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消融用了小半碗,搁箸:“够了。/k?a*n^s`h-u_y.e~.¢c*o?m_”
萧无痕眼中失落一闪即逝:“是。”他收拾完,便默默躬身退至门边,姿态谦卑入骨。
“弟子告退。”
转身刹那,眼底温顺尽褪,唯余一片伺机吞噬的暗流……
之后半年,萧无痕成了段消融最“恭顺”的道侣。
晨昏定省,奉茶研墨,侍立如影。言必称“师尊”,行必合“礼数”,将“相敬”二字演绎得滴水不漏。
人前,他永远是那个清俊守礼、对师尊满目倾慕的弟子道侣。眼神清澈,笑容温煦,举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赢得派中上下“情深意重”的赞誉。
段消融的二楼厢房,成了他无声的领地。她案头永远有他提前温好的灵茶,书架是他亲手整理的玉简,连窗棂透光的角度,都按他“认为师尊舒适”的方式调整。
段消融的任何习惯,都被他精准捕捉并“体贴”地固化下来。
段消融的一饮一食,皆经他手。灵材药性相生相克,他研究得比丹师更深。
她修炼的静室,他亲自布下最精妙的聚灵阵,却也悄然融入隔绝外界神识的符文。他奉上的外袍,总带着一丝他刻意残留的气息,如影随形。/k\a/y?e¨-¨g\e`.·c+o+m`
段消融修炼所需的冰魄寒晶、古籍孤本,总在她开口前便“恰好”寻得,恭敬奉上。
他为此“受的伤”(苍白脸色、衣襟下刻意露出的绷带一角),成了无声的勋章。
每逢段消融处理门派事务,他便前往寒霜殿陪伴师尊,或为她研墨,或为她整理。
月下,他轻声诉说:“师尊,弟子此生,唯您一人。世间万物,都不及您一笑珍贵。”
有一次,段消融因修炼瓶颈而心绪不宁。萧无痕察觉后,彻夜为她护法,灵力耗尽也不言苦。
次日清晨,段消融睁眼,见他脸色苍白却仍守在身侧,心中微动:“无痕,你何苦如此?”
萧无痕柔声道:“师尊,弟子只想您安好。若能为您分担一二,弟子便是遍体鳞伤,也心甘情愿。”
他还时常献上小礼,或一束她喜爱的灵花,或一首亲手所书的诗。诗中写道:“清霜映月影,消融入我心。此生唯师尊,愿伴到白头。”
段消融读罢,唇角微扬:“无痕,你有心了。”
南霁云遣人送来的宗门卷宗,总“恰巧”由萧无痕“代收”。+6\k.a!n?s¨h\u,._c¢o/m+他会先“体贴”地梳理摘要,再“恭敬”呈上。
那些提及南霁云辛劳或功绩的段落,在摘要中悄然淡化或消失。
段消融因萧无痕“得力”且“恭顺”,渐渐将门派庶务交予他处理——核对库房清单、整理外门呈报、甚至初步批阅一些无关紧要的卷宗。
萧无痕来者不拒,处理得高效精准,甚至能模仿段消融的笔迹批注,不着痕迹。
他借机接触逍遥派庞杂的运转体系。灵石流向、灵植产出、弟子名录、秘境轮值、长老派系……所有信息被他无声汲取、梳理、归档。
他成了段消融身边不可或缺的影子,也成了逍遥派实际运转的隐性枢纽。南霁云统御的体系,在他眼中再无秘密。
凡有人求见段消融,萧无痕必以道侣身份“温言”相陪。他存在感极强,却不发一言,只以专注凝视段消融的姿态,释放无形的压力,令访者如坐针毡,匆匆告退。
凡有弟子对段消融流露出过多敬慕(尤其年轻俊秀的男弟子),不久便会因各种“合理缘由”(修炼岔气需闭关、家族急召、犯错受罚)暂时消失于师尊视线之外,然后再彻底消失。
有了前七世的经验,萧无痕做事滴水不漏,再无任何留下把柄的可能。
若有段消融主动欲见的(尤其是南霁云),他便以“师尊近日劳神”、“弟子代劳”为由,巧妙拦截,或制造旁人的“不巧错过”。
再往后半年,萧无痕培养的眼线己如蛛网,无声渗入代掌门执事堂。南霁云经手的每一笔资源调度、每一次外出任务,都在他案头留下隐秘记录。
一次南霁云因急务需离宗,萧无痕“恰巧”负责护山大阵轮值,阵枢处一丝微不可察的迟滞,让南霁云在罡风裂谷边缘险象环生。
事后,萧无痕是第一个“关切”探望的人,言辞恳切,眼底冰封。
他借处理庶务之机,将一些无关痛痒但略显效率低下的旧账,巧妙地与南霁云掌权时期的决策挂钩,在长老间若有若无地散播。
他还暗中给南霁云负责的事务制造棘手的难题、延误甚至事故,让他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虽不致命,却悄然磨损着南霁云“内外兼济”的声望根基。
他在等,等一个能彻底埋葬南霁云而不沾己身的“意外”。
萧无痕开始试探段消融“爱意”的边界。
两人相处时,段消融偶尔流露一丝倦怠或疏离,萧无痕眼底便会浮起受伤的湿意,气息微滞,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却强颜欢笑:“是弟子哪里做得不好?”
他不再自伤,却将这份“脆弱”运用得炉火纯青,迫使段消融不得不收敛情绪,甚至反过来“安抚”他。
一次,他借打扫为由,“无意”将段消融珍藏的一枚旧玉簪(疑与南霁云有关)拂落在地,簪身碎裂。
他立刻跪地,捧着碎片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满是自责。
段消融看着那碎片,又看看他近乎崩溃的模样,最终只疲惫地挥挥手:“罢了,旧物而己。”
萧无痕不觉愧疚,发丝遮掩的眼下冰冷一闪而过——这些碍眼的东西,都该彻底消失。
他为段消融熏衣的香料、沏茶的灵泉、甚至殿中燃的安神香,都悄然混入极其微量、能潜移默化放松心神、加深依赖的灵植精华……
萧无痕的“苦心经营”并非毫无回报。
段消融会在他递上文书时,投来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这细微的松动,足以点燃他心中压抑的暗火。
在段消融允许他靠近的时刻(如奉茶时指尖相触、递送卷宗时袖袍轻拂),
他指尖的力道会刻意加重一瞬,带着掌控意味划过她的肌肤,但他会迅速收手,垂首告罪,唯有眼底翻涌着将人拆吞入腹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