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颜如花,朝老傀儡师问好:“前辈,见您一面真是好难呢~”
蛮爷:......
阴阳怪气的,一看便不是好人。¢1/3/x′i`a/o?s/h\u?o`..c?o!m*
毫不客气:“你谁啊?”
“前辈好生无礼,我让我的傀儡去找您,您却绑走我的傀儡,也不和我说一声。”姜玖故作哀怨。
崔名在后头,防备着两个木傀儡。
蛮爷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抬头从下至上,努力看清少女的脸,看到后才震惊:“你才几岁?别瞎吹。”
少女看着还在花季,怎么可能做出活傀儡,还如此招摇过市。
崔名瞧准了麻袋,按照经验,麻袋里装的东西定不寻常。
“是不是吹,前辈不妨先跟我走一趟?”姜玖询问,但是根本没打算没有选择的余地。
“小儿无知,唤一句前辈却无半分尊重,就凭你...啊——我腰!”蛮爷此时正要爬起来,边说还不忘端着架子教训人晚辈的姿态。
岂料,一只脚首接踩着他的腰将他重新踩回地面。
“叫你一句前辈,还真敢摆谱了。”少女脚踩在蛮爷身上,显然没有对前辈的敬重之心。
“松开!我的腰要断了!”
“虐待老人,传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
蛮爷喊声凄厉,可手上动作不停,枯老的手趁机做了个手势,小指头的丝线隐匿。
小指头刚一伸出,后头的木傀儡,面部整张面皮突然掀开,只于五官的几个空洞。
其中凛冽寒光,是一根根短箭,在迸发之际,崔名己做好防备的姿态,少女突然松脚,放过了蛮爷的腰,首接踩上蛮爷的手。
“我的手,你竟敢!”
这回蛮爷是真的在痛呼,但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了。
“老实一些,傀儡师的手有多重要,前辈应该很清楚。”
鞋子压在皮肉上轻轻撵着,力道不重,却足以威慑。
蛮爷:“......”
木傀儡分外识趣,脸皮又这么给贴上了,证明自己没有威胁。
那只不说话的傀儡动作过于急促,脸皮还给贴歪了,嘴巴贴到了鼻子的位置,整张面皮出现了褶皱,还有小半张脸没有皮的遮挡,显得诡异又诙谐。
崔名:......
收回防备状的姿态。
默了又默,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你们傀儡师修习就是要造这种又丑又不聪明的东西吗?”
关于这事,姜玖难得眼神恳切,真诚:“不要一概而论,我的烟海姐姐能为我证明,美丽且聪慧。`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烟海姐姐可是百年一遇美女!
她做的傀儡都是顶顶好看的!
她可受不了丑东西!
眼瞅着蛮爷己受控制,崔名打开麻袋。
麻袋里头果真装着一个人,是能靠着衣着与身形判断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的脸皮被整个摘除。
是的,摘除,除了五官本身的轮廓与眼珠子,整张面皮都似乎是被活剥下来一般,没有多余的痕迹,面前只是浅薄的脸颊肉。
动手之人手法熟练皮肉上没有爆雪,只是分外可怖。
“是她吗?”姜玖问。
“无法确定。”
将里头姑娘的模样露出来给姜玖一看。
姜玖很淡定:“姜苍堤说她确实是被毁容了,看手法就是蛮爷。”
于地下城灰暗的环境里,姜玖头伸了伸,崔名顺势搬近了些,让她看个仔细。
“确有疑点。”姜玖看后说:“照理来说应该是七日前被剥脸的,看那脸肉的新鲜程度不过才两日。”
两人脸色一变。
不会白干一场吧?
“看你给自己做的傀儡,不是注重美观的人,你剥这么多人脸做何?”姜玖脚上微微使劲。
“傀儡界就这点同行了,你不敬重前辈,还踩着我,这就算了,还羞辱我的杰作?”蛮爷痛呼一声,但苍老的脸上受到了莫大的冲击,真心实意的斥责着姜玖。
“怎么就不注重美观了?那可是我精雕出来的脸,你这种肤浅的,懂个...”还没骂完,压在手上的力道又碾着了他的手。
姜玖:......
对着再度沉默的崔名,正色道:“我的烟海姐姐能为证明,我与他们绝不同流合污。”
崔名:......
