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梁念初~”
金宝书答应了一声,尾音上扬,怪腔怪调。_k?a.n?s_h`u,p¨u\.*c~o·m¨
目光忽然扫到桌子上,她脸色一变:
“这些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金宝书瞪着桌子上那套海蓝之谜:
“你们谁动我行李了?”
念初一愣,也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瞧着那套蒋天颂送她的护肤品。
田甜已经快速撇清关系:“不关我的事,我和你一起回来的。”
金宝书瞪向念初:“是你!你敢翻我的行李?”
念初忙解释:“不,我没有。”
“你没有?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金宝书怒冲冲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拿起来,紧紧护在怀中:“谁让你乱碰的,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吗,要是摔了碰了,你赔得起吗?”
念初:“……”
她看看金宝书愤怒的表情,又看看那一套还没拆封的东西。
试探着问了句:“有多贵?”
金宝书:“单是这一瓶面霜,就要五千多,还有这些水乳……”
她说着,忽然注意到,田甜猛地瞪大了眼睛。
金宝书硬生生话锋一转,咬牙切齿:
“当然,那是正品的价格,我这些是高仿,可也要小一千呢!”
田甜又翻了个白眼,竭力忍住心中的厌恶。
买不起就买不起,用个仿货是什么癖好?
假货女,真让人恶心!
念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田甜。
她之前卖衣服见过金宝书刷卡,是清楚这位就是货真价实富家女,不可能用什么仿货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田甜面前一直在刻意掩盖自己有钱,但是念初没有拆穿她的意思。
“你再仔细看看。”念初对金宝书说:“你的东西应该还在你的行李箱里,我没有动过。”
金宝书听她这么说,也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的行李箱,见上面的密码锁还在好好扣着,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表情微微凝滞。′2*c′y/x~s\w/.?o`r*g_
如果她的东西没被动过,那她手里这套……
金宝书低头,看向手中的护肤品。
念初面不改色:“这是我的,地摊上买的,一共花了五十。”
金宝书:“……”
一旁侧耳朵听的田甜脸都快绿了。
这宿舍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室友,一个比一个low!
她把自己那套小某书上买的大牌平替重重摆在桌子上。
虽然这些东西总共才百来块钱,但她心里头就是觉得,要比旁边那两个丢人的假货女高贵。
金宝书听完念初的话,立马把手里的东西又给她放了回去。
“既然这样,我以后不要和你用一张桌子,你这东西壳子和我那些这么像,万一弄混了就不好了。”
念初给她出主意:“我已经看过柜子了,里面有夹层,还有锁扣,可以放很多东西,你如果不放心你的用品,可以选择锁在柜子里。”
金宝书闻言欢天喜地去看柜子,念初这才趁机把桌子上的护肤品都拿起来,先前她不知道价格,所以随意地摆在了桌上,现在知道了,心里面也一突一突的,也和金宝书一样,小心翼翼摆进柜子,仔细地放好。
一边的田甜看着两人的做派,冷笑一声,也拿起了她的护肤品,一股脑塞进柜子。
晚上,三人洗漱,白天折腾了一天,寝室里又那么闷,大家都想洗澡。
金宝书消息最灵通:
“群里说了,寝室五楼有浴室,七块钱就能洗一次澡,还有吹风机!”
她拿着洗漱用品和毛巾:“我要去洗,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
田甜也从床上下来:“等一等我。”
金宝书又看向念初,念初拿着毛巾有些纠结。
她在蒋家的时候是每天都洗澡的。
但现在……七块钱一次,太贵了。?[2?μ8¥看:书ˉ×|网e? ?无?′错@?内\容?\
田甜道:“你都多余问她,你看她身上那衣服,还有她用的那些东西,穷酸味都快把人给熏死了,哪还洗得起澡?”
金宝书皱眉:“梁念初,你跟我们一起去,拿不出钱我给你付,大家都住在一起,你还睡我上铺,你要是臭烘烘脏兮兮的,我可受不了!”
她体型微胖,脸蛋也带着厚重的婴儿肥,但五官却都长得很甜美。
下巴微抬,颐指气使的样子,看起来也显得十分可爱。
念初的确是在犹豫:“你们两个去吧,我问过宿管阿姨了,水房的水是不要钱的,等你们两个走了,我打一盆水回来,拿毛巾擦一擦身上就行。”
“水房?”金宝书像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那不都是凉水吗?”
念初在她逼人的目光中默默后退了半步:“现在是夏天,水也不会太冷。”
金宝书:“那也不行,万一你感冒了算谁的?大家都睡在一个屋,传染给我怎么办?”
