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虫不像是星盗。/l!k′y^u/e·d`u¨.^c~o?m+
大概因为附近某处星球的紫外线过强,他们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纱布,为了让绑来的雄虫不至于过早死去,路西安的眼前也被蒙上了一层纱。
他谨慎又安静地呼吸着,除了他刚醒来时,这些奇怪的雌虫敲了他一棍,在发现他不反抗也不哭闹后,这些虫也不再为难他。
这些星域里生存环境过于困难,导致雄虫数量极其稀少,曾经有研究院预言这些星域的虫口将部分迁往其余星系,部分就在此地灭亡。也因此,这里雄虫的绑架案件频发,大部分来自于星盗势力。
星盗绑架雄虫一般用于虫口贩卖,那些虫自有一套行话,几乎都是小帮派集群,偶有几个规模较大的星盗团也并不活跃在这附近。
但能从莱维斯手下绑虫,这种组织程度就不是星盗能达到的水平。
按照路西安之前的观察,他们至少需要有组织地入侵防护网,绕开侍卫虫,再掌握酒店地形和侍卫换班时间,才能做到像现在这样在得手后才引发骚乱。
贝基离酒店的侍卫虫和莱维斯的房间,因此在方才的交手中逃了回去,路西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莱维斯拼尽全力也没能突破冲锋在前的雌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掠走。
这是头一次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路西安看着那只雌虫素来镇定的面具裂开,几乎要失去理智地向他这边扑来。
但在最后关头,他还是停下了脚步。!w/a.n`b-e!n!t!x-t¨.!n,e¢t?
莱维斯双眼瞪大,布满血丝,咬紧了牙关,脖子上都暴起青筋,这还是路西安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
“怎么办,这次只带回去一个。”兜着他的雌虫声音有些焦急,“圣座会生气吗?”
“圣座不会的。”另一只雌虫的声音冷静,却充满憧憬之意,“圣座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虫。”
路西安一直装作被敲昏迷,实则偷偷听对话,但是这些虫谨慎得很,直到登上跃迁舰,都不曾从只言片语中透露一个方位坐标。
这些雌虫穿的衣服也很奇怪,是宽大的黑色袖袍,这些多半和眼罩是一个作用,他们走路却没有不便,显然也是训练过了。
拢着他的雌虫胸板坚硬,里面应当还套了一层甲,路西安不了解军部,不知道他们训练虫是不是也这样,雄虫赤手空拳本就已经难以敌过雌虫,现在无疑给逃跑上了难度。
“你要先享用吗?这只长得还不错,虽然是个虫崽,但应该能逼出一些信息素来。”其中一个雌虫道。
路西安不自觉地紧绷了身体,这里的雌虫对雄虫果然是一种货物秩序,和文明地带有雄虫保护律法截然不同,虽然不是传统的星盗,但也没有太大差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捞着他的声音粗犷的雌虫叱道:”你想弄死他吗,圣座说雄虫不能见血。先圈养在培育室,等成熟期再放出来。”
果然,比起买卖来,这里对待雄虫的态度更像是圈养,他应当可以缓缓,等机会再逃出去。.d.n\s+g/o^m~.~n*e?t~
“是我急了。”那只雌虫精神海状态不怎么样,几句下去语气就有焦急之意,“我都忘了,圣座说过那个故事,什么……竭泽而渔?”
跃迁舰运转的声音响起,这群雌虫终归对雄虫的了解不足,没有给路西安准备跃迁舱,他瞬间头脑如遭雷击,痛苦地大叫了一声,跃迁的感觉像有虫在大脑里翻江倒海,他甚至痛到强力地挣开了雌虫的擒拿,翻身滚落在地。
“他雌的……他怎么了?”雌虫想按住路西安,又碍于他细胳膊细腿的不敢动手。
“你这个蠢蛋!雄虫受得了跃迁吗?”别的雌虫也听到动静赶来了。
“操你的,老子在这个鬼地方长大的,哪里知道那些雄虫受不受得了!”
“不要操我!”
……素质不高,还不高得参差不齐。
路西安本就身体虚弱,此刻更是五脏六腑都被挤压,鼻下,耳内,嘴角都溢出血来,他抽动着四肢,在意识快要模糊之际,一阵苦橘香忽然逼近,将他一整个搂在怀里。
“跃迁舱,去翻翻这艘星舰的储物室,看有没有旧的跃迁舱!”
伪装的沙哑声音,但是说话的重音让虫感到熟悉。
路西安难得感受到一丝心安,过载的心跳也慢慢平息下来,他抽着气,揪住了这只雌虫的衣角,将自己死死埋在苦橘香里。
全身遭受着肺脏位移的痛,他竟然还有空隙去关注他的腺体,后颈的腺体很安静,即便苦橘香已经因为雌虫震荡的情绪而微微溢出,但路西安没有胀痛的感觉。
不会对这种微量的释放做出反应,表明他已经接纳了这只雌虫。
……这只满口谎话的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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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安忘了自己痛晕过去前有没有将这只雌虫的锁骨咬上一口。
大抵是有的,因为睁眼,就发现守着他的雌虫不自在地拉了拉领口。
这只雌虫也穿上了黑袍,眼前遮着黑色的纱布,但不知怎的,路西安就是能感觉到有一双不太老实的眼睛在底下溜溜地转。
“你好了。”他语气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站起来就想离开。
“迪兰·洛克菲勒。”路西安淡淡开口。
迪兰的身影僵住了,这下装作没认出来也不行了,他局促地扭头,语气突然夹起来,青涩又做作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那个……不知道你……您原来是雄虫阁下。”
混入跃迁舰执勤虫,看到被扛进来的路易斯的时候,基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打量了这只“雄虫”,确认了不是路易斯的双胞胎而是本虫,又在这个组织黑进去的网上找到雄虫入住信息后,盯着生理性别那一栏看了好久,再次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基兰开始头脑风暴了。
他潜入了雄虫阁下的卧室,扇了雄虫阁下一巴掌,用礼物做交换实则不讲理地在雄虫阁下那里过夜……基兰之前还觉得平白背个通缉令实在太冤,现在发现他就是法律课老师举例的逍遥法外的虫犯本虫。
而这只屡次冒犯雄虫阁下的虫正在绑架雄虫阁下的队伍里做卧底,他忽然觉得如履薄冰,里外不是虫起来。
一想到那些雌虫被铐走的时候,看到铐他们的雌虫也跟在队伍的后面连连看,他就很想钻个地洞逃走。
但现在还不能逃,因为眼前有个被绑走的雄虫阁下。
“迪兰·洛克菲勒。”路易斯显然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很不满,半大的小虫崽面色苍白地缩在跃迁舱里,用治疗药剂救了半天才醒过来,竟然就有精神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了。
像只爬爬兽,基兰忽然想,又像是幼年的原野豹,他手贱去撩,却被追得差点扯掉裤衩的那一只。
无需路西安多说,他就懂了他的意思——他不喜欢这种拿腔作调的样子,脸上拘谨的情态一扫而空,基兰又衔上了那抹自信的笑容,侧身倚着伸手叩了叩跃迁舱:“不用担心,小虫崽,看哥哥我怎么捞你出去。”
等捞出去以后,立下大功一件,再火速求饶。
路西安一噎,脸色有些奇怪,怎么这些雌虫一只两只,都想来当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