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逆子,这就是你跟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
蒋松气得脸色涨红,指着蒋天颂的手不停颤抖。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
蒋天颂迎着他的目光冷笑:“你不用装腔作势,也不用在我面前拿什么架子。”
“既然你为了这件事,能亲自回国一趟,那我也不妨直接把话说开。”
“蒋天渝想进烟草司,可以,让他自己凭本事去争取。想从我这走关系,没门!”
说罢,他也不管蒋松会是什么反应,打开门便大步离开了书房。
蒋松在他身后摔摔打打,蒋天颂也没有回头。
蒋老爷子听到了些动静,脸色有些担心。
这时蒋柏拿出盒茶叶对他道:
“爸,我回来之前,先去看了眼老三,他人虽然在外面,心却很是惦记您,这是他特意嘱咐我给您带回来的。”
蒋开山也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人了,二房这一家子,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早年因为他把蒋天颂接到身边养,没少背后嘀咕他偏心。
忽然主动登门,还给他送礼,能安什么好心?
他拿着茶叶,脸上含着点恰到好处的笑:“小三是个好孩子。”
意思了一句,就不肯再多说了。
蒋柏却也是个人精,硬是从容地笑着,把话又接了下去:
“可不是吗,老三这孩子打小就是最懂事的,这些年虽然在外头,穷乡僻壤,吃不好睡不好,上头还拿鸡毛当令箭,总是磋磨他,但他的心却始终想着家里,有什么好的也都想着第一时间拿回来给家人,他是最最顾家的。”
给老爷子的这盒茶叶,看着包装平平无奇,实际上里头的东西可价值不菲。
这是蒋柏的个人私藏,到手以后一直没舍得用,这次为了儿子能调回来,也是豁出去了。
蒋开山听着他话里有话,但就是不接话,老爷子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就那么平静地淡笑。,2?0¢2!3!t*x·t,.+c/o?m¢
蒋柏也是个脸皮厚的:“他日子过得不好,我这个当爸的跟着也忧心,之前都是没有办法,现在不一样了,烟草司那边,有人要退了,您说这不正是个好时机吗。”
蒋开山也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看了他一眼:“嗯,是不错,那头有人给老三传信了,说了这个位置肯定给他了?”
蒋柏表情微微一僵,这话说的,这事要是能这么简单地定下,他何必千里迢迢从外省回来这一趟。
但他还是厚着脸皮说:“差不多吧,我们家的情况爸也知道,这钱和物上,还有人情往来,是从来都不差事的,现在就只差那么一个小小的契机,只要这事能开个口子,剩下一切需要的手续,我们都能自己顶上。”
蒋开山黑着脸:“那这口子要怎么开呢?”
话已经聊到这,蒋柏也不再遮掩:
“老二的单位就挺好,虽然不是直属单位,但哪个部门见了他,不得听他说上两句话?”
蒋开山:“所以你是要老二豁出去脸皮,给老三那废物铺路?”
好啊,他说这两个不过年都不来看他一回的白眼狼儿子,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小小一个中秋,竟然还全军出动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蒋柏的脸色挂不住了:“爸!”
他加重了语气:“我知道老三不像老二,是从小就被您带在身边的,您对他也没那么喜欢,但您好歹是他的亲生爷爷,您怎么能用那种词去形容他呢?”
蒋开山冷笑:“我又说错吗?你这个儿子,这些年除了给家里闯祸,拖后腿,他还干过什么正经事?”
蒋柏挂脸色,蒋开山还心里有气呢。
“别总拿老二被我养在身边说事,你们以为他能有今天靠的是谁,真当我这个老头子有三头六臂,全天北都看着我的鼻孔出气?”
他拿出一份文件,用力甩在蒋柏面前:
“老三现在还能有份工作就不错了,你们别忘了,他当初是因为什么被调下去的!刚入职就好大喜功,差点连累了人家整个办案大队,要不是老二当时在场,拼着挨了一刀,把被放跑的嫌犯给摁下了,他现在就是记大过的处分!”
蒋柏拿着这份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脸色微微扭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他当年竟然没有收到一点风声。?[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蒋开山冷哼道:“没脑子就用脚后跟想,天颂去空军的机会是怎么没的!别总觉得人家都欠你的,老二被老三连累的已经够多了,自己家兄弟,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一直让人家天颂扶、扶、扶,永远都等不到回报吧?”
