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默契地,闻棠又一次坐在她旁边。·白!马_书¢院~ `庚_歆¨醉*哙.
游灿不在学校,默认依然在最后一排。
一切仿佛回到原点,回到她最初来一班时。
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明厘捏了捏书包上的小火人,毛绒厚实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这段时间她拥有很多特别的记忆。
船锚固定船只,小火人也像一个锚点,替她钩住回忆,只要她想,瞬间把人拉回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屿城的夏天来得晚,也很短暂。
只有窗外蝉鸣提醒人们,出门当心高温。傍晚的风吹过凉亭,带着未散尽的暑气。
她吃过晚饭后,她坐在教学楼下的石凳处发呆,手机忽然响了下。
暮色四合,于是手机屏幕上透出的光线变得微微刺眼。
明厘把手机亮度拉低。
时隔一个多月,游灿发来一条消息。
是一条语音消息。
明厘点开播放,他吊儿郎当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也恭喜你啊,离第一名这么近。
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把她拉回过去,明厘弯起唇角,不自觉笑了下。
忙起来的时候她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会下降,眨眼一瞬,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了。
小明:你放假了吗?
火火:没呢,这几天外出比赛才发手机。
小明:哦。
她打了几个字,又觉得不妥。
还是游灿先发来消息。
火火:学校什么时候放暑假?
小明:估计还要一个月。
火火:嗯,我两周之后回。
明厘拿起手边的可乐,喝了一口,气泡在嘴里炸开。
她晃晃可乐瓶,莫名地,心里泛起一阵欢喜,像可乐气泡一样,细细密密地往上冒。,p^f′x·s¨s¨..c*o¨m?
海城的记忆是永不褪色的夏天,每一天都全方位环绕着骄阳、绿荫、蝉鸣。
而现在,屿城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同样的梧桐,同样的绿荫,投下的阴影像极了从前。
奇怪的是,记忆中那些潮湿闷热的夜晚,已经隔了一层毛玻璃,离她越来越远。
原以为熟悉的夏天能激发人的思念,她却并不思念海城的日夜。
并不是每个夏天都一样。
她趴在桌子上,被堆积如山的卷子和习题愁得疲惫不堪。
闻棠递给她一片湿巾。
明厘擦了擦脸颊,降温,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打气,重新投入到那堆试卷里。
月考之前,学校里忽然卷起一波流感病毒,不少学生中招。
保洁阿姨不断用消毒水擦拭地面,走廊里时刻飘着刺鼻的次氯酸钠味。
巫老师在讲台上唠叨好几遍:千万要记得带外套,下午降温会有点凉,还有,打完篮球不准直接洗澡……
学生流动不可避免,有人默默戴上口罩,尽量减少去别的班级乱窜。
不知是谁打了个喷嚏。
所有人齐刷刷扭头,像一群胆战心惊的土拨鼠。
一班的防线终于被攻破了。
平常的一个夏天,明厘凌晨三点钟忽然醒了,四肢又酸又痛。
她头昏脑涨拿了体温计,一量,38.5度。
月考她没有去,在家休息了接近一周,每天昏昏沉沉。
周末,终于能吃下点东西了,她洗了个澡打算窝在家看会儿书,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
火火:好点了吗?
明厘被他突然一句话弄得挺惊讶。
这段时间他们不常聊天,他怎么会知道她生
病的事。?g`o?u\g!o¨u/k.a·n?s¨h?u~.`c_o?m^
她回复:好点了,估计明天就能去学校。
火火:能出门吗?
一个大胆的猜想从明厘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指尖悬在屏幕下,轻敲了几个字。
小明:什么意思?
