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照石不是大罗神仙,她可以试着救一救齐秋。¨c?n_x.i!u?b¨a¢o+.\n¨e!t.
众所周知,吃什么补什么,既然齐秋这小倒霉蛋缺运势那就给他补点命运途径的非凡特性吧,张照石亲测,缺脑子缺德都能补回来。
张照石:我真的不想这么做……
笔仙:“我懂,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张照石:这段对话是不是有点熟悉。
笔仙:“毕竟你每次分离非凡特性的时候都这么说。”
随着一声声痛苦的干呕声响在布置温馨日常的酒吧里,张照石和着血沫,吐出了一片黑色的尖锐碎片。
碎片边缘闪烁着奇异的银色荧光,仿佛流动的水银。
张照石先是试探性的给齐秋做了会儿心肺复苏外加人工呼吸,完全没用。
从急救包里翻出肾上腺素,但由于低温以及心脏停跳等原因,齐秋血管紧缩塌陷,静脉注射根本无法保证肾上腺素顺利流通。
但好在张照石精通急救。
人体内有一条不论何时都能顺利流通的血管,那就是骨骼内腔,或者说骨髓血管。
笔仙:“战场急救法最有用的一次。”
使用骨骼注射最好是用小腿迎面骨,这里皮肤薄,并且远离心脏,不影响之后的心肺复苏。
鉴于齐秋现在的运气真的衰到了一个极点,所以为了避免注射器针头掉进他骨头里,张照石在注射器针头上还绑了根缝合线。
张照石:“准备好了吗齐秋?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到,都给我撑住了,你离回家就只剩一步了,那就是活着。”
话毕,张照石一针扎进齐秋的小腿骨,在她的精细控制下,并没有发生针头折断的惨剧,针管里的药液被注入齐秋体内,但心脏不再泵血,药物很难流通起来。
张照石对他进行着心肺复苏,一下,两下……
三分钟过去了,齐秋身上代表着生命的红色依旧在缓慢消退。
张照石闭起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前方不知是地狱还是人间,但就目前来讲不会更坏了你说对吧。如果以后你遭遇到了比曾经经历过的,更可怕更绝望的事,那就很我吧。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张照石。”
张照石拿起那枚闪烁着银色流光的漆黑碎片,将它举到齐秋脸前。
她的手掌中燃起橙红色的火焰,火焰由红转白,散发着灼人的温度。
那枚黑色碎片仿佛有生命般不断扭动着,最后却逐渐融化为一滴又一滴的银色液体,落进齐秋微张的嘴里。
随着银色液体的流入,齐秋头顶的衔尾蛇开始转动,己经停下的命运之轮发出艰涩的声响,但是在这声响中彻底崩碎,还是带着它的主人重返人间,还是个未知数。
张照石的动作没有停下,她拉开拢在齐秋身上的破烂派克服,从急救包里取出一支手术刀,划开他胸前的皮肤,甚至没有血液流出,这好像就是一个真正的死人。
撑开胸腔,张照石首接切断齐秋两根肋骨。
她鲜红的手掌上火焰燃烧而过,算是高温消毒过了。
张照石将手伸进齐秋的胸腔,捏住那颗一动不动的心脏,开始用一定的频率捏紧再松开那颗心脏,手动让心脏开始重新泵血。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齐秋生命力的流逝停住了,但那簇微弱的生命之火依旧没有重新燃起。
张照石专心操作着手上的动作,保持着这个姿势,鲜红如恶魔的手掌代替着齐秋心脏的功能,恶魔这次想带一个孩子活着回家,这对一个恶魔来说可能是个有点过分的愿望。
回家是黎簇的执念,又怎么不是张照石的呢?
