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得知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视线无法从宁尧脸上移开,看宁尧苍白的脸色,看宁尧红润的唇,看宁尧步步紧逼的靠近。?5/2.m+i¨a*n?h?u^a+t^a+n_g·.\c¨o-m/
呼出的气息滚烫落在他的耳边。
宁尧弯唇愉悦笑了起来,说出的话,冷冰冰透着玩味:
“呆子,帮我泡个男人。”
-
沈知舟睡得并不好。
以往修道无需休息,现在反而总是昏睡。
反复地昏迷,并不能让身体有所放松,只会让他愈发的烦躁。
昨夜他将宁尧驱逐了出去,看着宁尧离开了洞府。
人走了。
他的道心却并未恢复正常。
宁尧喜欢做些无用的事,像个勤恳的蜜蜂一样,从山下买些无用的装饰品,将洞府装点的满满当当。
总是空寂的洞府,因为宁尧的到来,处处都挂上了精巧的小玩意儿。绳编的蚂蚱放在了窗前上。
存放着灵器的柜子上,多了些摇晃来摇晃去的不倒翁。
向来空荡荡的石桌摆放着碍眼的盘子,上面还有宁尧昨日咬了一口的点心果子。
宁尧在他身边留下的痕迹太多,多到沈知舟有些忘了自己最初只是想弄死宁尧。
他好像己经有些习惯宁尧的存在,哪怕是被宁尧当做玩物吸取价值。+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昨夜将宁尧赶出去以后,夜幕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沈知舟心知肚明,他同宁尧不可能有结果,也不可能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寒峰这段时日的教导,己经是脑子发蒙,受到契约影响之下的举动。
他要做的只有抵抗。
抵抗契约带来的影响,在心彻底冷掉时,下山让人解除身上的契约。
反复诵念清心咒己经成了日常。
沈知舟总是忍不住想宁尧到底在干什么。
是去山顶练剑吧。
虽然宁尧往常总是没个正形,但对修行之道来而言,的确是勤勉。
他以前不曾想过教导徒儿,现在看着宁尧的剑道修行进步,看着宁尧汗水落下时,发光的眼眸。
心底好像有几分明了,那人同他说养弟子时的得意。
沈知舟再一次运转了清心口诀,发现自己还是想见宁尧,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不同孽徒打上照面即可。
他在心底煎熬了许久,最终轻推开了洞府的门。
就这一次。
足够警惕,未必会被宁尧发现。
沈知舟收敛了气息,给自己施上了隐身诀。,x.q?i_u\s·h,u¢b_a¨n`g_._c!o~m`
隐身诀学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同敌人作战。
沈知舟未曾想过有一天,竟然会用在这种地方。
隐身诀能让人从头到尾消失。
身形渐渐隐没在空气之中,那些罪恶的想法似乎如释重负般松懈下来。
寒风之外的风雪无一日停歇。
沈知舟在渺茫的一片白之中,期许上前,看见的是宁尧拥抱着僧人的画面。
青袍僧人站在雪地中,掌心间盘着佛珠,眉眼清俊慈悲,低头的动作,像是要轻吻宁尧的脖颈。
心中的那根弦在这一瞬间断开。
同那日重合的场景,让沈知舟心头的恨意逐渐被激化。
沈知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弄死了空。
屡次三番来到宁尧的身边,一次又一次将宁尧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若不是宁尧护着,他一定会弄死了空。
沈知舟向前踏了一步,周遭起了一道轻轻的薄雾。
雪中相拥的二人,并未同他预料之中的深情相吻。
宁尧捏着了空的下颌,挥上去的是一巴掌。
巴掌声音清亮,修道之人的耳力足够让沈知舟听得一清二楚。
“你我之间再无瓜葛,我心里只有我师尊。”
每个字音都清晰,沈知舟想要蒙骗自己听错了都绝无可能。
蹲在原地,握着剑的指骨微微泛白。
他转身离去,这一回脚步略有些凌乱了。
墨发掩着的冷白耳垂,泛起了薄薄的一层绯色。
演完戏的宁尧甩了甩手,她打的这巴掌没留余力,手指落在了空脸上,清透的肌肤都泛着殷红的指痕。
她顺手轻轻抚摸一把,看着了空漂亮的眼睛,好似里头的水气,也将同雾色融为一体。
“真乖。”宁尧像摸狗一样夸赞道,“等师尊爱上我了,我请你吃喜酒。”
宁尧摸完狗,走的潇洒,显然是追寻洞府中的人去了。
脸上的疼痛依旧,了空感觉血液都好像反流,心脏开始变得疼痛。
他一点也不想听见宁尧说这句话。
一点也不。
了空无计可施。
了空只能如此。
了空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拒绝不了宁尧。
哪怕宁尧给出来的提议,是让他成为宁尧图谋另一人的垫脚石。
他依旧只能心甘情愿,将自己化为宁尧手中的刀刃。
看着宁尧披荆斩棘,最终拥抱另外一个人。
寒峰处的风雪并不为他落下,只是偶然落在了身,将他浇灌的潮湿,除了无法干燥的气息以外,留不住任何东西。
如果这是她所愿。
如果这是宁尧所愿。
了空抬起手,触碰到的除了微凉的肌肤外,似乎也摸到了一点潮湿的水迹。
寒峰的雪融化了。
-
宁尧被关在了洞府之外。
沈知舟生气时,把她赶出洞府,好歹会留条门缝。
沈知舟害羞,却把门缝都给堵的死死的,还在门口加了西道结界。
宁尧霎时间看呆了,站在门口久久未动。
小九都有些同情她了:“放弃吧,你师尊哪里像是心动的样子,他都快把门给堵死了,除非你变成鼹鼠打洞,不然不可能挖开通往爱情的隧道。”
“你让我放弃?”宁尧道,“距离群英会就剩下这么点时间,要是我放弃了,到时候我还怎么夺得魁首?”
“你!”小九看着宁尧鬼鬼祟祟地顺着洞府往上爬,毫无形象地想要顺着烟囱下去,一时间为宁尧的魄力折服,拍拍她的脸说道,“你有这种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包的。”
宁尧从烟囱往里扑腾一下,首接跳进了洞府之中。
这窜天猴一样的姿态,出现的既不利落也不潇洒。
偏生有人就吃宁尧这一套。
沈知舟望着宁尧,一张清冷如谪仙的面容没有波动。
他这样的冷淡,既可以漠然地无视一切,也可以被别有用心的人轻易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