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补偿无法生育的痛
临近寒假,陵江的飘雪覆盖了江面,一夜过去,城市银装素裹,成了冰雪王国。,3/3.k?a¨n~s_h,u¨.\c`o-m_
早晨送了小起去幼儿园。
梁吟搭车去酒店。
这种天气客人不多,大堂内冷冷清清,前几天还有人聚在一起议论她下跪的事。
新鲜感过了,便转了话题。
室外狂风裹挟着雪花,飞成了几个旋,有车在门口停下,梁吟垂下眸,双手放在身前,和对面的同事一起出声:“欢迎光临。”
一双女人的黑色高跟鞋从视野中走过,迈步时露出红色鞋底。
等人走过。
梁吟弯着的腰慢慢直起来,对面的同事给她使了几个眼色,小声嘀咕。
“你看到刚才那个女人没有,好眼熟。”
刚想摇头。
同事又甩了甩下巴,“她怎么一坐下就直勾勾盯着你啊,认识?”
侧眸看去。
梁吟心下一顿。
是叶婉清。
她没有办理住房或用餐,反而好整以暇地坐在休息区,长腿翘着,长卷发垂于胸前,五官美艳立体。
五年前听季淮书说起过,婚礼上那几刀导致叶婉清重伤,因为情绪崩溃患上了精神疾病,并且终身失去生育能力。
在贺父的干预下,叶婉清出国住进了疗养院。
贺丛舟也是因此铁了心要去陪她。
带走的昭昭。′k!a-n!s`h′u^c_h¢i,./c+o\m¢
是为了补偿她无法生育的痛。
“认识吗?”
同事又小声问道。
“不认识。”梁吟礼貌否认,面无表情,找不出一点撒谎的痕迹。
“真的假的,那她看着你干什么?”
“不清楚。”
叶婉清这一坐便是一上午,中途续了两杯咖啡,其他时候目光都直勾勾放在梁吟身上。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看出来她是为了梁吟而来。
大堂经理找过来。
“梁吟,你去接待一下那位女士。”
身份的悬殊如今成了被掣肘的理由,梁吟的工作地位让她没有资格去拒绝经理。
站在叶婉清面前,梁吟也不再是赵小姐或贺太太。
时至今日。
她只是一个酒店迎宾外加服务员。
“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叶婉清眯眸上下打量过梁吟,而后善解人意地笑道:“赵小姐,我有事想和你聊,但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的工作时间。”
她抬手看表。
“还有半个小时,我等你中午下班。”
*
金茂府。
一清早昭昭带来的玩具便丢满了客厅,琴姐跟在后帮着收拾,孩子调皮了些,但因为长得可爱,谁都不忍心责骂。
贺丛舟系上领带出去,严肃下来的面孔让昭昭立刻熄了火,不敢再胡闹。>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爸爸。”
他跑过去撒娇。
“婉清阿姨呢?”
半蹲下,贺丛舟习惯性地擦去昭昭脸上的灰,捏住他肉嘟嘟的小脸,细细观察起五官来,多少是和小起有点像的。
原定要读的幼儿园和小起是同一所。
为了保险期间。
贺丛舟还是打算将昭昭送去贵族学校。
昭昭撅起小嘴,含糊不清,“婉清阿姨说要去见一个朋友,不肯带我去,坏!”
“不准胡说。”
被爸爸斥责了,昭昭又捂住嘴巴,“对不起。”
“婉清阿姨刚回来,不能一直陪着你,知道吗?”
昭昭一知半解地点头。
书房里手机响起,贺丛舟顺了顺昭昭翘起来的头发,“去玩吧,玩过的玩具要收起来,知道吗?”
“知道。”
昭昭返回地毯上坐着搭积木,看他乖了下来,贺丛舟才回书房接电话。
听到关门声。
昭昭挥起手便将积木丢到阳台,然后指着琴姐,“你,去帮我捡回来。”
琴姐无奈叹息。
这孩子,在贺丛舟面前是乖宝宝,在别人这里俨然就是小恶魔。
书房隔音好,听不到外面的丝毫动静,贺丛舟坐下,耳边只有明锐沉重的叙述声。
“我动用了关系,找到了赵梁吟当时最好的朋友。”
梁吟的好朋友有很多,数不清。
但要说从小到大亲如姐妹的,只有钟家的钟疏已。
好到结婚时是伴娘,还在婚礼上对叶婉清的行径破口大骂过。
骂她是绿茶。
骂她卖惨卖到别人婚礼上。
这便是贺丛舟对梁吟好朋友的印象了,“她怎么说?”
“你和梁吟离婚后她还没出月子母亲就去世了。”
明锐一向玩世不恭的,少有这样严肃过,“她拖着本来就差的身体跑回家,结果赵家人连家门都没让她进,连人带东西全丢了出去。”
贺丛舟指尖放在桌面上,像是被冰了下,手指抽搐了几下。
寒冬腊月里。
梁吟被丢出赵家大门的场景以想象的画面碎片式地出现在面前。
吞了吞艰涩的喉咙,他问。
“还有呢?”
“她身上原本有不少钱的,但不知惹上了什么官司,该查封的查封,为数不多的用在了买墓地和给小孩子治病上。”
“……你不知道吧?你和她那个女儿有很严重的哮喘,话说回来这不是遗传了你吗?”
又跑题了。
贺丛舟咳了咳声,“她的律师执照呢?”
“包庇罪,吊销了,还大闹法庭被关了几个月,有了案底。”
说起这些,明锐气不打一出来,“听说都是赵家人使的坏,你还记得她有个哥哥吗?是小三生的抱回去养的那个?”
梁吟不是赵家女,这个哥哥便成了异父异母,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些年但凡她有份轻松些的工作,赵邵意便要从中作梗,不是找人刁难她,就是想办法让她被辞退。
总之就是要让她带着孩子活不下去。
不得已。
梁吟只能做最苦最累的工作,才能勉强躲一躲。
“我好一番打听。”明锐唉声叹气起来,“原来是因为赵邵意那个家伙想逼梁吟做他的婚外情,真是畜生,就算不是亲兄妹,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啊。”
“你说什么?”
贺丛舟心脏骤然紧缩,呼吸被限制住,身体里一股气憋得窒息。
不知怎么便想到重逢时梁吟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
当时她在干什么?
卖身养女吗?
后来当家政被污蔑为难,又在酒店给人下跪。
他回来才不到一个月。
就见证了她这么多的苦难,在他抛妻弃女离江的五年里,她又有多少痛苦是他一无所知的?
挂了电话。
贺丛舟驾车前往酒店,没在大堂看到梁吟,找人问了才知道她和朋友去旁边餐厅吃饭了。
理智被一番残酷的真相冲刷,留给贺丛舟的只有不安和愤怒。
他想问问梁吟。
既然过得这么苦为什么不去找他,就算他没爱过她,也不会见死不救。
找到餐厅,贺丛舟箭步冲进去,在一楼环视一圈,迅速锁定一个像梁吟的背影。
刚要过去。
却见她蓦然拿起杯子里的柠檬水全部泼在了对面的叶婉清脸上,嘴里还跟了句:“你以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