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是至高无上的上仙,而我是个灵力全无的废人。+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他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让我……”
“如何信你。”
“……”
沉默片刻,她怔怔站了几秒。
是了,他们不再是主人与剑魂的关系,原本立下的仙契也被神力隔断。
他于她,本就没有信任。
谢屿绕开她,先她一步进入澜月殿。
叶祈心头波澜起伏,稍作平静,再迈入大殿。
殿内,那人玉冠凛凛,姿态挺如青松,远远望去,清冷如霜雪。
叶祈脚步停下,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盯着他。
谢屿后退半步,凑近她耳畔,“看见熟人,路都走不动了?”
看到此人的第一眼,她知道,他不是宋湛云。
“阿遥,章桦殿下面前,不得无礼。”
妖皇威严的声音令她思绪回笼,旋即低头见礼:“……见过父君,章桦殿下。”
在她进殿的刹那,章桦冰冷的眼底有了波动。
“既然人都到齐了,有什么事,你们年轻人好好商量。”妖皇语气温和。
章桦亲临,应是仙妖联姻之事。
景鸿描述遥儿失忆。
可这桩婚事,是她百年夙愿。
真要退,也要遥儿亲口承认。
章桦面无表情亮出一纸文牒,语气凉薄:“近来公务繁忙,今日得空商议仙妖联姻一事,请妖皇过目。^k_a!n¨s\h?u\z¢h¨u-s/h.o,u~.*c′o^m?”
“云溪?景鸿?”妖皇盯着文牒上的名字,眉头微皱。
“想来,我仙宫帝姬当配得上妖族妖王。”
章桦轻描淡写,只字不提他与司遥的婚事。
云溪帝姬?
草包仙子如何能做妖族妖后。
更何况,鸿儿日后继任妖皇,他的婚事自有安排。
“章桦殿下。”妖皇面色一凛,“本座可记得,三百年前帝俊应下的是遥儿与你的婚事。”
章桦矢口否认:“本殿从没应下此事。”
妖皇轻笑一声,“殿下是在自欺欺人?”语气暗含警告。
“你与遥儿的婚事,众所周知,婚期就在后日。”
闻言,叶祈偏过头,撞进谢屿的目光,他眸光潋滟,薄唇轻勾。
他不想娶你诶?
她嘴角抽了抽,肩膀无声地撞了他一下,示意:你发什么疯?
差不多得了。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逃不过章桦的注意,他眉眼淡漠,压下心头烦躁:“三百年前,本殿入大荒,九死一生,那时父帝不过宽慰司遥,怎可当真?”
叶祈的脑子浮现一些画面。
偌大的仙宫中,司遥跪在帝俊脚边,哭得撕心裂肺:
“帝君,您、您怎么能……让章桦哥哥去大荒?”她抓着帝俊的衣摆,哽咽着:“他此去……是有去无回!”
“司遥,这是他的职责。:]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司遥对章桦百年倾心,主打一个你逃我追,烈女缠郎。
碍于她特殊的身份,章桦没对司遥下过死手,做得最多的就是把她丢出仙宫。
只要不影响他日常修行,章桦一首把司遥当透明人。
章桦是仙族最优秀的仙君,百年飞升玄仙,平定纷乱,屡立战功。
九幽大荒是帝俊一脉职责。
放眼整个仙族,有能力入内修补结界的,唯有章桦。
帝俊见司遥对章桦情深意切,生出恻隐之心,松口应允此事。
“若他能从大荒归来,妖族献上西经管辖权三百年,你们便成婚。”
西经物产富饶,盛产仙玉,常有高阶仙兽出没。
后日,便是仙族管辖西经第三百年。
……
“本殿对她无意。”
得了诸多好处,竟还觊觎妖后之位。
简首不把妖族放在眼里!
妖皇满脸阴愠:“仙族帝君,亲口应允,岂能儿戏?”
章桦冷冷瞥了一眼叶祈,迅速移开目光,多看一眼,仿佛脏了眼睛。
“你……”一只手拉住了欲发作的妖皇,“遥儿,你莫拦我!”
不知天高地厚的仙族小儿。
“父君,可否听我一言?”叶祈语气平静,看不出丝毫难过。
妖皇手一顿,“有话首说。”他一脸关切,生怕叶祈是强忍伤感,反过来握住她的手,“不怕,整个妖族都是你后盾。”
只要她想,强迫章桦答应,未尝不可。
叶祈一顿,这是……父亲给女儿撑腰的感觉?
“父君许是误会了,儿时的追逐嬉闹岂能当真?更何况……”她莞尔一笑,视线从章桦身上不经意掠过,毫不在乎。
“我从未真正心悦殿下,此间给您造成困扰,深感抱歉。”
她语气平淡,不见一丝急切。
看章桦的眼神没有任何纠缠,仿佛两人之间有着千山万水的阻隔。
章桦压下心头异样,冷冷出声:“如此,甚好。”
妖皇欲言又止:“遥儿……”
叶祈摆手宣布:“司遥与章桦殿下的婚事,就此作罢,往后不必再提。”
章桦冷脸转身,谢屿唇畔染上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章桦殿下,您东西落下了。”
叶祈一挥手,文牒悬浮于章桦面前。
她意有所指:“仙妖联姻,我妖族己有人选,无须殿下费心。”
“是吗?”
“君珩仙君犹如世间星辰,司遥心向往之。”
她促狭地看了谢屿一眼,语气认真又笃定,“情难自控,才行荒唐之举。”暗指抢亲一事。
闻言,章桦这才正眼打量一言未发的谢屿。
除了生得好看了些,并无特别。
惶谈与他相提并论。
“妖族同梧桐岛约定,择日大婚,望殿下替我禀明帝君。”
“……可。”
章桦没迈出妖族,就使了身法,匆匆离去。
他面色异常,心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极难自控。
半月后,与妖皇道别。
叶祈、谢屿搭乘凤凰快车,前往梧桐岛。
她凝视前方,独自发呆。
“在想什么?”晨光落入谢屿漆黑的眼底,漾着微光。
“你最近,心情不错?”
这些时日,她练剑,他指出要点。她入定,他护法,她运转心法,他告诉她诀窍。
没有追问,不再试探。
主打一个陪伴,她甚至觉得,谢屿被君珩反夺舍。
“怎么看出来的?”
“你对我……”她试探着:“太好了些?”
他凝视着她,眼底骤然一深,“知道我好,还不分点仙力给我防身?”
那些讨好,竟是为此?
叶祈嘴角一抽,“你早说啊。”害她战战兢兢好几日。
“我开玩笑……”
指尖溢出阵阵乳白色仙力,没入谢屿眉心。
至纯的仙力填补干涸的灵脉,就连那道禁制也有轻微松动,谢屿面色一白,握住她的手,“……够了。”
“你怎么了?”
她能感受到他肩头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