她直接往前走了两步,强硬地抓住念初肩膀。
“七块钱能穷死你,穷不死我,赶紧走,我给你出,你和我一起去!”
念初被她拖着走了两步,实在改变不了她的主意,只好妥协:
“好好好,我去,你先放开我,我拿洗漱的东西。”
金宝书:“你能有什么好东西?用我的吧,我这可都是大牌……的高仿。”
念初:“……”
她似乎看见,田甜用力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在公共浴室,念初还是选择付了自己的钱。
金宝书哼了声:“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我说话不算话啊。”
念初没理会她,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今天她去过的那几个食堂,明天找机会挨个去问问,有没有人需要帮忙打饭的活。她初高中都做过,很有经验。
蒋家。
蒋开山、蒋松、蒋柏三人并排坐在客厅,蒋天奇像个乖宝宝,老老实实坐在他们对面。
讪笑着看着蒋柏翻阅他的功课:
“爸,我最近真的努力了,你看这些题,都是我自己做对的。”
蒋柏身居高位多年,举手投足都带着上位者的气息,随手翻了翻,便点点头。
“是比你上个假期好得多。”
他很忙,人又在外省,蒋天奇虽然是他儿子,但跟他一年也就能见不到六次面。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蒋天奇寒假。
听他这么说,蒋天奇笑得有些苦涩。
但这个时候,蒋天颂打完电话,从外面回来了。
蒋天奇立马就不苦了,感觉自己还好。
他爸顶多是在外省,二哥就惨了,他爸是在国外,有时候一年就只能见一次面。
蒋松的长相和蒋天颂有三分相像,气质则和他像了十成。
父子俩站在一处,宛如两座冰山。
蒋天颂刚回来,蒋松就起了身,冷冷瞥他一眼:“你跟我过来。”
这训斥的语气,让蒋天奇肩膀一紧。
蒋开山和蒋柏却都是习以为常。
蒋开山道:“蒋松,难得回家一次,你好好的。”
蒋松冷道:“他是我儿子,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说罢率先转身进了书房。
片刻,蒋天颂也跟了进来。
他刚反手关门,迎面就砸过来一本字典。
蒋天颂表情变都未变,微微抬手,字典重重撞在他胳膊上,又顺着胳膊掉落。
“你还敢挡?”蒋松更加怒不可遏,劈手指着身前:“你给我跪下!”
蒋天颂冷然地站着,漆黑的双眸像绽放在冰霜中的两团火,极致的隐忍克制下是倔骨铮铮:“理由。”
蒋松当然是为了蒋天渝的事情生气。
早年蒋松经商,蒋柏从政,两兄弟互相扶持,风雨同路。
兄弟之间,至今都关系极好。
弟弟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弟弟的孩子,自然也会被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蒋天渝为人嘴甜,很会讨好长辈,蒋松一直很喜欢他。
对于他开口央求的事,也没怎么思索就答应了。
反正这对蒋天颂来说,也不是一个难事。
蒋天渝也是他自己兄弟,有好事不扶持自己兄弟,难道还要便宜外人吗?
按说这是他的儿子,该对他言听计从。
蒋天颂却在他开口后直接电话给挂了,再打就不肯接了。
蒋松气恼了,他话都已经答应了,办不成,蒋天渝失望是小事,会影响到他在小辈心里的威信才是大事。
这才趁着中秋回国,名义上是探望蒋老爷子,实则为了教训儿子。
蒋松:“我是你老子,我说的话你就该听,让你跪你就得给我跪。”
蒋天颂不为所动:“按这么说,爷爷也是你老子,他叫你去死,你去死么?”
蒋松勃然大怒,倏然抓起书桌上一砚台,朝他狠狠砸去。
蒋天颂这次没躲,砚台重重击在他前胸,墨汁翻滚而出,把他洁白的衬衫弄得脏污狼狈。
父子两个隔空对视着,一个是爆发的火山,一个是酝酿着雪崩的冰川。
两人不像亲人,更像是仇家。
蒋松咬牙切齿:“好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蒋天颂抬手一拂前襟,眉眼之中掠过嘲讽:
“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你的教育理念难道不是优胜劣汰,自生自灭?”
蒋松终于明白过来,气得指尖发抖:
“原来这是你的真心话,蒋天颂,我生了你,自小就给你这么优渥的环境,让你拥有比别人都高的起点,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敢心生怨恨?”
蒋天颂眼睫低垂,眉宇间浮动嘲弄,唇角上扬的弧度宣泄着凉薄:
“爸,你不要给自己戴高帽子,照顾我的是佣人,养我的是爷爷,能有现在靠的是我自己,你对我而言,除了奉献精子的那半秒,没有任何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