冷汗在张照石的额头上聚集,最终沿着眉心,绕过鼻梁,滑进口腔。
真是咸涩的味道。
寂静的酒吧里突然响起开门声,寒风侵入一瞬,又被隔绝,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走近。
来人正是黎簇,他看着现在眼前的场景,不敢发出声音打扰张照石,只是从仍穿在身上的西装胸前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手帕,轻轻的按在张照石的额头上,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水。\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
“鸭梨。”
“嗯。”
“我给他用了命运途径的非凡特性。”
“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救他。”
“不过,齐家的小算子,怎么想都应该是占卜家途径吧。或许命运途径不够适合他,所以他现在才没有吸收那份特性。”
“我觉得挺合适的,都是被命运玩弄的人,他也很想戏耍一次命运吧。”
黎簇拖过一张椅子坐下,闭上双眼。
“他可能只是睡着了还没有醒来,我去看看他。”
入梦。
黎簇走在拍卖行地下一层的仓库走廊里,两边都是囚室,每间囚室的大门下方都有一个横向的小窗,应该是用来送饭的。
这条走廊里此时无比黑暗,冰冷。
漂着冰块的水在走廊里流淌。
不过,身为一个梦魇,黑暗和冰冷并不能阻止黎簇的脚步。
他清楚的知道梦境的主人此时在哪儿。
黎簇向着走廊深处的那间囚室走去。
站在那间囚室紧闭的门前,黎簇背靠着大门坐进冰冷的水里。
“这儿真挺冷的。”
没有人回答他。
“你叫齐秋对吧,我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以后一定是个比我还帅的男人。”
黎簇也不管有没有人回答他,兀自的说着话。
“张哥说,对了,张哥就是外面正在抢救你的那个姐姐,她的手段可能粗暴了些,但她对自己也这样,而且还挺有用的。
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她?她很漂亮哦。我的梦境占卜里好像有你视角的片段,你应该是见过还在上高中的张哥,然后你向她求救了,而她来了。”
“张哥说,你是九门齐家齐八爷唯一的传人了,叫一声少爷也没什么问题。秋官,她这么叫你,她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叫秋官也很合适。
秋官你知道吗?一位老演员了,你可能没看过他演的电影电视剧。他当时可是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所有女性的梦中情人呢。他也被叫做秋官,就是秋少爷的意思。”
“秋官?你醒了吗?如果醒了就跟我说说话吧,你要知道你还没死,死人是不会做梦的。”
“送来一只放在彩蛋里的琥珀蝉这种暗示可太隐晦了,你知道我们查了多久吗?当然在知道你的事后我们就立马行动起来了,你隔壁,还有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总之这里的所有小朋友都被送出去了,我们查到了他们的交易记录,发到警局还有大使馆,他们可以回家了。当然还有你,你也可以回家了。
我们赴约而来,带你回家。”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就连黎簇也没有说话。
“老实说,我对回家这个话题很敏感。因为有一个人说要带我回家,但他没有做到,甚至还把我的家弄丢了,他很过分对不对?”
“其实那个家也没什么好的,灰尘跟酒味,以及一个情绪不稳定还会关人小黑屋的酒鬼爸爸。但这是我的家唉,那是我唯一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
“他……没有带我回家,也没有带张哥回家。
我带着那个人留下的痕迹艰难度日,但他却好像转身就忘了,忘了我们。
我们被丢弃在医院里,张哥更差一点,她被丢在精神病院了。我见到她时,她身上绑着束缚带,一动不能动,就那么被锁在病床上,真不人道,张哥要是想起夜上厕所可怎么办啊。
所以我很生气,生那个人的气,也生我自己的气。”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我在十七八岁时遭遇了一场劫难,好几次差点死掉,不过还好有张哥,她是唯一不会放弃我,付出一切也会抓住我的人。
我在那场劫难中活了下来,失去了一切,亲人,家,还有健康的身体,带着各种并发症,和一个不太清醒的脑子。首到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是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有回家?我得去找她,她也失去了一切,乃至记忆。
我们只有彼此了,我不能再放弃她。”
“回家成了我的一个执念,还好我还有张哥,我还能回到她身边。然后,我们一起重新建立了一个家,渐渐家里也有了很多人。虽然那是一段辛苦的日子,但有一个能回去的地方真让人开心。”
……
“秋官,齐秋。你还有能回去的地方吗?如果没有,你愿意来我家吗?我家里有很多大狗狗,它们都很听话,如果有人要欺负你,它们都会扑上去咬他。
我和张哥可以保护你,当你的家人,我们永远都会带自己的家人回家。
不会抛弃你,不会放弃你,虽然有时会生活的乱糟糟的,有时只能吃速食品度日,有时会带点怪东西回来,但还挺热闹的。不黑,也不冷。
所以,你能醒过来吗?来到外面,和我们回家。”
这里依旧安静,没人再出声了。
只有冰块在水中漂浮,偶尔发出的碰撞声在回荡。
突然,门内响起一串气泡声。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水里说话,但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音。
“齐秋?”
“咕噜咕噜……”
“齐秋你淹在水里吗?你不在水里!你被救出来了,你在一个很温暖的地方,你还活着!齐秋你还活着,你得跟我说话,说你想和我回家!”
“我……做了一件错事。我布了一个风水局,一个让人绝户的风水局……”
那是艰涩沙哑的少年音,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粗糙的沙粒在和声带摩擦。
“阿夫多季家的最后一人,在东方……东京……”
“我知道了,给家里的弟弟收拾烂摊子也是哥哥姐姐的职责,所以我就当你答应了。
记得快点出去,不然张哥会在你脸上画王八,然后拍下照片打印个百八十份,贴在顺京的所有交通路口的。”
黑暗的囚室内,一个被银白巨蛇缠绕的少年,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