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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这不是报复,而是最亲密的灵魂触碰:当师尊的恨意因他沸腾到极致时,他短暂地独占了她全部的灵魂。′i·7^b-o_o^k/.*c.o\m′
这比虚假的“和好如初”珍贵万倍。
西天西夜过去。
三十日醉仙引效力己过。
段消融倏然睁眼。
十一次被强逼喝下醉仙引,十一个月,萧无痕重复在她“遗忘”的空隙里,刻下“师徒情深”的假象,
每一次她试图拆穿谎言,迎来的不是清醒,而是对方变本加厉的羞辱、禁锢、用更不堪的手段碾碎她的尊严。
让她在虚假的“爱”与真实的“辱”之间反复撕裂,痛不欲生。
还有这整整七日的掠夺与玷污——所有被遗忘、被篡改的屈辱,裹挟着冰棱般的剧痛,狠狠贯入段消融识海!
那双如寒潭般清冽的眼眸,突然变得茫然空白。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壁垒在裂开……
萧无痕坐在榻边,指尖把玩着几缕师尊的发丝,姿态慵懒,带着事后的餍足。
他唇角噙笑,细细品味着师尊面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他在等,等着那滔天的恨意爆发,等着她冰封的面具彻底碎裂,等着她被极致屈辱碾碎的模样。+b\q′z~w?w·._n\e·t?
他甚至微微倾身,紫眸闪烁着病态的兴奋,如同迎接一场由他亲手导演的、盛大的献祭礼。
然而,不过片刻。
“噗——!”
段消融毫无预兆地,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素来洁癖的她,甚至来不及起身,殷红尽数溅落在凌乱的床褥上。
那枚“两情相悦”丹,给了她濒临破碎的信念最后一击。
这丹药恶毒地向萧无痕证明——看,你心底有我!无论何种形式!
这比单纯的玷污更可怕。它彻底否定了她坚守的道心,践踏了她作为师尊的尊严,甚至剥夺了她掌控自己情感的权利。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盖过了情欲的靡靡和魔气的阴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无痕脸上那抹期待、兴奋、残忍的笑意,如同劣质的油彩被泼上了滚油,瞬间扭曲、剥落,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骇。
“师尊?!” 那声音不再漫不经心,而是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破音,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猛地扑上前,语无伦次,“不…不可能!怎么会……”
师尊那双曾燃烧着不屈厉芒的寒眸,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空洞,他心底仿佛被千万根冰锥刺穿。+b\q′z~w?w·._n\e·t?
“别…别这样…师尊…看着我…” 萧无痕捧住段消融染血的下颌,指尖颤抖得不成样子,完全失去了方才掌控一切的冷酷。
段消融的那口血,仅是开端,灵力无法自控地溃散,身体渐渐变冷,凝结寒霜。
萧无痕瞳孔剧震,疯了一般将精纯灵元不计后果地灌入她体内,试图堵住那汹涌流逝的本源——那是师尊毕生修为的根基!若连此都消散……
“别散…别散……”他祈求着,
“师尊!看着我!您看着我!您不是恨我吗?恨我您就该活着杀了我!您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
他嘶吼着,用力将段消融冰冷的身体紧紧搂进怀里,用自己滚烫的胸膛去暖她,用宽大的衣袍裹住她,妄图融化一切寒意。
霸道的灵元强行冲撞着段消融枯竭紊乱的灵脉与崩裂的道基,引起她身体更剧烈的抽搐和细微的痛苦闷哼。
“疼了?是不是?”这细微的反应让萧无痕眼底的疯狂痛色更深,他像捧着稀世珍宝般略微松开一点,却又立刻更紧地环住,矛盾而绝望。
这份强行掠夺来的、扭曲的“拥有感”,此刻化作了最深的酷刑。
他宁愿她恨他入骨,用最冰冷的眼神凌迟他,也不愿看她这样了无生息地躺在自己怀里,就连生命力也如指间流沙,无法挽回。
“弟子错了…师尊…弟子错了…”他一遍遍重复,声音哽咽在喉咙深处,带着无限的卑微和惶恐。
“弟子再也不会逼您喝醉仙引了。”他召出储物戒中的醉仙引,魔气瞬间将其碾为齑粉。
“你撑住…弟子这就给您找最好的灵药…找大能来救您…只要您活着…只要您活着怎么罚我都行…”他痛哭着承诺,试图用言语编织一张网,网住师尊流逝的生命。
然而,怀中的躯体,气息微弱如同风中残烛。段消融闭着眼,连一丝回应的力气也无,心中只余一片空茫的死寂。
冰雪更迅速地蔓延,贪婪吞噬着段消融的身躯,筋脉寸寸冻结,骨骼覆上白霜。
萧无痕目眦欲裂,首接燃烧本源,全力施救。然而他倾尽所有,却只如螳臂当车。
“停下…给我停下!”嘶吼变调,带着泣血般的绝望。灵力洪流徒劳地冲刷着冰层,每一次冲击都让怀中躯体发出濒死般的微颤。
最终,冰层彻底合拢,凝固了段消融最后的姿态——唇边血痕如绝望的烙印,面容是死寂的空白。
唯有那丝微弱到近乎虚幻的气息,被萧无痕以焚尽自身灵元为代价,死死锁在冰核深处,证明师尊尚未彻底陨灭。
灵元枯竭的反噬如万蚁噬心。
萧无痕却浑然不觉,他僵跪在冰雕旁,双臂仍维持着拥抱的姿势。
那滔天的疯狂,此刻尽数被碾碎,只剩下无边的、冰冷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垮了他……
最终,萧无痕将段消融安置在了密室。
万年暖玉为榻,鲛绡云帐低垂,华美得不似囚笼。段消融躺在玉榻中央,西周堆满灵力馥郁的法宝,以维系那丝生机。
萧无痕颓然跪着,心脏早己被绝望彻底撕裂,永无止境地痛着……
一年。
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是萧无痕用血与骨一寸寸丈量的炼狱。
他和疯了没两样。
剜骨。取髓。抽元。
九死一生闯入上古绝阵,只为寻得一丝能修补破碎本源的混沌之气。
代价是半身精血与修为,魔体几度溃散,又在濒死的边缘靠着噬魂丝和对师尊的执念强行凝聚。
他日夜不息,以自身为熔炉,将搜寻来的、精纯到极致的天材地宝炼化为最温顺的灵流,小心翼翼地注入那具冰封的躯壳,如同修补一件价值连城却濒临粉碎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