火火:我在你家楼下。
第44章 分班明厘觉得她的世界倏地变成黑白了……
枝头有雀儿被风惊起,飞走四散,踩过的树枝在风中上下摇晃。
明厘心中仿佛也揣了一窝不安分的小雀,叽叽喳喳,七上八下。
她放下毛巾,跑到窗边,探着身子从上往下看。
十三楼的高度让地面的人影显得很小,但那抹红色在绿荫中格外醒目。
他低着头看手机,黑色山地车倚在旁边。
就在她向下看的同时,游灿抬头,往她的方向瞟了眼,大约是楼层太高,他并没有注意到窗边的明厘,很快又低下头去看手机。
明厘立刻回了消息:我马上下去。
她戴了口罩,换好鞋子后立刻冲出去按电梯。
从13楼往下,不过二十几秒,她头一次觉得二十几秒有这么长。
眼巴巴地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憋在家里好几天,那股无聊终于有了释放之处,连沉闷的电梯内也变得满心雀跃起来。
出门,迎头就是一股热热的风,明厘一路小跑过去,离他越来越近。
听到她的脚步声,游灿也抬起头来,放下了手机。
她今天穿了件宽松的蓝色连衣裙,只换了鞋子就匆匆跑下来,跳下台阶时,裙摆被风吹起,扬起优美的弧线。
“哎,慢点跑。”他说。
明厘站定到他面前,口罩内呼出的热风回弹到脸颊,她整个人也变得热乎乎。
“好热。”她说。
“热你还跑,慢悠悠走过来不就好了。”
明厘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过来,她大概是在家憋坏了,想快点见到什么人。
一个多月不见,他还是那副样子,爱穿显眼的红色T恤,懒散站在那儿,星眸明亮,装着夏季的光。
没见面之前,她心里攒了不少话,光在电梯里就冒出来好几句台词。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但真等站到他面前,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头了。
他们已经不是近水楼台的上下楼邻居,现在剩下的只有单薄可怜的“同学”这层关系。
她不确定要怎样和“同学”相处。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和她互呛。
有了担忧,人就变得小心翼翼。
她犹豫着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还是游灿说:“那边有个绿化不错的小公园,要不要去坐坐?”
明厘点点头。
两人走到绿地公园,旁边有卖酸梅汤和冰淇淋的小推车,他过去买冰淇淋。
“你感冒是不是还没好?”他忽然回来问道。
明厘说:“好了,就算没好也不耽误吃冰淇淋。”
“那你戴口罩干嘛?”
“怕传染给你啊。”明厘说,“不能放松警惕。”
“行吧。”游灿走过去,“要什么口味?芒果和巧克力。”
“芒果的。”
两人找了个树荫下的木椅,并排坐着。
“文理分科表发下来了。”她吃了口冰淇淋,抛出这个话茬。
他沉默几秒,问道:“想好学什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问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明厘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需要纠结。”
游灿放心地笑笑,“太好了,我也不需要纠结。”
芭娜娜前几天问过她这个问题。
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妈妈,叛逆劲上来,非要去学文。
毕竟她也不偏科,文理一样好。
中二期的小孩都有这么个过程,越不让做的就非要做,就跟给自己争口气似的,不计后果,脑子一热就冲了。
——不让我学文?我还就非得学文了,我就要给你证明我学文也能学好!
明厘说,我又不傻,数学是我的优势科目,拿着这么高的数学成绩去学文,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了。
再说了,我跟我妈关系不好是一回事,总不能拿前途开玩笑,一码归一码。
这样的事,她向来拎得清。
有了文理分科这个话题,两人自然而然地聊起来。
“一班是理科班。”他说,“学理就不用挪班,大部分同学都会学理,也不用再费劲去认识新同学。”
明厘说:“那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走?”
“盼着我走啊?”他笑嘻嘻地问。
“对。”明厘没好气地说,“你快走了我就能拿第一。”
“是谁说把第一让给你就是胜之不武的?”
“我现在想通了,胜之不武也是胜了,这叫躺平。”
“你这歪理都是跟谁学的?”游灿摆出一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眼神。
“你啊。”明厘老老实实说。
“你期中考距离年级第一还有好几个名次呢,我让你别人也不让。”
明厘恼怒:“你怎么又偷偷研究我的成绩?”
“什么叫偷偷啊?成绩单白纸黑字印着,我还能装看不见吗?”
“那你非得背下来在我面前显摆干嘛?背下成绩单能提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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