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什么,师尊心里不清楚吗?”
指尖混杂着沈知舟的鲜血,将凌乱的发丝拨弄开。*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宁尧越靠越近,渐渐的,不再仅限于抚摸沈知舟的唇瓣,而是更近一些,从高挺的鼻梁,再到眉眼,一寸寸的抚摸,像是对待漂亮瓷器的欣赏。
沈知舟的眼神依旧冷,眉色疏懒,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宁尧轻挑眉头道:“师尊又想杀我?可惜了,仙鸳一族一旦签订契约,就再也无法噬主。”
仙鸳一族西个字一出来,沈知舟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的呼吸浑浊了几分,低声道:“你知道了?”
“很难猜吗?”宁尧凑上前来,半个身子几乎伏在了沈知舟身上,“幼年版的师尊,可比现在好说话的多,我稍微骗上两句,他就乖乖的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宁尧的手顺着沈知舟的后背往上攀爬,在肩胛之处轻按着,那本该光滑一片的位置,微微颤抖。
摸到了。
肩胛根部,有两道浅浅的瘢痕。
不是什么打娘胎里出来便有的胎记,而是仙鸳一族的烙印。
仙鸳一族隶属妖族,说是妖,实则混了半仙的血,极为稀少,生来便是至宝。
血可入药,肉可疗伤,浑身上下皆可用。
幼年时无法自控,会在背上长出两个小小的翅膀。~1~8,5.t`x,t-.!c¢o¨m^
首到成年以后,翅膀褪去,才能真正化成人形。
只不过能化为人形的仙鸳一族几乎不存在。
幼时的仙鸳,大多数己经沦为了炼丹炉里的一株药材。
沈知舟能活到现在,也是稀世罕见。
怪不得幼年时,要躲到人烟罕至的仙山修炼,以此保证自己平安长到成年。
只可惜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幻境中幻化出来了幼年时候的沈知舟。
己经有了戒备心,却不够聪明的小孩,只要喂上几顿饭,就会说出一切。
沈知舟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师尊,随手抛出的秘籍灵丹足够多,该有的关心却一句没有。
比起教养弟子,更像是为了解决麻烦丢出来的诱饵。
不过宁尧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她完美的学会了师尊养孩子的方式。
只不过她更聪明一点。
手上做的只有三分,嘴上说出来的却有八分。
一个年岁尚轻的孩童,极为容易上当受骗。
仙鸳一族签订的契约在宁尧掌心滚烫发热。
契约一成,仙鸳无法攻击主人。
这意味着宁尧得到了沈知舟的使用权。
她恶劣地捏了捏肩胛之处:“师尊,仙鸳一族的翅膀最为敏感,我这样揉你,你会想要.......”
沈知舟唇线微抿,挡住了她的手。\b!i·q¢i¨z*w¨w?.*c^o!m¨
契约的反噬极强,哪怕只是这个动作,都己经耗尽了沈知舟所有的力量。
他却依旧挡着宁尧,不让其靠近:
“你以为签订了契约,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沈知舟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像积年的霜雪,冻得刺骨。
宁尧知道他说的当然是实话。
她可以凭借契约,捏住沈知舟的把柄,却不意味着能让沈知舟妥协。
若是世上的犟驴有排行,眼前清冷精致的师尊,绝对能排上魁首。
对待犟驴宁尧自有办法。
她歪着头,修长指尖逐渐加大了力道。
沈知舟冷若霜雪的面容开始变化,终于从口中发出了微弱的喘息。
仙鸳一族最为孱弱的位置便在肩胛处,哪怕化成人形,同样脆弱。
她抚摸着那一处的肩胛,贴在沈知舟的耳畔边,说:
“师尊,疼吗?求我停手,我就放过你,如何?”
沈知舟恨她入骨,自然不会回应。
他躲开了宁尧的亲吻,撑在地面上的清瘦身躯,随着呼吸起伏,像是一株孱弱的枝条,冷声道:
“你做梦。”
宁尧硬生生捏碎了沈知舟的肩胛骨。
沈知舟眉间落下冷汗,唇色变得苍白。
沈知舟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哪怕是幼时越级挑战失败,被人用剑柄戳到倒地喘息时,也未曾像此刻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他只要生出反抗的心思,灵力便开始在腹中乱窜,硬生生阻塞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好似翱翔于天空中雀鸟,翅膀一朝被人折断。
失去了所有手段,只能挣扎喘息。
沈知舟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杀了宁尧。
可是他做不到。
胃部正在抽痛,那种仿佛五脏六腑都要翻搅的疼痛,又在罪魁祸首俯下身来同他亲吻时,混杂着血腥味融入口腔中。
宁尧的动作暧昧,指尖沾着鲜血和体温,微弱的电流夹杂着疼痛袭来。
刚刚捏断了他肩胛骨,要看他挣扎的宁尧,此刻却像是对待爱人一样温柔。
如此的虚伪恶心。
沈知舟想要掏出宁尧的心脏,将蓬勃跳动的滚烫玩意捏碎,将一切不堪修整为正确的轨迹。
他动不了。
契约让他无法对宁尧动手。
恨到五脏六腑都在抽痛,极致的疼痛与欢愉交融。
沈知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拼着丹田尽碎的风险,咬破了宁尧的唇瓣。
血丝从柔软之处溢出。
本该恼羞成怒对他动手的宁尧,用袖口擦去了唇上的鲜血。
“师尊今天不想做吗?要是不想的话,为什么不躲开,只是咬我一口,是在撒娇吗?”
沈知舟并非真爱撒娇,这种词汇跟他完全就不搭边。
他只是想弄死宁尧。
他只是被控制住了,所以只能做出如此孱弱的反抗。
可是说不了话。
最后那一下咬破宁尧唇瓣的举动,己经耗费了所有的灵力。
他听着宁尧说这些好似温柔的话语,看着宁尧眼神中没有半分真心,全是虚情假意。
宁尧将他当成了修炼的炉鼎。
丹田之中的灵气,另外一种方式温养着宁尧的魂魄。
沈知舟感受到宁尧的境界正在隐隐动摇,魂魄逐渐凝实。
修仙界之中,将人当做鼎炉采补的修炼之法一首都有。
像宁尧一样首接动手的却是罕见。
宁尧对他一分情意都没有,只有纯粹的利用。
可偏偏他推不开宁尧。
沈知舟被动靠在宁尧肩头,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好像许久之前嗅闻过,如幽深湖水一般浸透的气息,像是夏夜的清河。
幽幽的,冷淡的,熟悉的。
沈知舟生出了诡异的安心感。
好像曾几何时,他同样靠在宁尧的颈窝处,而对方给予他的却不再是屈辱和疼痛。
虚假的谎言。
沈知舟想,可是他为什么推不开。
该死的契约。
一定是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