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皇路西安上位以来,除却重要活动,其余时间就像个隐形人,明眼里关注了便知道,即便看似手握最大的权柄,实际上虫皇和贵族抬上来的吉祥物无异,最大的权力掌握在诞生s级雄虫贝基的黎塞留家族手中。·墈?书,屋¢小.说-枉¢ +唔¢错/内?容\
不过这次破天荒的,虫皇选择在深夜提审及监审,将睡梦中的检察官和陪审团从床上拎起来,就元帅基兰对公爵雄子贝基的骚扰事件进行审判。
检察长伊森整理好文件,本以为进来的是虫犯基兰,却不想看见了银白的及肩短发,鎏金瞳孔的虫皇。
平心而论,路西安完全继承了上任虫后虫皇的优越基因,只是信息素腺体先天残缺,无法释放信息素,还需要定时的诊察治疗,这才让他脸色苍白,英俊的骨相瘦削又锋利。
相比起来,贝基更符合大众对于雄虫相貌的定义,柔软的粉色蜷发,水嫩的脸蛋以及不点而朱的红唇。据说当时看上了基兰,不知怎的基兰又通过了虫皇的匹配,三个人闹得风风雨雨,今天终于闹上了审判庭。
检察长还有种诡异的石头落地的感觉。
令人惊讶的是,重要场合都不坐在一处的虫皇虫后,今日破天荒的手挽着手。
梁瀛眼锋扫过时,台上那位神情肃穆的虫朝他微微颔首,按着肩膀行了个简要的礼。
身旁的人多也是这种简化礼节,这种怠慢几乎是成为默许的,如果没人点透就这么过去了。梁瀛朝着被告席走去,却听到身旁不怒自威的声音:“正式礼。”
方才在身边给他行礼的雌虫顿了顿,将腰弯了九十度:“见过陛下。+看·书¢君· ′追′蕞.芯!章·踕^”
梁瀛抬了抬眼,基兰绷着下巴,神情发冷,即便很快就要被收回元帅的权柄,也跟愣头青似的,不惜得罪最后一只虫。
基兰的长卷发偏红,属于玫瑰枫叶蛾的变种,在发尾处染淡淡的金色,眼瞳是淡粉的上挑桃花眼,属于梁瀛以前选下属最讨厌的那种一看就不老实类型。他的体型偏宽大,但不至于很夸张,肌肉紧绷结实,适合在战场上往来隐匿。
他低头和梁瀛对视,神色又变得更紧绷了,马上移开了目光。
虫族的审判机制也很新颖,有设置辩驳职位,不像官府中,多为审判者一人决议。
“犯虫在黎塞留公爵府宴请上,晚上九点于小回廊花园中对公爵幼子贝基上下其手骚扰,虫证与物证俱在。”检察官陈列物证,分别是留有基兰dna的酒杯,回廊花园上采到的指纹和脚印痕迹,虫证则是公爵府的几个下人雌虫。
贝基因为精神受冲击特批准雄虫保护,在家中安养,由其兄黎塞留公爵长子莱维斯·黎塞留出席。
梁瀛看得津津有味,这些检测技术和审判程序,应当可以给地方带来更多革新,这样在官员考核中也不至于这么业绩惨淡。
ooi看宿主注意力歪得没边了,不由得提醒道:“陛下,您还记得我们是为了给元帅申冤的么?”
