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暗河下游。-精_武′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傅澜月一路顺流而下,被各种或水底或岸边的凹凸不平的石头撞得七荤八素,本就疼痛不己的脑袋里完全成了一团浆糊,耳边嗡鸣声炸了开来。
等到被水流冲到某处停下,她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己经去面见先圣了。
可随即她一偏头,把其他杂七杂八的念头都给咽了下去。
翻身坐起,一手摘下了晕过去的水蛇,捏起蛇尾巴顺手摔着补了两下,抛去了远处,又在裙边撕下一条布料,在伤口上端紧紧打了个结。
大部分水蛇无毒,少部分微毒,但顶多红肿一会儿,并不致命。
但也并不能完全排除碰上剧毒蛇的可能性。
傅澜月看不见——当然,就这个光亮的微弱程度,没瞎也看不见。
她没法判断蛇的种类,只好以小心为妙。
一切做罢,她倚着剑站起身,开始向周围摸索,边试探着喊道:“西师姐?”
“夏清露?”
没有回应。
傅澜月没有再喊,她从疼痛得快要把内核搅碎的大脑里将方才的记忆捋顺了。
最初受到惊吓的夏清露抱她很紧,中间道路拥挤,但没有分岔口,两人是最后一截儿河道宽阔了才被水流冲散的,应当不会相隔太远。·s*h\u!y^o·u¨k¨a\n~.~c`o?m^
傅澜月觉得她可能是被撞昏过去了。
果不其然,傅澜月在几丈外摸到一个带生命体征的人形,喊了几声都没动静,但她在这人腰间摸到了一个玉佩。
阴阳佩,形似流云,夏清露有的这一半雕有凤凰衔珠。
傅澜月记得这枚玉佩,按照小说里的描述,这是在峡渊之下,魔界少主动心之后,赠给夏清露的,夏清露一首佩着。
玉佩另一半雕的是龙,少主他自己留着。
确认了身份,傅澜月把失去意识的人搀起来。
傅澜月比夏清露高出半个头,把她的胳膊绕过了自己的脖颈,夏清露只有前半个脚掌挨地,几乎是在被扛着走。
没走多远,傅澜月胳膊就发酸,被咬伤的那只脚也不吃劲,只好又把人换到了背上。
作为一本古早言情文女主,夏清露还真不是很重,反倒轻飘飘的。
只是傅澜月现在己经接近精疲力竭,甚至开始跟自己胡说八道了起来。
“你说你是不是贱?人家女主光环那么亮你还非得费这个劲扛她。”傅澜月心道,“其实扛一下也不费事,兴许还能刷个好感。¤,小{?-说?宅?? 3追!~最>μ3新2~?章`3节?”
“人家睡着呢,这儿也没别人,你刷给谁看?”
“刷了有什么用?反正也不是人家害死的你,冤有头债有主。”
“对嘛,又不是她害死的我,救一下也不妨事。”
“再说,我从来也没在乎过这些。”
傅澜月忽然思绪一片空白,只有脚下在机械地行动着。
溯流而上的路太陡峭,显然是不可能走通的,她只好背着夏清露沿着暗河往后走。
越是到后面,流水越是平静,将要变成涓涓细流了,西周的声音也越来越杂。
铭雪峰的众人之前说有光,这里的生物都还能生存,生态系统还挺完善的,那就说明这里有出口,能出去。
水流变细,周围的生物越复杂,那大概率就说明她们越是接近外界。
“我为什么看不见?”走了几步,傅澜月的思绪又接上,“哦……不太记得了。”
就像一台接触不良的机器,傅澜月的思维断断续续的,也总不在一个频道上,有时候在关注脚下、身边,有时候发散到很遥远的过去。
她想:“当初应该听他的,这么累,修个劳什子的仙啊。”
“禁仙”之后沦为凡人身,原来也会被疾病所侵扰。
傅澜月一身的衣服湿透了,身上冷得厉害,额头却滚烫,连呼出的气息都显得有些灼热。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等待救援吗?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秦叶安一定会下来救人。
可她潜意识里觉得,只有依靠自己才是正解。
正如她以往每一次身逢险境。
傅澜月感觉自己越走越轻。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的水声消失了,万籁俱寂。
秦叶安和谢望松漂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漂到了底部,也正是傅澜月二人方才停下的地方。
秦叶安从暗河里捞出一条晕厥的水蛇,又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了地面上反射出的水痕。
“大师兄,这水流都到头了,怎么还不见清露?”谢望松焦躁道。
“小心,地上有脚印。”
谢望松这才注意到地面上的水痕,却只见到一个人的脚印在向前延伸。
“澜月的身量比清露要高些,这地上的是她的脚印,她应该是背着清露往前走了。”秦叶安蹲下身比划了下,发现相较之下右脚印略微浅了些,“澜月的脚被蛇咬伤了,走不远,我们赶紧追还来得及。”
谢望松嘟囔了句“算她有良心”,小跑两步跟上了秦叶安的步伐。
流水声彻底消失后,本来单向的狭窄洞穴骤然开阔了不止数十倍,眼前昏暗也突然亮了起来,仿佛走进一个溶洞,无数石钟乳、石柱、石幔……一眼看过去令人眼花缭乱,简首如同一个天然的迷宫。
洞内却无水无湖,像是漫长的年代将水汽都蒸干了似的,反而盈满了幽幽蓝光,淡淡的清香漂浮在空气里,像是有天上仙轻轻拂袖而过,似有还无,如梦似幻。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这聚少成多的光源竟是石墙边缝隙间生出的一种小花。
那花一朵不过拇指大,皎洁如月,瓣瓣分明,凑近闻好似没有味道,花蕊处的荧光也极其细微。
然而这么多不起眼的花娇娇柔柔地聚成一簇,荧光却能点亮大半个溶洞,馨香也能充盈整片空间。
“这……这是什么地方……”谢望松几乎被眼前之景震荡了心神,不由喃喃道。
秦叶安扫了一眼缝隙间的花,花儿似是被惊扰,被掠起的风抚得颤了颤身子。
他毫无停留地继续向前搜寻。
绕过一处石柱,正前方,一粉一黑两个身影狼狈地倒在地上,生死未明。
“师妹!”秦叶安瞳孔猛地一缩,正要向那处奔去,忽然又好像是意识到什么,回头一看。
谢望松仿佛是神思恍惚,原地晃了两下,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