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独栋建筑的内部被清扫得干净整洁,这有赖于某个妹妹头少年发泄般的努力。-m¢a-n′k?a.n?s?h-u^.`c/o,m′然而,无论如何,这也改变不了某个事实————偌大的房屋内,仅仅剩下了少年一人。
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强行榨干,韦伯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床上,有些涣散的目光直勾勾地投注在天花板。他缓缓地回想起,就在不久前,在这两人同居的屋檐下,尚且留有少女的欢笑声。临行前的回忆,一点点地清晰起来。“来,笑一个,1、2、3!好嘞!”拍立得相机的闪光一过,海江便兴冲冲地取下了刚刚成型的相片。“怎么会这样,韦伯酱的表情好僵硬。”形状姣好的眉皱成一团,她不满地嘟着嘴。“啰嗦!这都已经不知道到是多少张了,你不嫌烦啊。”“可是,这分明是韦伯酱的错嘛,从第一张开始,你都是这样一脸呆相!”“长成这样还真是抱歉,所以你就快点收手吧。”“算啦算啦,有机会再拍好了。喏,这些都给你了。”海江伸出手臂,将十几张照片都递到了韦伯的面前。照片上,少女的右臂十分亲密地勾住了少年的脖子,二人脸贴着脸,留下了回忆的影像。单从这种姿势来看,一般人十有□会以为两人是亲密的情侣关系。这般认定,妹妹头少年的心中升腾起不为人知的喜悦,嘴角诡异地抽搐着。可惜,再仔细一点看的话就会发现,少女的笑容可谓灿烂之极,至于少年嘛……那副表情,与其说是在笑,不如说是在怪异地扭曲着。面部皮肤绷得紧紧地,怎么看怎么古怪。那个时候自己异常活跃的心跳,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发觉吧?“谁稀罕。”一边这么说着,一脸无所谓的妹妹头少年一把夺过了照片。“说起来,你干嘛突然要拍这些照片?”“这还不都是为了韦伯酱考虑,我不在的期间可以好好地睹物思人嘛。”“你确定不是因为新买了相机,好奇得想要先试试性能?”就算是,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好啦,韦伯酱,我可是为你长远的将来考虑才决定拍下这些照片的哦。})幻}想?3?姬?¤′ {D更3#£新¤]最-¨全′1”擡手晃了晃手上的相机,海江收敛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表情看上去异常违和。“你看嘛,等韦伯酱老得牙齿掉光光的时候,你可爱的亲亲小孙子会将头仰起45°角,咧开缺了门牙的嘴,拿起偶然间翻出来的照片问‘欧吉桑,她是谁啊,超漂亮的说’。嘿嘿,等到这一刻……”“‘这是我的初恋女友’,你使劲伸直已经驼掉的背高声宣布。怎么样,一定会自豪感爆棚!你的小孙子一定会以你为傲的哟。”“你还真是自恋。”拼命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少年的心中对“初恋女友”这个头衔产生了微妙的期待。“是嘛,可是为什么韦伯酱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哪有!”韦伯迅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哈哈,骗你的。”“无聊。”甩下这么一句话,韦伯起身走到卧房的一角,挽起袖子,开始和行李箱中杂乱的物件奋斗起来。“换洗的外衣准备好了五套,还有、还有……”满脸通红,将某物重新叠好放入箱内,韦伯接着小声说了下去:“替换的内衣裤我给你拿了四套。”“旅馆的浴巾我担心不够干净,还是用家里的那一条比较好,我就放在箱子最底下了。”“都灵的地图我也放进去了,你要记得看。”“还有啊,防狼电击棒我给你放在手提袋里了,我试过,没有问题。”“嗯,还缺什么……对了,那里的天气比较冷,很可能会感冒,你要注意多穿点衣服。这瓶药也带去好了……”一连串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韦伯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倍感操心地长吁了一口气。“好贴心呐,谢谢啦。”乖巧地道谢听起来还蛮懂事的。这还差不多。这番辛苦都是值得的,少年欣慰地点了点头,正要如此肯定之际————“□属性满点,韦伯酱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嗯!”撤回前言!“我是男的!”少年握拳宣誓。(`[看(_书¤屋§小{说?网%- )′免|)&费`÷阅#?读ˉ}“知道了知道了,那整理好了吗?要准时登机啊,绮礼还在等着我呢。”对韦伯的愤怒采取惯常的敷衍和无视,海江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身上穿的是前一天特意和韦伯外出选购的新衣。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将少年包围,一肚子的心酸和委屈瞬间在心里发酵。他此刻的心情有谁能懂吗?那就像是————你的暗恋对象在你面前开开心心地去会老情人,而你还要负责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好吧,请无视。直到此刻,软趴趴地陷在床上,韦伯还是怀抱着不被理解的青春的忧郁。现在的话,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碰面了吧……算了,不想了!亏我前几天还特意去买了一冰箱的草莓冰激凌……哼,不能浪费了,吃掉,全吃掉!