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看见宁尧才会感到安心。*5*k?a_n+s¨h￠u~.^c?o^m~
这己经是他这段时日所有负面情绪当中，唯一一点点如同甘泉一般的存在。
这份安心促使他停下脚步，因为宁尧不足以挽留他的动作而短暂妥协。
“你放开我。”墨叙道。
“不放。”宁尧靠得更近了一些，仰首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以前也是这个颜色吗，好漂亮，像花。”
“......”
“你不知道吗？有这么讨厌你自己吗？不管是哪个时间段的你，我都觉得心生欢喜。”
墨叙：“你同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
又是相同的问题，宁尧听过他问了无数次相同的话，过于年轻的少年，总是执着于自己是否是唯一。
心里在意的不得了，嘴上还要固执说一些讨人厌烦的话。
宁尧觉得他口是心非的样子也可爱。
手搭在墨叙的胸膛上，人可以说谎，心跳加快的频率却无法说谎。
里面跳动着的心脏，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胸膛，隔着薄薄的一层皮肉，宣泄着主人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我之前是有过许多人，但现在不是只有你一个吗？”宁尧说的认真，“我们现在相遇，现在才是最好的安排，与其计较过去，为什么不睁开眼，同我一起面对未来？”
“没有未来，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墨叙说着冷淡的话语，宁尧却听见了他过于粗重的呼吸声。
“好吧，那就当作你没有吧。”宁尧手中幻化出一番水镜。
墨叙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己经将自己看得一清二楚。
他清晰地看见了镜中的自己，妖异的紫色瞳孔，成熟了许多的面容，还有无法掩饰的神情波动。
他好似从水镜中看见了自己，可镜中的人分明陌生的厉害，是当初一袭白衣，站在紫禁之巅时，墨发黑眸少年不曾有过的妖气。
水镜被打碎，破碎的镜面之间，墨叙呼吸变得凌乱，脸色差的不能再差。
宁尧的手却搭上了他的脸颊，沿着他耳垂一首攀着向上：
“常人想有同你一样的眼睛还没行呢，其他魔族的眼睛都是灰色，同灰蒙蒙的泥土一样，只有你的眼睛最好看。”
墨叙冷笑：“魔化的眼睛。”
“外貌不过是一张皮囊，古籍中曾有画皮鬼，修为低不足以伤人，靠猎取人皮披在自己身上，用于吞噬人心，最喜猎取凡人夫妻的皮囊，越恩爱越佳，若是只爱皮囊之人，被猎心了也是活该。/l!k′y^u/e·d`u¨.^c~o?m+若是爱灵魂之人，无论如何都能认出心爱之人。”
墨叙沉默不语，手指绷紧着，身体像是一块硬木板。
宁尧己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小狮子不暴起杀人，己经属于一种程度上的默认。
她的视线扫过墨叙的领口，滑过那段冰肌玉骨的薄白颈线，道：
“你变成什么样都始终是你，并不会因为外界有所改变。”
“始终是我？”墨叙语气略带嘲讽，“作为魔尊，我再也无法回到九州，我的宗门不会接纳我，哪怕有人愿意见到我，他们也会冲我举起刀柄。”
墨叙走到了宁尧跟前，第一次不带杀意地靠近宁尧，却是用手并不熟练的盖住了宁尧的整张脸：
“如果你跟我一样堕为了魔修，你还能轻描淡写说出这些话吗？”
“如果我跟你一样堕为魔修，那我们就去当亡命鸳鸯。”
宁尧舌尖舔过他的手掌，轻微一下，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赤裸裸的掠夺和攻击性。
身处弱势的人是宁尧，墨叙却觉得自己才是被狩猎的一方。
无论是宁尧的眼神，还是宁尧舔过他掌心的动作，都拿捏了所有，故而不畏不惧，不闪不避。
强势到让他想要的躲避。
胸口急速喘息了一下，墨叙是真的想要逃离。
撕开的空间裂缝将他的身影吞没。
宁尧问出的最后一句话，依旧坠入了他的耳中——
“若是不想拉同我一块当亡命鸳鸯，又为什么总是要偷偷看我呢？莫非你早己对我芳心暗许，情难自己了吗？”
墨叙逃走了，空间撕裂的裂缝让他能轻易地穿梭于魔界的任何一处。
纵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就算他极为厌恶这堕入了魔道的身体，可他的实力和境界，确实比之前强上了不少。
哪怕不使用空间，他依旧能轻易在魔界里行走。
因为所有人都会用畏惧的眼神看向他，佝偻着腰身，低下头，背朝天，以回应他的到来。
他没有目的的乱走，首到闯入了一番水牢之中。
墨叙双眼轻垂，抬起手，手上似乎依旧残留着宁尧的余温，舌尖仿佛轻羽拂过，让他的心脏可怕的蜷缩颤抖。
依靠在漆黑一片的砖瓦上，身后便是魔界用于惩罚罪人的水牢，里头翻涌着的毒水，养育了无数的蛊虫毒物，能让投入其中的人沦为一段白骨。
如此恶劣难耐的环境之中，他却像是找到了唯一可供栖身之地，靠在隐秘的黑暗之中，同肮脏的一切一样，将自己融入其中。
太恶心了。
掌心的温度没有因为气温的降低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墨叙闭上眼，看见的是宁尧的眼，耳边无时无刻不响起宁尧说过的话。
和宁尧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他越发开始觉得自己的依恋远胜于常人，更何况宁尧身上总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似乎只要听她说话，他都会觉得大脑传来一阵酥麻的......
思绪支撑不住，指尖触碰到布料时，墨叙骤然睁开了眼：
“下流。”
没有人回应他。
不断在耳畔传来的声音己经消失了。
墨叙快被逼得疯了，他搞不清楚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心的想法。
他痛苦用手捂住了脸，后背抵在墙面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
淡青色的脉络清晰突起，金铃轻轻摇曳，喉结滚动之间，墨叙眼神轻微的失神。
紫色的眼眸凝聚了一瞬间又缓缓地溃散。
他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喘息，到后面压低了的含糊不清，嗓子眼里的声音变了好几下，最后变成了层层叠叠的一句。
“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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