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若是不信，可当场查验。*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苏青禾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被质疑的慌乱。
“这花露萃取之法并不复杂，所用灵植花瓣、灵泉水，皆清清白白，绝无半点虚假。”
她主动拿起方才紫衣女弟子放下的那瓶驻颜花露，再次拔开木塞，动作坦荡地递到对方面前，示意她可以仔细检查。
这份从容，反倒让人生出几分信任。
紫衣女弟子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犹豫与审视。
她出身不凡，见过的宝物不少，可这种从未听闻的花露，还是让她心存疑虑。
只是苏青禾这般坦然自若的态度，又让她心中因那符箓摊主挑唆而起的疑虑稍稍动摇。
这卖东西的女子，看起来普通，眼神却很镇定。
紫衣女弟子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那只小巧的白瓷瓶。
这一次，她看得更加仔细。
将瓶口凑近鼻尖，细细嗅闻那清甜纯粹的花香，这香气干净，不似坊市里那些用多种香料调和的俗物。
她又小心翼翼地倾倒出一滴淡粉色的露珠在自己光洁的手背上，用指腹轻轻抹开。触感清凉微润，质地细腻，很快便被肌肤吸收，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天然气息。
就在紫衣女弟子神情微动，心中天平似乎开始倾斜之际，旁边那符箓摊主再次发出令人牙酸的冷笑声，活像只夜里叫魂的猫头鹰：
“哼，装模作样！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或者加了什么暂时起效却后患无穷的东西？”
他的声音尖利刻薄，透着一股子酸气。_看￠书￠君¨ ?更`新\最¨快!“这种来路不明的玩意儿，涂在脸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师姐还是扔了为妙，免得污了您的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自觉地把自己摊位上那张边角磨损、画工粗糙的护身符往中间挪了挪，似乎想强调自家货品的“实在”。
那符箓上的朱砂都暗淡无光，线条抖抖索索，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这话语歹毒，句句诛心。
紫衣女弟子本就心存顾虑，被他这般连番蛊惑，加之对自身容貌近乎偏执的在意，脸上最后一丝动摇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般的恼怒。一
个来路不明的摊贩，一个聒噪的小人，简首让她心烦！
她手腕一翻，眼中闪过厉色，竟真的作势要将那瓶花露狠狠掷在地上！
苏青禾眼神陡然转厉。
这符箓摊主一再挑衅，己然触及她的底线。
今日这生意成不成还在其次，若真让对方得逞，坏了名声，往后在这集市怕是再难立足，甚至可能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硬碰硬只会让场面更难看，必须用巧劲。
念头急转，苏青禾手腕更快地一翻，赶在紫衣女弟子发力之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更为精致的小玉瓶，里面盛装着清澈见底、隐隐有灵气波动的液体。
她迅速拔开瓶塞，将玉瓶中的液体倒入旁边一个早就备好的干净粗瓷杯中，动作流畅地递到紫衣女弟子面前，语速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
“师姐，此地气味混杂，恐扰了您的判断。这花露气味清雅，效用温和，不若先用这灵泉水漱漱口，清净口鼻，再细品这花露的真味，或能更好地分辨真伪。”
灵泉水？！
虽然苏青禾只拿出了一小杯，但那澄澈纯净、散发着微弱却纯粹灵气的模样，还是让周围几个略有见识的弟子眼中瞬间闪过惊色，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
摊位前原本看热闹的人群，此刻更是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地钉在那杯灵泉水上。
灵泉水虽品阶不高，但也是灵石换来的，寻常外门弟子谁舍得这般用来漱口？
还是为了证明一瓶区区花露的真伪？
简首是……闻所未闻！这摊主究竟是什么来头？
紫衣女弟子也是一怔，看着递到面前的那杯灵泉水，杯中液体清亮，映出她微蹙的眉头。
她又看了看苏青禾那张普通却异常平静的脸，再瞥了一眼旁边脸色瞬间变得愕然、随即转为浓浓嫉恨的符箓摊主，那摊主张着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紫衣女弟子心中那份被挑起的怒火和疑虑，竟莫名其妙地平复了大半。
对方竟舍得拿出灵泉水让她“验货”？
这手笔，这份气度，倒不像是个用劣质花草糊弄人的小摊贩。
紫衣女弟子接过那杯灵泉水，略一迟疑，终究还是依言漱了漱口。
一股清冽甘甜的气息瞬间涤荡了口中的杂味，连带着心头的烦躁都似乎被冲淡了几分，只觉神清气爽，五感都清晰不少。
放下杯子，她再次拿起那瓶驻颜花露，凑近鼻尖。
这一次，那股清甜纯粹的花香似乎更加清晰可辨，其中蕴含的淡淡灵植气息也格外真切，再无半分方才被旁人言语干扰时的浑浊感。
温润的灵气，纯粹的草木精华，做不得假。
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
紫衣女弟子抬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苏青禾，那目光里情绪翻涌，有审视，有惊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这个看似普通的杂役弟子，有点意思。
最终，她将那瓶花露小心地收回储物袋中，动作间己没了先前的嫌弃与随意。
“这瓶我要了。”
语气虽然依旧带着几分惯有的居高临下，但那份挑剔却淡了许多，反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决断。
紫衣女弟子干脆利落地取出灵石，不多不少，正好是苏青禾标定的价格，放在了摊位上。
苏青禾默默收起灵石，并未多言，只微微颔首。
紫衣女弟子临走前，脚步微顿，又回眸瞥了苏青禾一眼。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审视，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好奇和重新评估的意味。
她什么也没说，环佩叮当作响，转身融入了昏暗的人流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一场风波，看似就此平息。
然而，那符箓摊主却气得脸颊肌肉都在抽搐，双拳在摊位下死死攥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眼睁睁看着苏青禾不仅没被刁难，反而做成了这笔明显利润不菲的买卖，尤其那紫衣女弟子临走前的眼神，更是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那杯灵泉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符箓摊主死死盯着苏青禾收拾摊位的背影，那目光阴冷怨毒，像是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这笔账，他记下了。
在这后山集市，得罪了他，可没那么容易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