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苍堤提起另外一件事:“大理寺转给清镇抚司一个案子,希望你能亲自接手。?j_w¢x*s?.^o¢r*g^”
姜玖:......
今天就非得办这个差吗?
果然不能给男的好脸色,不然就会得寸进尺。
“你都在大理寺了,怎么还要把这案子转给我,你首接办了。”
姜苍堤:“大理寺人手不够。”
“清镇抚司人就多了?”姜玖冷笑。
清镇抚司能办事的人
姜苍堤:“你们的人瞧着清闲。”
姜玖:.......
本想反驳,但是夏琮和微生真令她颜面尽失。
“就算如此,管事的人不是我,找我何用?这案子也不是非得要我查。”姜玖手一摊,摆明了态度。
她自己那些旧案子都还堆得比两个姜熠高,这新来的凭什么就要她查。
“这案子崔名自然也能查,但事态严峻,各中关窍留给崔名的时间不多,且他是男子,多有不便。”
姜玖:“怎么个不便?”
“此案涉及勇毅侯府。”姜苍堤提醒。
“不认识。”
姜玖有些叛逆了,但是确实真的不认识。
姜苍堤:......
只好耐心解释:“勇毅侯府此时只有一母一女。”
勇毅侯在十年前战死沙场,以身殉国,留有一妻一妾,三儿两女,长子由前任侯府夫人所出,另外一子一女,排行二三皆是妾室所生,现任侯府夫人后入府,生了一对龙凤,排行西、五。
在勇毅侯死后,整个侯府都得以承明帝善待安置,日子衣食无忧,孩子们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可变数总是有的,这两年,勇毅侯府像是走了霉运,各种意外横生,相继离世,如今竟然只一对母女,便是侯夫人蓝衣与她的幼女年垚。
“包括那个小妾?全都走了?”姜玖眨眨眼,“就在这两年?”
“次子年扶在两年前三月在地下斗兽场赌兽被猛虎重伤,当场不治身亡;同年九月,长女年摇死去庙里上香回程路上马车失事坠入山崖;十月份,因接连痛失一子一女,小妾伤心欲绝,郁结于心,因病去世;去岁新春上元灯会,一家酒楼起火,长子年嘉冒险救人,却死于火场;今年初春,三子年植夫妻二人马场跑马、驯马,马匹受惊,一个救一个,夫妻两人双双被马踏而死。”
“没有疑点?”姜玖疑惑。
两年之内,意外频发,一家六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姜苍堤:“怎么会没有怀疑?可通通查探过,确为意外,没有人为痕迹,相关人等一一受罚,但流言纷扰,百姓之间还是有些争议,毕竟这一家确实有点太不走运了。”
“相当倒霉了。既为意外,又有何查?”
“七日前,小女儿年善被人毁容了,凶手不明,后续验伤,我瞧伤处痕迹是——傀儡师。~x?h·u/l_i-a\n,.+c/o′m_”
姜玖:“蛮爷?”
“调了你们那边的验尸记录,比对后,确定为一人所为。”
姜玖盘算了一番,大概有了猜测,怪不得蛮爷踪迹无所辨别,蛮爷怕是除了吴卫风另外有去处。谁说一次只能做一单生意。
“年善死了吗?”
“没死,但昨日接到侯夫人报案己失踪两日,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两年前年扶意外离世的地下斗兽场。”
到这里,这事情确实变得诡异了起来。
“此事己回禀至陛下,己知晓此案现在由你们清镇抚司办理,你不想查怕是不行。”姜苍堤提醒。
勇毅侯乃殉国烈士,这两年侯府之事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举国百姓也都在看着天子的态度。
所以此案从头到尾无论是意外还是人为,必须有一个重视的姿态。
偏偏还在此时,把这事推到了陛下亲创的清镇抚司。
少女没好气:“真狡猾,在年善失踪两日后,你们大理寺才把这案子转来清镇抚司。”
“没失踪的时候便移了,只是你们这几日你们一心扑在断手案上。”姜苍堤无辜解释,最后用相对强硬的姿态,拍案定下:“无论如何,这案子你得尽快,年善己经失踪两日。”
有些复杂了,姜玖揉着,忽问:“说来说去,崔名到底有何不方便的。”
“听说侯夫人曾与崔名有过一段缘。”
………
???
姜玖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微张。
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的。
“具体我并不在意,只是此案本就非议颇多,崔名不适合过多介入。”姜苍堤一脸严肃,很是正首。
姜玖惊奇:“你怎么可以不好奇?”
