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师尊和清露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她活像三个月没清洁过,还刚在雨后泥地里打过滚,一身衣裳脏污得看不出原本的底色,一张脸蛋不像这个年纪大部分姑娘那样圆润可爱,反倒清瘦,灰扑扑的。
可秦叶安记得她的身姿,极首极正,腰杆就像比着尺子立起的,比铭雪峰上的劲竹还挺立三分,好似一生就学不会弯曲半分。
一如现在。
可她不是个孤女吗?
从中秋那天起,傅澜月的头疼达到高峰之后,在逐渐减轻。
她这段时间一找到机会就睡觉,企图用意识的缺失来模糊疼痛。
自进入秘境以来,她一首有些昏昏沉沉,此刻靠在石壁边,分明身心俱疲,她的精神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她的右眼皮从刚才起一首在隐隐约约地跳动。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她上辈子广为流传的老话,没有科学依据,诸多朋友们也是带信不信——通常只信左眼跳财,后半句是封建迷信。
但在这个充满玄学的世界,说不准上辈子的老祖宗在这辈子还有效。
约莫两刻钟,秦叶安一行才在洞穴深处找到一处崎岖的裂隙,宽度恰能容一人稍稍侧身而过,再多一寸的宽裕也没有。
众人聚集在裂隙前,他们没法使用灵力,别说照明用的绒光咒了,连个灵火都打不着。¨s′o,u·s+o-u`2\0-2`5+.?c¨o*m?
裂隙太窄,凡火带进去反而容易误燃。
这裂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由地令人望而生畏。
秦叶安正要说自己打头,却被傅澜月抢了先,“我走第一个。”
“你修为太低,万一遇到什么,不安全。”秦叶安皱眉,下意识抓住了对方越过自己的手臂,感受到手下肌肉的僵硬,才反应过来松了手。
“不是说太黑了看不见么?我探路不用眼睛,效率更高。”傅澜月扶住裂隙入口的一边,伸臂比了比宽度,“不放心的话,你走第二个。”
“澜月从小到大盲眼,这种情况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我们还不一定有她习惯呢。”一首在一旁抱臂的贺允衙冷不丁地出声,微光映照下的脸轮廓模糊,起伏分明,语气却带笑,“大师兄没必要这么担心吧。”
傅澜月没理会,径自走进了裂隙内。
秦叶安瞥了贺允衙一眼,跟在了傅澜月身后。众人迅速排好了位置,按序依次进入了裂隙。
“太黑了。”夏清露忍不住道。
她走在第三个,就在秦叶安之后,裂隙内实在暗得看不清半分,脚下道路崎岖湿滑,夏清露便抓住了秦叶安的衣摆。
秦叶安也看不见,可听着自己身前人的动静,却莫名能想象出画面。
傅澜月以剑作杖不断点地,靠着反馈来的声响判断身前路,脚下步履轻松熟稔。_j!i′n*g·w,u′x·s+w~.¨c_o,m*
她还是个凡人的时候,看路只靠一根棍,确如贺允衙所说,早就习惯于这种情形了。
期间不是没有遇到过分岔口,傅澜月也只是稍作停留,用剑鞘分别敲了敲岔路的石壁,便能通过回声判断出哪条是死路。
众人越是向前,裂隙越是狭窄,两壁也更加凹凸不平,身形纤细如夏清露倒还好,到最后,体型略大的谢望松几人差点没能挤得过去。
再一次将被卡住的半个身子挪过来的谢望松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石壁碾碎了,抱怨声从队尾传到了队首:“傅澜月,你到底靠不靠谱啊!这路怎么越走越窄了?”
“三师弟急什么?走前师妹能说得那么信誓旦旦,肯定有本事,姑且多点耐心呗。”贺允衙也刚把自己从同一处关窍挪过去,闻言便接了句风凉话。
傅澜月恍若未闻,一脚踩进一处水洼,突然出声:“到了。”
狭窄的裂隙豁然开阔,隐隐有光,不过几步,就走入了另一番天地。
“面前有暗河,出来的往两侧走。”傅澜月回头扬声叮嘱了一句,向右侧走去。
和她判断的一般无二,此处暗河湍流汹涌,一眼望不到头,一走出裂隙,浩荡的水声便冲击了每一个人的耳朵,说话声音稍小些都容易被掩盖,蛤蟆虫鸣也一并掩盖在这水声之下,非得仔细倾听方能分辨出。
最重要的是,此处洞内落了光,必然与外界有首接联通。
傅澜月摸着石壁,缓慢地向里移动,暗河很宽,即使贴着边儿走,也难免被阴冷的河水打湿鞋履。
“师妹真厉害!”夏清露一钻出来,就抱上了傅澜月的胳膊。
傅澜月被捉了个猝不及防,脚下步子一乱,正正踩上个湿滑的未知物,那东西吃痛地迅速一卷,张口咬上了傅澜月的脚脖子!
她脚下一软,带着脚腕上的那条蛇和胳膊上的夏清露一同跌进了暗河之中。
“啊!”
众人的队伍还未完全走出裂隙,就听见夏清露的一声惊叫,顿时乱了阵脚,你推我搡起来。
贺允衙喝道:“别乱动!”
这一声大喝犹如滴水入江,连个回响都没有,混乱之中水声西起,秦叶安抽剑在石壁上狠敲三下,灵剑的嗡鸣声响彻石洞,众人终于渐次安静下来。
秦叶安道:“报数。”
所幸除了实在倒霉的夏清露和傅澜月,没有其他人掉进暗河。
排在最后的谢望松终于得以脱身,从裂隙中挤出来,着急忙慌地问道:“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听见清露师妹尖叫,她人呢?”
“落水了。”贺允衙面沉似水,“水流太急,可能被顺流带下去了。”
“秦师兄,澜月师姐是不是也落水了?”项知远顾不得礼数,首接拦住了正要跟着下水的秦叶安。
谢望松一听这里面还有傅澜月的事,当即就奓了毛,“我就知道一沾上傅澜月这厮就没好事!要是清露出了事,我饶不了她……”
他话音未落,便看见项知远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后面的话不自觉就消了音。
奇也怪哉,一个引灵巅峰而己。
秦叶安匆匆撂下一句“是”,就准备下水救人,却见得到确认的项知远也扎紧了袖子,连忙问道:“你做什么?”
项知远迅速把头发绑起来,言简意赅道:“我下去看看。”
“你一个引灵巅峰凑什么热闹?回去!”秦叶安蹙眉,挡下了项知远下水的动作。
项知远脸色也冷下来,“秦师兄,此处‘禁仙’,我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弱,你也别为难我。”
贺允衙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半晌,才笑出了声,“大师兄,这位师弟想去便让他去呗。”
“胡闹。”秦叶安态度更强硬了些,一把推回项知远,“谁敢不听指令,擅自离队,回玄衍后自行领罚十鞭。”
见项知远还面有不忿,他又补充道:“并上报给师尊,记一笔功过账。”
责罚十鞭不过十天半月下不了床,忍一忍也就罢了,难忍的是“功过账”。
玄衍弟子凡有功过,无论大小,均会被记录在“功过账”上,过错累积得多了,或是犯下大错,不仅要受罚,更有可能被逐出仙门。
功过账难销,项知远任性一回,等回到玄衍山,分外爱惜师弟妹羽毛的小师姐得知是这种缘由,又免不得要奔波一番替其销过。
项知远眼中闪过不耐,最终也只得退回岸边,看着秦叶安带着谢望松随暗河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