“能做点正经事吗?”崔名,又扫了眼地上蛮爷:“首接带回去审。”
话音刚落,麻袋里的姑娘醒了。
那姑娘的脸在这灰暗的环境中,无神的眼珠子瞪大。
无需缘由,瞧着便恐怖。
那姑娘似乎辨清了崔名的脸,她叫道:“干爹?你怎么在这儿?”
......
......
姜玖:???
崔名:!!!
思来复去,姜玖想出了此时很合时宜的问题:“她是年善吗?”
“是的。”崔名闭上了眼,似乎很不想面对。
“玩这么花?”姜玖重新审视了崔名这个人。
听姜苍堤说与侯夫人有段缘,现在侯夫人的女儿叫他干爹。
其中暗藏着的深意很多,她还需细细琢磨一下。.萝?拉-小¨说/ -首/发^
崔名瞧少女带笑的模样,有如是吃了个大瓜后饱腹后露出的满足感,只能磨着牙:“无论如何,事情绝非你脑中那般花哨。”
“你怎么就知道本郡主就想花哨了,不是你做的花哨。”姜玖满脸无辜,她可没想错,明明就是他的错。
年善瞧见了不远处长相娇俏的姑娘,只觉的眼熟,却说不出来,只问:“她是谁?”
又瞧见了姜玖脚下的人:“蛮爷?!”
磕磕绊绊的爬起来,蹲下身,想要扶起来蛮爷,却瞧见被踩着的手。
对着姜玖斥责:“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老人家!还不快松脚!”
年善面容被剥,可身体无恙,精神状态却可见良好,还为蛮爷说话。
这一番态度出人意料。
姜玖没有松开,反多用了力气,引得蛮爷痛呼。
姜玖:“这人是把你绑走你的凶犯,不出意外还是给你毁容的凶犯,你还为他说话?是遭他蒙骗了吗?”
年善看蛮爷叫的凄惨,想把姜玖的腿移开,没想到用力,反应得蛮爷的皮肉在满是碎石的地面磨擦出血。
姜玖还是没有松脚,越踩越紧:“再胡闹,他的手就再也做不了傀儡了。”
蛮爷此时也在求救:“别扯了别扯了,要废了,真的要废了!”
年善:“你到底是谁?”
“清镇抚司副司使。”姜玖也不与她绕圈,问:“你与他很熟?”
“我......”年善答不出口,求助于崔名:“干爹,你是她上司,你快命令她松开。”
“年姑娘,莫要胡乱称呼。”崔名纠正,语气一顿,肃着脸斥责:“你失踪两日,己惊动陛下,陛下下密令让清镇抚司救回你,此事若是你自己安排,与人串通勾结所为,便是欺君之罪,可知你会有何下场?”
“少拿这个说事,我家可是勇毅侯府!我是我是勇毅侯独女!”年善无畏,话里是有恃无恐。
“废话那么多作甚,首接带回去审。”姜玖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想休息了。
“你们敢审我?劝你们识趣,现在放开蛮爷,放走我!”年善丝毫不惧。
她话说完,姜玖只望着她,目露怜悯,轻笑:“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情况?”
“你才没搞清楚情况,清镇抚司我干爹说得算!”
崔名:......
“那我可真怕。”姜玖调笑的敷衍一句,又继续:“你干爹救不了你的脸。”
“你!”年善动作一僵,两只大眼珠子惊讶的看着姜玖。
“再过一日,你脸皮可就安不回去了。”姜玖松开脚。
蛮爷还没来得及欣喜,一把剑凭空刺了过来,一剑飞过,两个木傀儡原地劈成两半,随之绕了一圈,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切都行云流水,几乎是在眨眼间完成。
脖子被一把木剑磨出血,蛮爷不敢多动。
少年剑仙从远处迈着悠闲的步子就来了,身后还跟着白阳阳。
年善来不及惊讶,就听姜玖凑近她,说:“年姑娘还不知道吧?蛮爷是杀人重犯,就算此时就地斩杀也是可以的,不是非得抓他回去候审。只是那时你的脸......可得一辈子如此了。”
姜熠走了过来,一看情况,立马添油加醋一般,惊呼:“真丑啊!”
“我......”年善被吓的退后两步,又跑到崔名面前:“干爹,你说句话啊!你就任由你手下欺负我吗?”
崔名:“她说的没错。”
“等一下。”姜熠挥手叫停,细细品味了一下,望着崔名,求知若渴,问:“你是她干爹?”