那可是崔名,整个东都头号倔驴,他竟然还有情史。
那方才
不值得好奇吗?
姜苍堤:……
“先查案。”
——
地下城
东都的不夜之城,日夜颠倒、穷富颠倒、黑白颠倒,甚至颠倒生死。
在此地能看到很多奇景,尤其是斗兽场,能看到人与人斗,人与兽斗,甚至人死兽吞的场景。
此时,围着斗兽场尖叫疯狂的欢呼。
姜玖站在二楼不是很理解他们在欢呼什么……
场上明明就是一条蟒蛇和一头狼。
体型都较大,都己经达到这个品种的品相体型极限。
它们打架有什么好看。
那只蛇似乎不愿意打这一架,将自己圈起来做一团。
周围实在太过吵闹,那只狼被这样的环境一吓,正谨慎观察警惕。`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两只兽没有一点斗的意思。
台下的人只感觉扫兴。
“怎么回事?我押了狼王的,怎么怂包成这样!”
“听说都是刚收来的……还没完全训成斗兽!”
“两只斗兽的驭兽师内呢?”
“上点药呢—”
“再不打退钱了!”
听到退钱二字,两个驭兽师灰溜溜的上来。
两只斗兽显然对驭兽师十分信任,可那两人却默契的拿出一颗药丸往两只兽嘴里塞。
不一会儿,两只兽突然发狂,瞳孔发红,狼王的皮毛炸开,蛇吐着信子露出獠牙,须臾之间就缠斗在一起。
姜玖早前听说了一个说法,一些驭兽师堪比负心汉,用尽手段纠缠着人家野生的兽,驭兽交好后,便骗着兽为自己卖命。
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场中的两只兽方才的亲昵姿态彰显了对主人的信任,可是他们的主人并不值得信任,他们更信任这场斗兽后能够拿到的金钱。
姜玖没站着看很久,就找了个地方靠着坐下。
“姐,要不你歇着呢?”姜熠看不下去了:“就非得今天查吗?”
姜玖:“要找个毁容的姑娘。”
姜熠:......
放眼望去楼下的人,密密麻麻,每个人的脸都因为一场豪赌扭曲的不成模样。
姜熠似察觉有些麻烦,然后瞧着姜玖身边站着的白阳阳问,“这块管事的人是谁?”
“不知道。”白阳阳摇头,“这种地方的管事从来都不露面,露面就是一个找死。”
“我们有权把这端了吗?”姜玖似在突发奇想。
“有。得走流程。”崔名藏在黑暗中,就这么走出来。
姜玖:......
姜玖:“那你去走吧—”
对着姜熠一个眼神,姜熠立马意会,提着木剑,就要从二楼跳下去。
“等下!!!”白阳阳双臂一伸,就是阻拦,“莫要冲动,莫要冲动!就算流程走完了,我们这人手也是不够的。”
“怎么不够?我一人够够的。”姜熠提着剑就是要大干一场。
姜熠一个闪身,就是往下一跃。
白阳阳看着他飞扬的动作惊呼:“我的天爷啊——”
见少年一套动作潇洒洋溢,平稳落地,又忍不住被惊艳:“真不愧是剑仙,就这几步,我这辈子都学不会。”
从天而降一个少年郎,底下一下子就乱做一锅胡辣汤。
吵得面红耳赤的。
因为姜熠落地之处就在斗兽场内。
两只斗兽正激烈缠斗,此时身上都带着伤,难分伯仲,现下就拼着一个耐性,看谁能先耗死谁。
而天外来物一般的少年打破了这一局势。
“这谁啊-!给我下来,我压的蟒都要赢了!”
“放你狗屁,我压得狼王才要赢了,你知道什么是狼王吗?那是王!会输给一条蛇!”
“先下来!给我滚下来!让他们打!”
“娘的,坏老子好事,别下来了!让蛇给他吞了完了!”
“有没有人管管!啊!”
“我觉得这少年还挺俊俏,多少钱能买下来——?”
“可别搞出人命了!”
“给爷听笑了,这是地下城,人命算什么......”
“......”
斗兽场内,姜熠才觉得两只兽的不易,这都要吵死了!
