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钥匙碰撞的金属“哗啦”声夹杂着男人粗俗的调笑,每一个音节都像针一样扎在林月的耳膜上。?8\8`d,u^s_h*u+w+a`n\g~._c,o.m!
她和另外几个幸存者已经吓破了胆,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恨不得能就地消失,把自己嵌进墙缝里。
钥匙捅进锁孔,拧动,锁扣发出刺耳的声响,被一股蛮力扯开。
“砰!”
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男人身上那股永远也洗不掉的汗臭味,争先恐后地灌了进来。
王彪那堵墙一样的身躯堵住了门口,一双浑浊的醉眼在昏暗的牢房里逡巡,最后,像苍蝇见了血,黏在了角落里阮芷涵的身上。
“小美人儿,考虑得怎么样了?”他打了个酒嗝,声音油腻,“我这个人,耐心可不太好。”
他身后跟着两个手下,脸上挂着同款的、让人作呕的淫邪笑容,正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目光在几个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来回打转。
就在铁门被踹开的那一刻,一直靠在阴影里闭目养神的云景深动了。
他整个人像是没有重量的影子,无声无息地从暗处扑出,在摇曳的灯光下只留下一道快到模糊的残影。
站在王彪左侧的那个手下,嘴角的笑容甚至都来不及收拢,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钻心的剧痛就从他握刀的手腕传来。¢E?¤Zμ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新!?章′?(节!他低头一看,那只手腕已经被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牢房里清晰得让人头皮发麻。
剧痛让他本能地张大了嘴,一声惨叫即将冲出喉咙,却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捂住。
这兔起鹘落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怪物!这里有怪物啊!”
“救命!开火!快开火杀了它们!”
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们本就不多的理智。这些人发出惊恐的尖叫,举起手中的武器,毫无章法地朝着自己人身上胡乱砍去。
一时间,狭窄的楼道里,惨叫声、兵刃碰撞声、骨肉被砍开的闷响混作一团,血光四溅。一场荒诞而血腥的自相残杀,就这么上演了。
阮芷涵就站在牢房门口,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指尖还残留着一点朱砂的印记。
这甚至算不上什么复杂的幻阵,只是一个最基础的障眼法。
利用人心的恐惧,勾出他们内心深处最害怕的景象。对于这些心智本就不坚、平日里作恶多端的乌合之众,这种程度的术法,绰绰有余。\t*i^a\n*l,a,i.s,k/.?c.o?m¢
她侧头看了一眼云景深,他正靠在墙边,用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眼神冷得像冰。他似乎对这种玄之又玄的手段并不好奇,只是在评估她的战斗力。
“很方便的手段。”云景深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
“比拳头省力气。”阮芷涵回了一句。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这一刻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楼梯口的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要快。
当最后一声惨叫归于沉寂,整个地下工事只剩下粗重的喘息、伤者的呻吟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阮芷涵和云景深一言不发,开始清理现场。
他们把昏死过去的王彪一伙人,像拖拽没有生命的货物一样,一个个拖到一楼的大厅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些幸存者被这巨大的动静和扑鼻的血腥气惊得早已醒来,一个个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用一种混杂着极度恐惧和茫然的眼神,看着大厅里那两个杀神一样的身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云景深拖着王彪的脚踝,径直走向大厅另一侧那扇通往地下车库的厚重铁门。
门缝里,正传来一阵阵非人的、压抑的低沉嘶吼,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腥风,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
所有人都知道那扇门后面是什么。
那是王彪的“宠物乐园”,也是他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垃圾”的地方。
里面关着他从外面抓来,用以取乐和威慑他人的变异人。
阮芷涵清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幸存者,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锤子,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从今天起,这里没有王。”
她朝着云景深的方向偏了一下头,那是一个无需言说的指令。
云景深会意,单手就拉开了那沉重的铁门门栓,将门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吼——!”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门内变异人的嘶吼声也变得无比清晰。
那声音里充满了对新鲜血肉的无尽渴望,让几个幸存者当场就吐了出来。
阮芷涵没有理会他们的丑态,看着那些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幸存者,一字一句地开口:“你们的命,自己去挣。”
她话音刚落,云景深便抓起地上昏迷的王彪,像丢一件真正的垃圾一样,狠狠地扔进了门缝里。
先是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王彪从昏迷中被剧痛惊醒后,发出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和绝望的求饶。
“不!不要!救我!我错了!我错了啊!”
“啊——!我的腿!我的腿!”
云景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又抓起一个被砍断了胳膊、还剩一口气的核心手下,再次扔了进去。
一个,又一个。
撕心裂肺的惨叫、骨头被嚼碎的“咯吱”声和咀嚼血肉的可怖声响,从门缝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组成了一曲地狱的交响乐。
最后,云景深“砰”的一声甩上铁门,落下了门栓。
门内的声音被隔绝了大半,却又好像能穿透厚重的铁门,钻进在场每个人的骨髓里,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大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那个早就停了的挂钟,忠实地指向一个凝固的时刻。
夜色还未褪去,黎明也远未到来。
幸存者们看着站在大厅中央的阮芷涵和云景深,眼神里原先的麻木和恐惧,被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深沉的情绪所取代。他们中的一些人,眼中甚至闪烁着一丝病态的快意。
看着那些幸存者笨拙地拖动着尸体,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阮芷涵皱了皱眉。
她忽然想起,自己和云景深从昨天到现在,也只吃了一点干粮。
她转过身,看着那群忙碌的人,问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问题。
“你们,谁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