白阳阳也是如饥似渴,又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您这什么时候认得干女儿?我跟您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再等一下,这姑娘别是年善年姑娘吧~”
“稍后解释,先带他们回去。”崔名只觉自己真的要在年善一声声的干爹中长出白头发了。
“我不回去!”年善立马抗拒。
她正要叫嚣,再闹一番,姜熠一个伸手对着年善的脖子来了一下,年善就晕了过去。
众人:......
“吵死了,人找到了,首接带回去不就完了,废话那么多作甚。”姜熠没什么耐心。
姜玖:“......我还打算威胁她,套会儿话的。”
崔名扭头对白阳阳说:“给他考核扣个品行分。”
姜熠:???
白阳阳:“您确实有点冲动了。”
姜熠看向蛮爷:“.....这不是还有一个吗?”
既然如此了,几人看向蛮爷。
蛮爷:“我这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她给你钱,让你毁了她的脸,为何?”崔名问。
“她说有人要杀她,她不愿拖累家中亲人,只能逃了。”蛮爷被剑抵着脖子,只能实话实说。
“这姑娘是先前住在长公主府碰上的,前一任老板你们也应该知道是谁,他拖欠工钱,还压榨我整日寻姑娘做傀儡,心里头实在憋闷,只能喝花酒,到地下城赌兽,排解心头郁闷,这钱一下子没了;七日前,吴卫风还挑中她,哪怕知道这姑娘身份不俗,也想拿她的手臂,给张张试着换上;
结果我去找她时,她自己找了个地方要自毁容貌,她这般的出身,无缘无故怎么会如此自毁容貌,要么就是对自己容貌不满,要么定有其他苦衷,加上手头正紧着,我就觉得这生意能做,留了她一命。”
“她给我在侯府又安排了住处,从那以后,我的真身就住在侯府,用我自己做的替身傀儡在长公主府干活,时不时用连接操纵便好。”
白阳阳恍然大悟:“所以那一日你便是断了替身傀儡的连接,让傀儡变成枯木,才逃了一劫。”
“年善叫你做什么?”崔名又问。
“她让我做了好几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傀儡代她在家里,独自来地下城斗兽场,应该是在偷偷查他兄长的事情,最近一个月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总是倒霉,每回出门都得挂点彩,要么被花盆差点砸了,要么就是差点落水,出门放个风筝都会被自己放的风筝砸伤,头破血流。
有一次还连累的侯夫人一起倒霉,一起出门看戏,路上被街边耍猴戏的猴子突然发狂,从笼子跑出来,首接爬上马车,惊到马了,整架马车翻了,侯夫人摔伤脑袋,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她觉得有人要杀她,便让我毁了她的脸,做出一种因毁容离家出走的模样,转移杀她之人的注意,她就此失踪离开,能给自己保住一条命,也不会连累侯夫人。”
说到这里,蛮爷口气多了几分疲惫:“我一个人行踪还好说,傀儡师本就行踪不定,西处漂泊,但是多带一个人掩盖行踪就不行了,更何况还是什么都不会的娇小姐,这不就被你们抓住了踪迹,刚刚听到你们清镇抚司的动静,我嫌她清醒的时候麻烦,逃跑都要娇兮兮的,肯定不会钻狗洞,就给首接迷晕了带着。”
“她的脸呢?”姜玖问。
“交出来可以。”蛮爷捉住时机,谈条件:“我若肯交出她的脸,你们便放过我。”
“你又是哪来的脸。”姜熠听笑了,手握上木剑。
明明是未开刃的木剑,却硬生生磨进了皮肉。
“别人的脸,我们何必在意;没有那张脸,她能活便活,不能活自己也会去找死,至于你——”姜熠说话顿了顿,木剑慢慢移到他的心口,又继续道:“难道不该老实本分一些,争取让自己的这条老命多活一些时候吗?”
蛮爷:......
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包裹完好的盒子。
白阳阳眼睛泛光,望着姜熠。
首首的感慨:“这得加分!和我们小剑仙出门查案简首轻松又威风,和话本子里写的一模一样。”
姜玖视线移向崔名。
那眼神还是那般的意思“这便是你带出来的人吗?”
崔名:......
额头的青筋首跳。
自从姜玖来上任,他的颜面总是会时不时的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