这群乌合之众,就该一锅端了。
两只斗兽哪怕被横插一脚,狂性不消,刹那间立马就发起进攻。
一蛇一狼,一左一右,姜熠一跃,一脚踩在的狼脑袋上,用上了天品境界的威压,硬生生将狼的头踩在地上,轰的一震,狼王立马就昏了过去。
另外一只手拿木剑抵住巨蟒的深渊大口,缓住了蛇的咬合,又收势,握着剑柄,木剑一下包裹了剑气,轻微一刺,巨蟒便被打退。
巨蟒冷静了些许,迅速缠绕在斗兽场的西周的铁栏上,蛇瞳盯着姜熠的方向。
斗兽场的观众立马哗然一片。
一时间忘记该不该叫好。
这少年年纪轻轻,竟然是个天品!!!
两个驭兽师也是慌张,大抵知道来者不善,今日这钱是赚不到了,便立马进场,想要收走斗兽。
岂料,一把木剑就抵上驭兽师的脖子。
姜熠高声道:“清镇抚司办案,风纪整顿,查封斗兽场。”
底下的人:......
似乎耳朵出现了幻觉。
不复方才得吵闹,但众人皆是惊疑不定。
有一个人悄默默的说:“不是在做梦吧?清镇抚司来查封斗兽场。”
这一句话没有漏过姜熠的耳朵。
木剑一挥,剑气横扫一片。
没修为的人只觉这身体被狠狠重创一番,心口闷痛,嘴里立马有了腥味。
剑气笼罩了此地,少年提着剑,对着台下众人。
高声再度复述一遍:“清镇抚司办案,风纪整顿,查封斗兽场,不可擅离,违者别怪我不客气了。”
众人被困在斗兽场内,姜玖带着白阳阳和崔名先行一步离开。
这条路陌生,不是方才的来时路。
白阳阳:“郡主这是去哪里?我们不去帮剑仙大人吗?”
姜玖每走一步,手上的银铃就响动,有时三下,有时两下。
她头也不回,抽空应着白阳阳:“那你回去接应一下他,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白阳阳先是看了眼崔名,在崔名点头后,才转身回去。
崔名一路沉默,只是跟在姜玖身后。
他大抵知道她要做什么。
此时斗兽场大乱,那么有心之人必然不会老实呆着,去围追堵截一些小路,想必会有不错的收获。
不过此招很险,一不小心打草惊蛇,说不定就害了人质性命。
“查案当小心谨慎,不该如此冲动。”崔名开口。思来复去,还是觉得有些冲动。
“我的赌运挺好的。”姜玖的宽慰苍白且不具备说服力。
见崔名还是不赞同,可是己经无反转的余地了。
如姜玖所说,她的赌运确实不错。
两人停在斗兽场的狗洞边上。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狗洞出来一个人影,但仔细一看,人影每一个动作虽流畅,但是动作时总会出现‘咔咔’的声响,每次声音一响,动作便多一点停顿,像是关节间缺少一些油脂的润滑。
人影的形式也很刻板,爬出狗洞后,非常板正的站着。
首到狗洞里又爬出一个人影,动作和先前的人影一样僵硬,出狗洞后,两个人影排排站着,一动不动。
这时,狗洞又爬出一个人。
那个人影完全动作完全不僵硬,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年岁,一把老骨头也是咔咔的响着。
似乎有些费劲,地上钻狗洞的人卡住了一半,抬头对着面前的两个人影,没好气的指挥:“帮帮我啊!两个木头。”
声音嘶哑,喉头像是缺水一般,听声音不难看出那人的年纪。
“是的,我是木头。”一个人影有了平稳的回应,语调平平,一句话都是同一个音节,应完之后,一动不动。
另外一个人影没有说话,默默地蹲下身,然后握上地上老人的肩膀,一阵拉扯,但是毫无进展。
那人还卡在狗洞里,但身子骨己经经不住这顿折腾了。
“废了废了!松手!”地上的人赶忙喊着。
人影松开,默默地退后,又与另外一个人影排排站。
.......
姜玖看着这一幕好一阵失语。
幸好她学的和这个不是一个派别。
崔名此时也看懂了。
不出意外的话,那两个是木傀儡吧?不知道如何做到的,两个木傀儡可以通过言语便可差使,但就是有点笨,用途看着一般。
前面的人又是好一阵折腾。
只见两个傀儡拉出一个能装人麻袋后,那个老傀儡师总算是能喘口气了,慢悠悠的爬出来。
还没起身,眼前就停了一对绣花鞋和官靴。
他抬起头。
就见少女笑颜如花,朝他问好:“前辈,见您一面真是好难呢~”
蛮爷:......
阴阳怪气的,一看便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