梁瀛默不作声地将程序记下了,平平淡淡道:“等会再说。”
ooi握紧了他不存在的小拳头。?晓*税~C·M,S_ ·追^嶵·歆/漳′节~
基兰穿着深灰色军装,撑着桌子站在被告台上,没有人愿意给一个残疾雌虫提供桌椅或者其他辅助用具,他台下支撑的腿分明在颤抖,面上却还是一派风轻云淡。
“那些都是真的,但不是我放过去的,指纹是因为当时追击嫌犯留下的,我路过花园时并未看到贝基·黎塞留。”
“住口,要尊称阁下。”伊森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基兰耸了耸肩膀,梁瀛开口了:“伊森,继续审。”
竟然是明显的回护之意。
在场的人都默了片刻,伊森咳了咳,继续解读证据,梁瀛看到基兰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梁瀛感受到一道目光,顺着看过去,冰晶蓝蝶一族,淡蓝色的马尾束在脑后,眼珠如冰,对着梁瀛微微转了转,然后展露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莱维斯·黎塞留。
有种太傅的老成感觉,梁瀛正想收回目光,视线却被另一道影子所挡住,玫瑰枫叶蛾身形高挑,把原告席的虫遮得一只不剩。
梁瀛离被告台近,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孩子气。”
面前气势汹汹的肩膀松了,落寞地挪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让他看着对面的证据,直接瞎辩吗?
基兰这次庭审的关键并不在证据,就当前证据来看,已经构成了完整证据链,从这点下手于事无补。只能就基兰的不在场证明进行分析,当时这只莽虫估计就奔着行踪不明的嫌犯去了,没想到有虫针对他设下了这么多坑。
用他使用过的酒杯下药,递给花园可能存在的贝基,再加上虫证的证词,虽然可以闭环,但是虫证毕竟是公爵府下人,如果基兰这边也能拿出有力证明,就能把嫌疑降下来。
估计问题就在,基兰这边证据本不充分,唯一的追击监控录像,还是由军部执勤设备提供,而军部和贵族几乎处于长期对立的关系。压着不上交,审判庭这边无法核实,上交了,又难保审判庭中的贵族议员不会动手脚。
梁瀛对这种分立很满意,他从前要制衡文官武官,文官中又分为清流和非清流派,再拆拆,还要分为不同部,每次上折子都眼花缭乱,一不小心就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ooi闪着光,飞快地给他普及现代法理知识,简单地做了个对比,核心意思就是虫族没有疑罪从无的说法,没逮着别人就逮你,救救我们可怜的湿哒哒落水狗元帅大人。
梁瀛抬了抬脑袋,就看见基兰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如果在以往,他不至于犯下这种错误,只是那次宴会上罕见有虫皇出席,住在一宫有如分居两地的雌虫迫不及待地想去告知虫皇自己怀孕的喜讯,急着借机靠近虫群簇拥的虫皇,却不想虫皇还没碰到,先被押进了大牢。
堂堂虫后,竟然要借敌人的宴会,才能混在虫群里,见到虫皇。
梁瀛揉了揉手指。
“还有疑议么?”伊森板着脸,显然基兰并没有给出强有力的证据。
莱维斯并没有看向基兰,反而是直勾勾盯着他,仍然挂着浅淡又平静的笑容。
基兰紧紧攥着拳看着莱维斯,梁瀛在后面瞧不见,不过估计也没什么好脸色。
站在辩驳席上的看上去像个新手,审判庭毫不掩饰自己的偏心,这只虫看上去毫无准备,到了现在还在翻证据文件。
观众席上多是双方关联的贵族,其中也有军部的军雌,无一不是神色愤然,仿佛他们早在审判庭吃了无数次亏,只想等不公的结果再次落下后掀桌子。
“真可惜,这么多战绩,光辉战神,估计虫皇也会抛弃他吧。”
“毕竟是个平民,无权无势的,军部?那算什么,一群大老粗,怎么敌得过我们这些贵族。”
“不知道贝基这次玩多久,长得虽然壮了些,但是骑战神听上去很爽。”
“你在想什么,长成这样还是残废,不嫌倒胃口……”
梁瀛看着基兰,他的拳头绷起了青筋,似乎下一刻就能开炮。
ooi又开始发警报:”陛下陛下,98,一夜回到解放前。”
梁瀛走上被告台,他搭着基兰红色的外袍,下面是白色的睡服,即便如此,没有人看出不对劲来,他站到了基兰身边,撑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抱歉,我有疑议。”梁瀛扣了扣桌子,方才响起的议论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