当年他培养蒋天颂,原本是要让孙子和自己一样从军,蒋天颂身体素质优秀,是当空军的好苗子,老爷子对他的培养也全是往那个方向去的,偏偏在选拔之前被蒋天渝连累挨了一刀,把前十几年规划好的路子全毁了。
蒋开山到现在想起来,还痛心的厉害,老三就是个不争气的,没本事还喜欢上蹿下跳。
蒋柏看到那份文件,头都抬不起来,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了。
当初都传蒋天颂要去入伍空军,后来传着传着,这事就没音了。
他们还以为是蒋天颂没被选上,背地里还偷着乐了。
谁能想到,真相竟然是被蒋天渝给连累。
蒋柏心里头,隐隐生出丝对蒋天颂的怨恨。
这小子太不会做人了,这种事当时不说,没给他们补偿的机会。
却唯独让蒋开山知道了,还在这么一个关键的节点被拿出来。
这不是明摆着,要他们二房不好做人吗。
蒋柏坐不住,接了个闹钟,就对老爷子说:
“爸,我省里还有些事,今天就不待了。”
蒋开山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根本就没开口留:
“把你的东西也拿走吧,我办不成你的事,哪有脸喝你的茶。”
蒋柏脚下一个踉跄,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爸,您这话不是骂我吗,儿子孝敬父亲还不是天经地义,什么事不事的,我是不知道前因,否则今天就不会开这口,这茶您就留着放心喝,等下次回来,再给您带更好的。”
蒋柏狼狈地走了。
蒋天奇看着他背影,张了张嘴。
两人谈话之前,他被蒋柏给支开了,所以也不清楚两人都说了什么。
只知道他爸忽然就走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和他说。
蒋天奇眼中掠过一丝黯然。
蒋柏离开后没多久,蒋松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蒋开山斜他一眼:“怎么,你也有个闹钟要接啊?”
蒋松不明所以,却在老爷子身边坐了下来:
“爸,你也说说天颂,这孩子是越来越难管了,他在书房里说的那些话,我这一把年纪的,都不好意思复述,你看看他现在对我都是什么态度!”
蒋开山经过蒋柏那一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冷笑道:
“你也是为了老三的事回来的吧?”
蒋松一愣,表情有些不自在:“我也是想着,他们都是自家兄弟,你看我和弟弟,我们当年互相扶持的多好。”
蒋开山沉着脸:“你要是回家过节的,那就老实待着,孩子们也许久没见到你了,大家一起吃顿饭,你要是假期还想聊公事,那就走,这是我家,不是你们搞批斗的办公室!”
蒋松想了想,他没走,晚上就留在蒋家吃了饭。
但饭桌上,他也没消停,指挥着蒋天颂一会儿给他盛饭,一会儿给他布菜,一会儿给他倒水。
蒋天颂稍微有不愿意的表示,他就冷声:
“我是你爸,还使唤不动你了?你爷爷就是这么教的?”
当年俩孩子还小的时候,蒋开山接了个特殊任务,一走就是十多年。
等他回家,才知道妻子重病死了,七岁的蒋松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却硬是带着两岁的弟弟,又当爹又当妈,替他把小儿子给养活了。
蒋开山对俩儿子都心中有愧,尤其是对蒋松,愧的更深些。
讲话就不会像对蒋柏那么不留情面。
再加上让人端茶递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去了。
但对蒋天颂来说,就是从小没见过几次面的父亲,每次一出现,就对他劈头盖脸指责,拿他当佣人使唤。
一顿饭,他自己没吃多少东西,全伺候蒋松了。
蒋松对他没好脸色,却对蒋天奇和颜悦色,温和地问他假期过得怎么样,得知人家学习的不错,成绩提升了,还当场拿出钱夹,表示要给予鼓励。
他做这些的时候,还会瞄蒋天颂的神色,摆明了捧一踩一,让他明白,他蒋松也是会对人好的,是他蒋天颂不配。
蒋天颂黑着脸熬完了这一餐,回房洗了个冷水澡,依旧感觉胸膛里像揣了把火。
看蒋松的样子,他这次回来,还想在蒋家多住一阵子。
蒋天颂坐在床头,脑海里翻找最近手中过的公文,看有没有哪个案子有疑点,让他回去加班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个让他有些意外的人。
“沈乔菲?”
沈乔菲哼了声:
“蒋大检察官,真难得啊,总算是找到你人了。”
她心里还带着上次商场的不满,但她和蒋天颂也不是一天两天认识了,她深知这个男人是不可能主动哄人的。
所以消气后,还是她主动来找他,递出台阶:
“给你个和我道歉的机会,圈子里的人给我组了个局儿,很多人我都不认识,你在天北熟,过来给撑个场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