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小_税!宅` /冕,费.岳-读-”先开口的确是基兰,他低头看着到他肩膀的路西安,即便虫皇走到了这里,他都不觉得他会主动替他申冤,基兰只觉得他是想报复自己做出那样严重的事,要亲眼看着他下地狱。
梁瀛撑着他站稳后便松了手,他拿出了复印的鞋印文件:“这个脚印并非基兰元帅的。”
幼年即位的皇帝语气散漫,仿佛是游戏一般,看出了差漏要为难检察官:“审判庭不过如此。”
以他对基兰的了解,一个指纹尚且能说清除不干净,留下这么一双完整的脚印印在公爵府的泥地里,就疏漏得有些说不过去了:“先说说看,认为这是基兰元帅脚印的依据。”
“很明显,这个脚印左浅右深,且鞋底花纹和磨损都与军部军靴别无二致,与基兰元帅鞋码吻合。”对面的辩驳虫推了推眼镜,“这个足印最接近小回廊花园贝基阁下休憩的凉亭,也是最直接的证据。”
单独这个鞋印差了一些说服力,但是和其他证据串联在一起,就成了指向凶手的关键证物。
梁瀛挥了挥手:“请放大物证照片。”
左侧荧幕上的鞋印采证照片放大了:“这个鞋印想必已经走了一段路程,正常人若非有意构陷,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行走习惯,对不对?”
辩驳虫很谨慎,思考了一会才应了声是。\x\i-a.o?s\h-u?o!h-u!a·n?g¢.^c?o′m,
“因为是残疾虫,所以一只深一只浅,符合元帅的走路习惯,对不对?”
有虫在观众席上倒吸了一口凉气,残腿元帅,不知何时这个称谓已经顶替了光辉战神,成了压在基兰肩膀上的大山。没有人敢在基兰面前当面提起,最多在背后悄悄议论,唯有虫皇将这个事实提点到了明面上。
前排虫已经悄悄去打量元帅的神色,却见基兰面色不变,只是从先前的兴致缺缺,转为睁大了眼认真听,从没认真穿过军装的军校问题天才倚在桌前像个正在听讲的好学生。
“对,所以证据确凿无疑。”辩驳虫有了底气,觉得一贯不宠爱虫后的虫皇或许只是想添一把火,大声回应道。
“那么,坚定认为这个证据可以指向元帅,直接看到元帅踩到泥地里的证虫请举手。”虫皇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任何说服力,像是他从前任意一场形式化的演说。
证虫在各自的时间段目击过,因此如果构陷的话,他们需要核实时间线,梁瀛看着莱维斯动了动身体,他侧向的证虫立马举起了手:“我,我亲眼看见的。”
那是黎塞留家的园丁戈登,梁瀛粗粗扫过,脸没有任何记忆点,便只是点了点头。
“问题在于,这并非元帅的鞋印。_狐?恋`闻/血, *已/发′布`最\辛~蟑!结~”虫皇慢悠悠地说,鎏金色的眼瞳灵光一闪,“元帅的宫廷衣着由我亲手操办,因此缝纫匠虫需要做出最舒适的衣服,就需要清楚重要关节的受力点。”
“当初宴会举办前五个月,元帅从战场回来,匹配后在宫廷修养,在……后精神暴乱,四个月无法下床。”梁瀛顿了顿,那段时间基兰同样在养胎,那个孩子或许是他在最晦暗的时期唯一的希望,“在那之后,仅进行了一个月的康复训练,就驾驶轮椅来到宴会现场,为了应付交际,途中使用拐杖。”
“因此,无法动弹的左腿,由于神经问题,受力点集中于前侧足,另一个颜色较浅的脚印,势必会有前深后浅的颜色分层,这一个虽然有分层,却只是外沿较深,截然不同。”梁瀛慢慢说着,像是温和又不容推拒的潮水,将这些伪证的沙塔冲刷干净,“在出狱后,基兰元帅只来过我的寝宫,剩下的脚印可在原皇后宫内提取比对,这点监控可以证明。”
“如果说这只是偶然的话,那么皇宫鞋匠已经在这之前对这双军靴进行了支撑点改造,在前掌内嵌入了柔性支撑钉,证据图里并没有这块缺口,这一点也可以用元帅的军靴和鞋匠来证明。”梁瀛面色平淡。
ooi诧异地扫描了原件,还真发现了这个细节,支撑钉是基兰在很久以后成为了反叛军,在一次战争中衣着损毁,从那双军靴里看到的。
原着里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这个细节,算是补前面一些基兰行动灵活得像个变异的瘸子的坑,并没有提到虫皇,不过按照这双军靴和基兰断腿的时间来看,也只有皇宫能安排做这种精密活。
这个细节不超过十字,基兰也只是看着这双损毁的靴子发了会呆,这个道具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宿主能通过蛛丝马迹推理出这么多,果然那些用词九曲十八弯的奏折功不可没。
“方才已经确信这是直接指向凶手的证据,但这并非基兰元帅的靴子,因此,基兰元帅并非那个鞋印的主人,也就不是凶手。”梁瀛转向了方才的举证人,“你确信,留下那个脚印的是基兰元帅?”
环环相扣,梁瀛的问话既让虫放松警惕,又引诱辩驳虫和证虫都往他的圈套里钻,咬死了这个鞋印是直接证据,到最后四两拨千斤,直接推翻了证据链。
“我我我我分明看到的是基兰元帅,那可能这个鞋印没关系,不是他的。”证虫明显慌乱,没有顾及后面莱维斯的反应,匆匆忙忙地驳斥道。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沾染了dna的酒杯。”梁瀛斜眼瞟了一眼基兰,就看见他莫名有些紧张,竟然低着头掰手指。
梁瀛感到莫名其妙地移开视线:“方才证据说明里,还有第二个不明虫的dna吧,这个证据和小花园入口的指纹一样,不具有直接指向性。”
“如果一定要凭借这个指证,我希望至少指出那第二只虫是谁,他也应当被列为第一嫌疑虫。”梁瀛抛下这句话,自觉威慑到了点,却被基兰拽了拽袖子,这只红毛大狗看着自己,淡粉的眼眸游移着:“……那个,陛下……”
在场的虫安静如鸡,过了一会,伊森才咳了咳:“那个陛下,关于第二只虫,不大可能是……他有不在场证明。”
“不拿证据不点名姓,你们是这么审案的?”梁瀛甩开了基兰,“这第二只虫是谁,他也可能是重要虫证,不是么?”
基兰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哦呜”,似乎已经放弃挣扎了。
“陛,陛下……那个。”呈列证据的虫忍不住发话了,“第二只虫的dna,是您的。”
“……”梁瀛头一次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的dna怎么会在现场和基兰的dna混在一起,又不是喝交杯酒。在那场宴会里,他甚至都没看到基兰。
眼神右移,这只雌虫已经将头偏向一边,故意不看他了。
原着的描写不多,只是说他被众虫环绕,身边递酒甚多,每一只虫都狂热地搜集虫皇喝过的酒杯,搜集上面可能留下的零星吻痕,毕竟原着的他是个荒淫糜烂的形象。
现在想来每一只虫,指的都是同一只虫。
扛着电磁炮上阵杀敌的帝国元帅,用他迅捷灵敏的身手,换了一杯杯递向虫皇的酒。
梁瀛浅吸一口气,现在他也有点想痛打落水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