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谢屿收回手,轻笑道:“一次五百年修为,你倒是大方。”
叶祈双手一摊,“反正也不是我的,用得上就行。”
“省着点用,别到危难关头,修为全无。”
“什么意思?”
谢屿身体微微向前倾,问她:“你大师兄修为如何?”
宋湛云根基深厚,前世若无江晴雪,定能成为天极宗第二化神修士。
“半步元婴。”
“你二师兄呢?”
“金丹大圆满。”
“那个喷火的女人?”
她眼神微凝,“黎千初是金丹中期。”复又迟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么多人里,为何只有你我神智尚存?”
叶祈微微凝眸,踏月解释过,因为神境选中了他们。
她还未将契约神器一事告知。
“年幼时,我曾听过一句话。”谢屿眼眸微眯,“世间因果,应劫而来,如有神召,应运而生。”
“你的意思是,尚存的神智、可用的仙力是运?”
凡人修仙,逆天而行,修身改命,何尝不是运的一种?
同时,运的对立面,是劫。
修士进阶,常伴雷劫、修为几何,要看劫数占比。
“神的轨迹,古籍上寥寥数笔,却有共通之处。”他垂眸看她,眸色渐渐晦暗。,?·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神,应天而临,应劫而陨。”
她凝思几瞬,问:“咱们想出去,还得应劫?”
连神都解决不了的劫难,他们能行吗?
谢屿略微一点头,“你身上的仙力,是运势也是优势,很有可能是渡劫的关键。”
叶祈歪着头,“凭这点仙力,能行么?”
她嘀咕着:“这神也是,找人帮忙,怎么没将你变得厉害些?”顿了顿,又补充道:
“比如让你化身为战力第一,咱们说不定还有几分把握?”
“比如……”谢屿凑到她眼前,“变成仙宫章桦殿下?”语气微凉。
“噗——”
她促狭一笑,“我说呢,你怎么阴晴不定的,原来是看不惯我大师兄成了战力第一?”
“叶祈。”
他盯着她唇畔的笑意,眼神晦涩不明,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懂,我懂。”她露出了然的模样,安抚他:“我懂,我懂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变成这副模样,也不是你的错。”
谢屿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叶祈满不在乎,自顾自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有上仙修为,还是能保护你……”
“闭嘴。”
“再说了,先前你保护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
“闭嘴。”
谢屿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
一路上,谢屿都没搭理她。
叶祈怎么找话题,他都不吱声,连素日的冷嘲热讽也没了。
她靠在凤凰背上,小声嘀咕:果然,这家伙前几天对她的好,是装出来的。
谢屿眼睫微垂,不理会她,凝望着天幕上的点点星辰,面上透着克制的冷淡和疏离。
……
“君珩仙君犹如世间星辰,司遥心向往之。”
“情难自控,才行荒唐之举。”
……
仙宫。
章桦独坐于辰星台上,深蓝的天幕偶有一两颗流星划过,群星璀璨。
八百年前,他降生于此,仙源为星,司星辰之力。
除了他以外,无人能担星辰之名。
章桦眸光微动,心头百转千回,隐约有种无名妒火燃起。
暗夜惊雷西起,整个天幕突然漆黑一片。
周围传来仙娥的惊慌声:
“怎么回事?”
仙宫处九重天之上,从来都是风调雨顺,从不会有异常天象。
除非……
“是殿下心绪不佳?”
从前司遥缠着章桦时,天边偶尔会响起几声惊雷。
可前几日仙宫下令,不许再谈论司遥上仙与章桦殿下的婚事。
殿下成功摆脱那个妖女,还会心情不好?
章桦眉头紧皱,闭上了眼睛,极力平复心绪。
怒火在他心头反复翻涌,连腕间也传来钝痛。
他拉开衣袖,左腕上的蓝色印记明明灭灭。
灼热的温度顷刻间席卷灵脉,像是笼罩一层细密的蜘蛛网,每一根丝线都往肉里钻。
剧烈的疼痛令他止不住颤抖,心神激荡,头晕目眩之际。
一道虚影从他体内窜出。
诡异夸张的笑声响起。
“三百年了,本座终于知晓你的弱点。”
章桦闭上眼睛,疼痛带着锐利的刺划破神识,犹如凌迟。
“章桦,为了这些蝼蚁,日夜被九幽烈焰灼烧,断情割欲。”
虚影冷沉的音调像是沾满诱惑的长钩,“更何况,连心爱之人都抛弃你,值得吗?”
“你闭嘴。”
“明明心中有她,却狠狠推开她,现在她如你所愿,你何故心痛难忍?”
章桦强忍剧痛,右手出现一把匕首,毫不犹豫扎进左腕上的印记,连皮肉都剜下,蓝色的印记被血肉覆盖,虚影消散。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
章桦无力地躺在辰星台上,胸口起伏不定,额头上汗珠滚落,面色苍白如纸,左腕上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他艰难地呼吸着。
意识混沌,仿佛陷入虚幻的旋涡之中,他好像见到了她。
……
“不要出现在本殿面前……”
“你整天本殿本殿的,真啰嗦。”
“你……嫌我啰嗦?”他倒吸了口凉气。
这是他今日同她讲的第三句话。
“不如,我以后喊你章桦哥哥?”
“滚。”
她被丢出了仙宫。
……
“这是北域百年才开一次的花,只有缘人才能见到,真巧,章桦哥哥同我都见到了。”
她捧着花,一见他就笑了,眼珠黑亮,倒映着月色。
他抬手,花束瞬间衰败。
“以后,别做这种无聊的事。”
“章桦哥哥不喜欢花吗?”她快步跟了上来。
“滚。”
她又被丢了出去。
……
“在下界,世人为实现心愿,亮灯向神仙祈祷。”
辰星台亮起无数盏天灯,光华璀璨,犹如流星坠落。
“你是仙族最优秀的仙君,我今日亮灯,仙君能否实现我的心愿?”
她本就生得极美,笑起来时,如墨描雪砌,春风拂雪。
“荒唐。”
天空在瞬间黯淡,犹如她唇角暗下的微光。
“滚……”
“别、别!别丢!我自己走!”
边走边嘀咕:“每次都把我丢这么远,是有多讨厌我……”
……
讨厌?
章桦素来冷漠的眼底浮现一抹柔光。
她的笑容,她的执着。
是这么多日夜里,唯一支撑他的信念。
又怎会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