怀着陡然高涨的激愤之情,少年像是浑身被安了弹簧一样,腾地从床上跃起,向着冰箱堂堂地大步而去。约定的地点是一家中档旅馆。过道上铺着猩红的绒毯,仿佛向着视线的尽头无限地延伸,暖橙色的灯光打在上面,竟奇妙地营造出一种虚幻迷离之感,她就在这里。言峰绮礼对自己说道。紧接着,有些吃惊地,他发现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略带点孩子气的甜美笑容,清晰生动地仿佛一伸手便可触摸到。然而,自己的妻子逝去才不过数日,属于她的音容笑貌却已经开始模糊得记不起来了。这样的事实,除了尖刻地嗤笑他非人的无情以外,别无它用。自己确实是爱过丽莲的,竭力地去爱,认真地去爱,尽管她至死都未曾真正了解过他。这份爱,似乎随着她的死,也一道迎来了终结。 这份爱,除了证明他的徒劳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婚姻随着死亡终结之后,所有的情绪霎时汇聚成一个强烈的渴望————想要见她。不断迈进的步伐很快将他带到了目的地,擡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绮礼敲响了房门。应声而缓缓敞开的房门后,乳白色的光晕朦朦胧胧。展现于眼前的,似乎是一个从现实剥离的旖旎幻界。迈入房内,才刚将身后的门反手关上,纯白的纤细身影便如蛇般柔柔地缠上了他的身体。怀中柔软丰润的触感比什么都真实地说明了她的成长,这幅身躯已然褪去了幼时的青涩稚嫩,正极致地散发出属于女性躯体的诱惑力。她似乎才刚刚洗完澡,湿润的长发,水润娇嫩的肌肤,薄纱质的睡裙,这一切交织成一副惑人的光景。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味道,是柳橙的香味,十分清爽。这不适合她。绮礼皱眉想到。纯黑的曼陀罗,含毒的芬芳,这才与她相衬。做出如此一番的评论之后,绮礼又对这样的自己产生了疑惑。明明和丽莲在一起的近两年来,这一类的细节方面他都未曾多想。无论丽莲选择什么,他就接受什么,不论合适与否,他从不置喙。现在想来,其实自己对于妻子的一些偏好并不太清楚。他爱过丽莲,却是更在意海江。这样蒙昧不清的自己,在旁人看来一定是十分矛盾。他曾经这样思考过————如果两人分别被放在牺牲的天平的两端时,他又该如何选择?自己会拯救谁,又会背弃谁?答案瞬间变得明了,以往总是陷入迷惘的阴云中的自己,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却不到一秒。他可以重新去爱。然而,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他的人,无可取代。“绮礼变了呢……”埋在他胸膛的精致小脸缓缓擡了起来,浅银色的眼眸闪闪发亮地看着他。“变得更绝望了……”“绝望、虚无的灵魂,真是美味。”小巧的舌轻舔樱粉色的唇瓣,她的神态充盈着魔性的魅力。“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找不到一丝光明,在更深远的绝望中徘徊,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好期待……”她对他的苦痛甘之如饴,更为此欢欣雀跃。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可是却被这样的她所深深吸引。如此的扭曲,竟有着令他目眩的美。绮礼伸手轻抚那细瓷般白净剔透的面庞,柔滑细腻的触感带来感官上愉悦的享受。犹如邀宠的小猫一般,她的脸颊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一丝黠慧的微笑于她的唇角绽放。耳畔隐约的轻笑声让他陷入一阵恍惚般的迷醉。想要对她说什么。可是,没有必要吧。只要一个眼神,她就会全都了然于心。擡眼凝视海江,然而,有些奇怪地,他发现眼前少女的表情忽然迅速地松懈了下来。“呼,不行了,好困啊。”魅惑之态荡然无存,她一下推开前一秒还紧紧依附的强健身躯,伸了个懒腰,口中传出绵长的呵欠声。顺势向后躺倒在床上,海江伸出脚将行李箱推倒了绮礼的脚边。“去,帮我整理。”任性的口吻,莫名其妙的转折。然而,言峰绮礼早就已经习惯了她如猫一般变化无常的言行举止。自私、任性、只求扭曲的愉悦,这才是她。没有半点不快,绮礼表情自然地打开了行李箱。然而,当放在旅行箱最上面的纸片映入眼帘之际,那原本自然的表情也在一刹那产生了一丝不自然的僵硬。那是一张合影,照片中,两人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少女搂着少年的脖子笑得十分开心,二人亲密无间的姿态像极了一对情侣。“他是谁?”不经思考,脱口而出。只是因为有点好奇,他对自己解释。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回答。绮礼扭头望向单人床,少女舒服地翻了个身,像是惬意的猫咪一样口中发出舒服的咕噜声,迎接他的是毫无防备的安恬睡脸。睡着了吗?看来是太累了。低头重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绮礼默默地拉开了位于行李箱最内侧的口袋,将它塞了进去。太碍眼了……不对,只是嫌它碍事,会影响到他整理行李。不过,现在的话,行李的事姑且先放到一边。木着一张脸,绮礼从箱中取出了一条被折得四四方方的毛巾。头发还湿着就睡觉,第二天会头痛的。墨色的长发被握在手心擦拭着,男人的动作十分轻柔,小心翼翼地不去惊动熟睡的少女。一弯银月俯瞰大地。漫长的夜,才刚刚降临。作者有话要说:麻婆:是错觉吗?忽然觉得这个妹妹头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