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阑抬起垂着的眼,露出一个笑,望向覃宴:“如果我离开西域,我一定会去找哥哥的。?0?4?7^0-w·h′l/y..~c!o-m¨”
覃宴瞥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沈问卿有点吃醋:“你怎么这么喜欢他啊。”云阑的笑容淡下来,漆黑的眼底似翻滚着某些情绪,开口道:“哥哥希望我离开西域吗?”他的语气好似不在意,只是随口一问,可目光却又那么认真地落在覃宴面庞上。覃宴不明白,他们为何总是要让他来决定他们自已的事情。就好像,他可以主宰他们。似乎,若他此刻回答不希望云阑离开西域,那么云阑此生就不会再离开西域。可他没有这么说。他说:“这是你的人生,你只能自已决定,旁人无法替你决定。”云阑歪了歪脑袋:“是吗?那我若是想去找哥哥,我也能自已决定吗?”“......”覃宴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已这么执着,以前以为是因为嫉妒,后来明白是剧情控制,可现在已经没有了剧情的控制,而云阑对他也不是嫉妒。似乎隐隐有个答案,可覃宴却根本看不见这个答案,或者说不愿去看。不愿给自已的疑惑寻找到清晰且正确答案。就这样,他们谁都不明不白。就在他们即将抵达结界时,身边的树林突然传来异动。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三人转头望去,黑暗中似乎有一个庞大的身形在朝着他们一点点靠近。未知的恐惧感爬上三人的心头。眼见那黑暗的身影突然加快速度冲过来,三人同时穿着结界的方向跑去。可那东西察觉到他们的意图,立刻挡住他们的路,他们被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那是什么东西啊?!”沈问卿第一次碰到这东西,吓得全身冒汗。云阑第一时间拉住了覃宴,不让覃宴落在最后。他虽然也在快速地跑着,但淡定许多:“是魔,或者魔兽。”覃宴的判断和云阑是一样的。上一世他在魔域待了一段时间,但因为有裴炤渊在,所以没有见到过如此庞大骇人的魔或是魔兽。如今那生物被黑雾包裹着,看不清全貌,他们也无法判断究竟是魔还是魔兽。三人不过还是小孩,即便跑得已经很快了,但还是被那魔物追上了脚步。那魔气朝着三人攻来,三人只能停下脚步应对。覃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被云阑和沈问卿护在身后。可显然云阑和沈问卿都不是那魔的对手,很快落于下风,被那魔将玩物一样玩弄。覃宴想起师父给他的灵器。因为他年纪小,许多灵器无法操控,目前就只有用来防身的一个手镯和一个玉佩可以用。·w-e.n·x~u\e!t¨x?t-.*c`o\m.如果用在他身上,绝对足够。他拿出手镯和玉佩,趁着魔不注意,朝着沈问卿跑去,让他握住玉佩。沈问卿来不及想,见一个玉佩递到面前,他慌慌张张顺手就拿在了手里。玉佩在手,瞬间产生巨大的灵力,眼前的魔被迫停下了攻击。覃宴又迅速朝着云阑跑去,想让云阑戴上手镯。可他未将手镯套入云阑的手腕,反被云阑扣住了手腕。云阑抬起手,将手镯朝着反方向套入,转而套进了覃宴的手腕之中。玉镯入腕,散发出莹润不凡的光泽。“你的东西,不要给别人。”云阑淡淡地说。覃宴愣了下。那魔似被激怒,爆发出了更强大的力量。 云阑皱眉抱住覃宴堪堪躲闪。就在这时,结界处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光芒。他们转头望去,只见几道身影进入结界,朝着覃宴跑来!“阿宴!”转瞬之间,覃宴就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云阑被重重弹开,摔在地上。裴炤渊阴暗的充满杀气的双眸扫向云阑。云阑平静地回望他。覃宴认出是裴炤渊,立刻用力抱住他,一直压抑着的恐惧和慌乱有了倾泄的余地。另一边,那魔已被司徒劲等人消灭。来的人除了司徒劲,还有九天玄、金铃和段钰。他们迅速赶到覃宴身边,蹲下身,担忧地问:“有没有受伤?”覃宴望向他们,扑入他们怀中,摇了摇头。段钰搂着覃宴的背,总算安心地叹了口气。“你那日突然消失,我们慌得不行,按理来说,裴炤渊的法术不会有问题,到底发生什么了?”覃宴将隧道中出现一只手的事情告诉他们。“手?”几位药王全都一脸困惑不解,他们活了几百年,从未听说过这种情况。“算了,你没事就好,其他事我们之后再查。”覃宴点点头,从秘境中取出摘来的紫猫草:“这是我在西域的地方采到的,可以用来解决上次的病毒。”几位药王见到紫猫草很是惊喜,但又纷纷皱起了眉,段钰一脸严肃:“你这家伙,难道就是为了紫猫草擅自跳出阵法?”覃宴发觉他们生气了,心虚点头:“嗯。”九天玄立马说道:“你有这份心的确是好的,可你还小,下次不许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此次能完好无损回来,简直是奇迹。”“治病的方法总有,不许再这么逞强了。”覃宴难得被这么严厉地说教,意识到自已此次的作为的确过于大胆,于是认真地点头,发誓日后不会再如此。他差点忘了自已不是二十岁的云宴,而是八岁的覃宴。“你能在西域待这么久,想必有人护着你吧,是谁?”段钰神色稍缓。“是......”覃宴转头朝云阑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位置早已没了人影。只剩下另一边的沈问卿还坐在那,张着大嘴巴,一脸艳羡且惊讶地注视着从南域来的一群人。......云阑回到住处。他先是回了后院给笼子里的小豹子倒上粮食和水。小豹子蹭了蹭他的腿,又迫不及待朝他身后跑去,可他身后空无一人,而大门也已经关闭。小豹子宝蓝色的大眼睛疑惑地抬起来看他,发出有些沙哑的喵叫声。小豹子又耸了耸鼻子,察觉到不同的气味,叫声更加急切了点。云阑摸摸它的脑袋,回了房间,关上门。烛光下,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瘦削的身体上遍布伤痕,而后背更是有几道新鲜的血淋淋的伤口。是爪子的痕迹。今日袭击他们的,是魔兽。他稚嫩清俊的眉心微蹙,疼痛让他狭长的眼尾染上红色,他咬了咬牙,忍了下来。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药酒,然后来到镜子前,侧身背对镜子,将药酒倒了下去。伤口的疼痛被放大,他忍住没有落泪。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地浮现出覃宴的身影——他大多面对的都是覃宴的背影、冷漠的眉眼,和毫不犹豫地拒绝。最终没有忍住,在漆黑冰冷的夜晚发出细弱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