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的余音还在走廊里晃荡,林砚刚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转角就撞进一团软乎乎的马尾。!l^a/o′k.a.n·s/h*u+.`c+o!m_
姜棠的小熊挂件先一步砸在他锁骨上,发出“咚”的闷响——这丫头连撞人都带着股憨气。
“阿砚阿砚!”她攥着他校服袖子的手在抖,眼尾红得像被揉皱的樱桃,“我刚才躲在传达室外面,听见周主任在打电话说‘备用计划不能再等’,然后赵昊的小跟班在楼梯口鬼鬼祟祟,我跟着他们到器材室,听见赵昊说‘今晚旧体育馆,让林砚知道谁才是老大’......”
林砚垂眸看她发颤的睫毛,指腹轻轻蹭掉她鼻尖沾的粉笔灰。
这丫头跳级进高三后,总把校服领口系到最上面一颗,此刻领口歪着,露出点嫩白的锁骨,像只受了惊的小奶猫。
“棠棠,”他弯腰和她平视,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你先回家,把门锁好。冰箱里有你爱吃的杨枝甘露,热好了再喝。”
姜棠的双马尾跟着摇头晃了晃:“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听话。”林砚屈指敲了下她额头,指腹却在接触瞬间放柔,“你要是被我牵连摔了门框,我妈该从照片里爬出来骂我了。”他晃了晃口袋里的旧照片,边角磨得发白,照片上穿蓝裙子的女人正温柔笑看镜头。
姜棠抿着唇不说话,小熊挂件在两人之间晃悠。
林砚又补了句:“你不是说下周要去看《千与千寻》点映?我要是今晚挂彩了,谁陪你去?”
这句话奏效了。`s,w¨k~x¨s_w/.,c~o^m¨
姜棠吸了吸鼻子,从书包里摸出个创可贴拍在他手心:“那、那你要是受伤了,要第一时间贴这个!”她转身跑走时,发梢扫过他手背,带起一阵橘子味的香风——是他上次月考进步,她硬塞的草莓味护手霜。
林砚望着她跑远的背影,直到那团明黄色的发带消失在走廊尽头。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鸣,像有无数光点在神经末梢蹦跳。
他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是小时候为护姜棠摔在碎玻璃上留的。
有些债,总得自己清。
旧体育馆的铁门在暮色里泛着青灰,门缝漏出几缕昏黄灯光。
林砚推开门时,霉味混着铁锈味直钻鼻腔,地上堆着半朽的篮球架,篮板裂成蛛网,像头沉睡的巨兽。
“砰!”
铁门在身后重重砸上,锁扣咔嗒落死。
林砚没回头,盯着墙上斑驳的“友谊第一”标语轻笑:“赵昊挺会挑地方,这破馆连监控都没有。”
阴影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穿黑背心的张浩从左侧绕出来,手臂肌肉鼓成硬邦邦的馒头,刀疤刘从右侧现身,脸上那道疤从眉骨扯到下颌,像条丑恶的蜈蚣。
两人身后还站着七八个染黄毛的混混,手里攥着橡胶棍。′精+武¨暁!说′徃/ ?首!发·
“林大学霸挺识趣啊?”张浩吐掉嘴里的草茎,橡胶棍在掌心敲出闷响,“赵哥说你最近狂得没边儿,今天得教教你——”
“教我规矩?”林砚歪头,校服领口敞着,在昏黄灯光下晃出点痞气,“先说说价码。赵昊给你们多少?我三倍。”
张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他最恨别人拿钱砸他——上个月替赌场收账,被个暴发户甩了叠红票子,到现在还被道上兄弟笑是“能收买的废物”。
他吼了声“给我上”,挥着橡胶棍就砸过来。
林砚侧身避开,后颈突然一紧——有人从背后锁住他脖子。
这招是标准的锁喉术,手臂勒得他喉骨发疼。
他没慌,系统的“研究力倍增”自动启动,视野里的一切突然变慢:左侧三人呈三角站位,右侧两人举棍的角度偏上,背后那人手腕有旧伤,发力时会微微发抖。
他低头猛撞身后人的鼻梁。
“咔嚓”一声,血溅在他后颈,那人吃痛松手。
林砚趁机矮身扫堂腿,绊倒最近的黄毛,借势滚到墙角——那里堆着半人高的篮球架配重块,铁坨子表面还沾着锈。
“都给我围紧了!”刀疤刘吼道,带着两人逼过来。
林砚盯着他们移动的脚步,数到第三秒时突然发力踹向配重块。
“轰——”
铁坨子砸在地上,震得整个场馆都在晃。
堆在最上面的篮球架“哐当”倾倒,篮板碎片噼里啪啦砸下来。
几个混混被震得踉跄,有人被碎片划破胳膊,惨叫声混着金属摩擦声炸成一片。
林砚趁机往门口冲,可刚跑两步就被刀疤刘扑住。
那家伙像头熊,双臂箍住他腰,把他狠狠摔在地上。
林砚后脑勺撞在水泥地上,眼前冒金星。
刀疤刘掐着他脖子往上提,疤脸几乎贴到他鼻尖:“小崽子,知道什么叫——”
“咚!”
闷响混着骨头碰撞声。
刀疤刘突然像断线木偶般软下去,额角肿起个青包。
林砚偏头,看见顾昭站在身后,手里的书包还在往下滴——刚才她用书包砸的。
“顾昭?”他咳了两声,喉咙发甜,“你怎么——”
!“闭嘴。”顾昭蹲下来,指尖按在他喉结上试了试,确定没骨折才松口气。
她今天没穿藏青格裙,换了件白衬衫配牛仔背带裤,可动作比平时利落十倍。
转身时,书包带从肩头滑落,露出里面插着的防狼喷雾和折叠警棍——原来她的“笔记本”是幌子。
张浩捂着火辣辣的下巴爬起来,刚骂了半句“臭丫头”,就见顾昭侧过身,膝盖精准顶在他腹部。
他像只虾米般蜷成一团,嘴里溢出酸水。
顾昭又补了脚在他后腰,彻底踹得他翻不了身。
“动他的人,不配站着说话。”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和平时给林砚递温水时的软声细语判若两人。
林砚靠在墙上笑,嘴角渗出血丝:“我就说,你上周帮我搬练习册时,单手拎二十本眼睛都不眨。”
顾昭没接话,从口袋里摸出消毒棉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器,替他擦嘴角的血。
她的指尖凉丝丝的,林砚注意到她手腕内侧有道旧疤,形状像朵极小的梅花——和母亲旧照片背面的暗纹一模一样。
“从今天起,我会一直跟着你。”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场馆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砚偏头望去,铁门外有道影子闪过,是赵昊的白色篮球鞋——刚才他躲在墙角观战,现在正跌跌撞撞往校外跑,校服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要追吗?”顾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林砚扯了扯她的背带裤带子:“不急。周主任的加密邮件,赵昊的备用计划,总得让他们自己把线头递过来。”他摸出手机按了串号码,“先叫救护车,张浩的鼻梁骨估计断了,刀疤刘的腰得养三个月——医药费让赵昊家出,省得他以为钱能解决一切。”
顾昭低头应了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翻动。
林砚望着她垂落的发梢,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知识星图的铂金阶光点亮起,思维沙盘中浮现出周明远电脑里的邮件内容、赵昊银行账户的转账记录,还有母亲车祸当天云港市的天气报告。
晚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翘。
林砚摸了摸口袋里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