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阮芷涵又一次使用敛息符,阮芷涵和云景深的身影在晨雾中淡去,几乎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地向医院大门靠近。?j!i.n-g?w+u\x¢s-.^c′o′m/
医疗垃圾被风吹得四处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种诡异的洁净,比堆尸如山更让人心头发冷。
“不仅安静,还很干净。”云景深握着钢管的手收紧了些,他扫视医院大厅,每一寸肌肉都绷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官方清理现场也不会这么彻底,连血迹都少得可怜。”
阮芷涵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她放出的神识,一探入医院范围,便如同石沉大海。
平日里能轻易覆盖整片街区的感知力,此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压缩、吞噬,只能勉强探知到前方十几米的范围。
灵力在飞速消耗,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不是被清理了,是被‘吃’干净了。”她声音发沉,抬手对身前的云景深比了个手势,指尖在空中虚点两下,“能把现场吃干净,里面的变异人恐怕远超你我想象。”
云景深回头,目光中带着询问。
阮芷涵的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依旧镇定。
两人视线交汇,没有多余的言语,却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原定的快速突进计划取消,改为更加审慎的潜入。¤,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
此行的目标是住院部B栋五楼的特护病房,按照老李的说法,他的儿子最后就是在那儿发出的消息。
踏入医院大厅,脚下是碎裂的玻璃碴,踩上去发出“咯吱”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走廊里干净得让人不安,只有墙壁上凝固的暗褐色血迹和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惨剧。
云景深压低声音。
“没有弹孔,墙上的抓痕很深,不像是普通变异人能留下的。”他用钢管的尖端点了点一道最深的抓痕,“这不是官方清理过的样子。”
阮芷涵没有看他,注意力全被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味吸引。
她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云景深也跟着止步。
房门上有一个碗口大的破洞,边缘光滑,呈现出被强酸一类物质熔化后的焦黑色。
云景深用钢管的末端轻轻碰了碰洞口边缘,一小块焦黑的物质应声脱落,化为飞灰。
“腐蚀性攻击。”他陈述事实,“我没见过能喷射这种东西的变异人。”
“我见过更离谱的。”阮芷涵淡淡回了一句,脑海里却闪过顾霆琛那个疯子的脸。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这种扭曲又强大的变异方式,带着人工干预的痕迹,很有他的风格。
这印证了她的猜测,也让她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你懂的不少。”云景深侧头看了她一眼。
“彼此彼此。”阮芷涵不咸不淡地回敬。
两人不再交锋,加快脚步,沿着楼梯向上。
楼层越高,那股混杂着福尔马林和血腥的古怪甜腻气味就越是浓烈。
当他们踏上五楼的地面时,那股气味几乎凝成了实质,钻入鼻腔,让人胸口发闷,几欲作呕。
“就是这里。”阮芷涵低声说。她占卜出的“血光”,原来并非虚指,而是一种真实存在的、让她神魂都感到刺痛的凶煞之气。
这股气息让她想起了师门典籍中记载的某种极凶的邪物。
他们顺着门牌号,找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特护病房。
房门虚掩着,一道细微的、被极力压抑的啜泣声从门缝里漏了出来,断断续续,像一只被捂住口鼻的小兽在哀鸣。
有活人。
云景深不再迟疑,他向后退了半步,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踹向门板。
“砰!”
门被整个踹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病房内的景象毫无遮挡地呈现在两人面前。
靠墙的角落里,七八个人被一种粗大的、灰白色的蛛丝状物体捆在墙上,动弹不得。
他们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恐惧与绝望,其中一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应该就是老李的儿子。
他的嘴被蛛丝封住,看到门口突然闯入的两人,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亮,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所淹没,拼命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而在病房中央,背对着门口的,是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
它的身形依稀还能看出女性的轮廓,但四肢已经异化成了镰刀般的骨刃,后背高高隆起,几只节肢状的附足从肋下刺破了制服,撑在地面上。
此刻,它正用一只尖锐如针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梳理”着一个躺在病床上、早已昏迷的病人的头发,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存。
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动了它。
那怪物“梳理”头发的动作一滞,然后,它的头颅以一个非人的角度,缓缓转了过来。
那是一张扭曲的脸。
人类的五官已经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占据了半张脸的黑色复眼。
可即便如此,依然能从那扭曲的轮廓里,辨认出这曾经是一个女人的面容。
它的复眼在一瞬间全部锁定了门口的阮芷涵和云景深,嘴巴猛地张开,露出口器中交错的利齿,发出一声穿透耳膜、直刺大脑的尖啸。
“——啊!”
无形的冲击波瞬间爆发。
阮芷涵闷哼一声,脑子里像是被上万根烧红的针扎了进去,灵台剧痛。
她袖中的一张护身符箓无火自燃,化为灰烬,替她挡去了大半的冲击。
饶是如此,她依旧气血翻涌,脸色白了几分。
云景深的感受则更为直接。
那尖啸绕过了他的听觉,直接在他脑海中引爆了一股最原始的恐惧。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眼前发黑,握着钢管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
“哐当。”
钢管脱手,掉在地上。
他受过的所有战斗训练都在脑中咆哮着反击,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钉在了原地,僵硬得无法动弹分毫。
他甚至无法思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节肢移动,朝他们逼近。
“糟了,他能通过声音控制我们的神经!”阮芷涵低骂一句,没想到,现在的变异人竟然还能进化出特殊能力,难怪对方能吃掉自己的探查灵力!
她反手从背包侧袋里抽出三张黄符,左手快速掐诀,口中疾喝!
话音未落,她将其中一张符箓向前甩出,直奔怪物面门。
“金光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