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是被窗外的鸣笛声吵醒的。\2.c¢y,x~s?w-.?n¨e-t/
他揉着后颈坐起来,床头的电子钟显示七点零五分——自从系统激活后,他生物钟精准得堪比机械表,可今天这股违和感却像根细刺扎在肩胛骨间。
直到敲门声响起。
"少爷,早安。我是您新来的贴身女仆顾昭。"
清冷却带着丝刻板的声线透过门板渗进来,林砚动作顿在半空。"少爷"这两个字在他记忆里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五岁时跟着父亲参加商业晚宴,被西装革履的管家这么唤;另一次是母亲出车祸前,趴在他耳边轻笑:"砚砚要是愿意,以后让妈妈给你找个小女仆好不好?"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睡衣领口,喉咙发紧:"这称呼听着怪别扭的......进来吧。"
门把手转动的声响比他想象中轻。
顾昭穿了身深蓝女仆裙,领口系着同色蝴蝶结,发尾用珍珠发夹别到耳后,连鞋尖都擦得泛着冷光。
她怀里抱着叠洗得发白的校服,昨晚那个抄起警棍踹人的狠戾身影,此刻倒真像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英式女仆。
"昨晚的换洗衣物我已熨好。"她把校服放在床头柜上,手指在袖口褶皱处轻轻抚过,"您昨天流了点血,我加了点柠檬汁去渍。"
林砚盯着她垂落的眼睫。
晨光透过纱窗落在她腕间,那道梅花状的旧疤若隐若现,和母亲相册里夹着的丝帕暗纹分毫不差。
他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楼下传来瓷碗碰撞的脆响。狐恋文学 醉鑫章結庚辛筷
"林砚!再磨蹭粥要凉了!"
是姜棠的声音,尾音带着刻意拔高的尖细。
林砚扯了扯嘴角,套上校服往外走,经过顾昭身边时闻到淡淡皂角香——和他衣柜里母亲常用的洗衣皂味道一模一样。
餐厅里的气压低得能挤出水。
姜棠抱着她那只掉了半只耳朵的小熊挂件,圆眼睛瞪得溜圆,面前的牛奶杯被她捏得变了形。
顾昭端着青花瓷碗站在餐边柜前,正往粥里撒桂花蜜,动作像在完成某种精密仪式。
"你为什么要搬过来?"姜棠突然开口,吸管被她咬得发出"吱呀"声,"林砚又不是没人照顾。"
顾昭放下调羹,转身时裙角划出利落的弧线:"林先生的母亲旧友托我照看,这是职责。"
"职责?"姜棠把小熊往桌上一摔,"那我呢?我照顾了他十年算不算职责?"
她鼻尖微微发红,声音却越扬越高,"你晚上睡哪? 客房空着三间呢!"
"书房沙发加折叠床。"顾昭的回答不带半分迟疑,"离少爷房间最近,方便夜里照应。"
林砚舀粥的手顿住。
他看见姜棠睫毛在颤抖,小熊的圆鼻子正压着他今早的英语卷子,卷子边缘被眼泪洇出个小皱团。
他刚要开口,姜棠突然抓起书包往外冲,玄关传来"砰"的一声——是她又撞在门框上了。
"我去追她。"林砚放下碗,却被顾昭轻轻拦住。
"她需要冷静十分钟。·x`i¨a?o*s¨h,u.o¢y+e¢.~c-o-m."顾昭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根据近三个月的观察记录,姜小姐情绪波动后,独自走八百米到公交站的时间刚好是九分三十秒。"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暖手宝塞进林砚掌心,"您胃不好,趁热喝完粥。"
林砚盯着手里还带着体温的暖手宝,突然笑出声。
他喝了口粥,桂花蜜在舌尖化开,甜得有些发苦——和母亲最后一次给他煮的桂花粥,甜得一模一样。
上学路上的香樟树下,林砚故意把脚步放得很慢。
姜棠的粉色书包带早消失在街角,他这才侧头看向并肩而行的顾昭:"昨晚那脚踹门,至少得练过三年以上空手道才做得到吧?"
顾昭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鞋尖:"少爷想知道的事,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你。"
"现在就不合适?"林砚突然伸手去勾她的发夹,"我连你腕上的疤都看见了,和我妈......"
话音未落,腕骨传来一阵酸麻。
顾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身,指尖精准扣住他的麻筋,力气不大却像铁钳:"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的呼吸拂过他耳垂,"您该知道,有些真相,会烫着人的。"
林砚盯着她泛红的耳尖——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破绽。
他没挣扎,反而笑出了声:"行啊,顾女仆,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午休时的小训练室飘着霉味。
林砚把哑铃往地上一墩,指了指墙角的沙包:"陪我练练?最近系统说我体能跟不上思维强度。"
顾昭站在门口没动:"您上周刚测过体测,一千米三分十五秒,比校队主力还快五秒。"
"那这个呢?"林砚抄起个铅球大小的沙包,作势要投,"反应速度?"
沙包带着风声飞出去的刹那,顾昭瞳孔微缩。
她侧身、抬臂、接住,整套动作流畅得像流水,沙包在她掌心稳稳停住,连发梢都没乱。
"少爷是在试探我?"她低头看了眼沙包,又抬头看他,"还是在确认......某些猜测?"
!林砚靠在器械架上,手指敲了敲太阳穴:"系统说你刚才的肌肉反应时间是0.12秒,比省队搏击运动员还快0.03秒。"他扯了扯领口,"顾昭,你到底什么来头?"
顾昭没说话,把沙包放回原位。
阳光透过脏玻璃照在她背上,深蓝裙角泛着幽光,像极了母亲出事那天,她披在他身上的那条丝绒披肩。
放学时的晚霞把教学楼染成橘红色。
林砚刚拐进单元楼,就看见赵昊缩在楼梯口,脸上的淤青比昨晚更肿了,校服领口还沾着草屑。
"林哥......"赵昊把纸条往他手里塞,指尖在发抖,"我就是被周主任吓唬,说你抢了我的保送名额......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林砚扫了眼纸条——上面是赵昊的字迹,写着"周明远让我找人教训林砚",但日期被涂得模糊不清。
他捏着纸条的手收紧,指节泛白:"你是不是觉得,道个歉就能让我忘记你找人拿钢管砸我膝盖?"
赵昊后退两步,后腰撞在消防栓上:"我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就该去派出所。"林砚把纸条揉成一团,"不过别急,你背后那位主子,我会亲自请他出来。"
赵昊转身就跑,脚步声撞得楼梯间嗡嗡响。
顾昭从他身后走出来,手里提着刚买的菜:"他昨天半夜给周明远发了三条语音,最后一条说'林砚身边的女人不好对付'。"
林砚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背:"你怎么知道?"
"我装了录音器在他书包里。"顾昭低头整理菜篮,"上周三他往你水杯里放泻药时,我就装了。"
林砚盯着她发顶翘起的小发卷,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夜风掀起他的校服下摆,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丝绒披肩,腕间的梅花痣清晰可见。
深夜一点,林砚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醒。
他屏住呼吸,听见那声音从书房方向传来,像猫爪挠过地板,又像......有人在翻找什么。
他轻轻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门口。
月光透过门缝漏进来,照见一道纤细的影子在书房晃动,发间的珍珠发夹闪了闪——是顾昭。
她背对着门,手里拿着个黑色u盘,正往电脑里插。
林砚的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知识星图·铂金阶,思维沙盘启动。
他顿了顿,慢慢松开手。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两道交叠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