里风凉,湿淋淋的衣裳贴在身上,被风一吹,那股子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姜窈罩在大氅中的身子稍稍蜷缩起来,但也无济于事,一身湿凉的衣衫穿在身上,没有热源,缩成一团也是冷的。
头上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也乱了,珠钗有的已经掉进了水里,不知所踪,小脸冷得发白。
她捂着嘴咳了几声。
到现在,她还没觉得自己有错。有时候,在某些事上,她是个极为固执的人。
裴云淡风轻的盯着他可怜的嫂嫂,明明已经冷得不行了,偏偏还要固执地缩在那。
那道目光于姜窈而言,仿佛成了一股结结实实的绳索,束缚得她动弹不得。
“冷吗?”裴涉问道。
姜窈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摇头是下意识的反应,往常无论身子多难受,只要旁人问起,她都道无碍。点头则真的是因为今夜他救了自己,稍稍卸下了心防。
裴涉颇为得意地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琥珀色的瞳仁中如有流光浮动。
“坐过来。”
他语气沉缓,却仿佛笃定皇嫂今夜会乖乖听话。
姜窈也确实如他算计的那样,犹豫片刻,就起身坐到他身边去。
但这还不够。
今夜他救了皇嫂,理应索要更多。
姜窈刚走到他身前,便被他一把扯到怀中。他握住姜窈的手,五指强硬得挤入她的指缝,“皇嫂的手怎么这么凉,我替皇嫂暖暖?”
姜窈坐在他腿上,后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她后背上还有几道伤,是下水救人时在岸边礁石上刮的,此刻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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