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d,a′k!a~i\t?a~.\c-o?m¨
江雪烬指尖轻叩琴弦——
余韵在空气中袅袅消散。
他终于抬眸,望向廊下的钟离妄尘,抬手拂去落在琴弦上的花瓣:“公子有事?”
钟离妄尘跨步踏入亭中:“你就是酒仙?”
江雪烬闻言起身:“何来此问?”
钟离妄尘望向江雪烬,沉声道:“我们夫妻那日在醉仙楼买酒,在下妻子收到了酒仙留下的信件,非说那是她师父的字迹。”
他刻意将“夫妻”二字咬得极重,余光不忘捕捉着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江雪烬闻言只抬了抬眼睫——
月光在他眼底碎成粼粼波光:“哦,那你的妻子,有多少夫君?”
他语调平淡得近乎漫不经心,将钟离妄尘话语里的试探轻飘飘拨开。&??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钟离妄尘瞳孔微缩:“阁下这话何意?”
“没什么深意。”江雪烬终于抬眸首视他,眼神温柔得近乎悲悯。
自己徒儿的脾性,他还是了解的。
贪、嗔、痴,一样不落。
把人间烟火里最鲜活的欲望,都揽入了自己的性情之中。
……
钟离妄尘望着对方眼底的了然,忽然觉得有些喉咙发紧。
这番对话,他自己确定此人就是南宫夕的师父,否则怎会对她如此了解。
按她的性情,不会在乎师徒有伦。?幻~想/姬/ /免^费?阅/读/
克制的人,只会是眼前这人。
思及此处,钟离妄尘不禁对他也产生了几分敬佩,询问道:“你既知她是来寻你的,那日为何不与她相认?”
江雪烬迎着上前半步,月光将他的身影拉长,在青砖上投下一道单薄的轮廓。
“我中毒了,名为‘缚仙’。”
钟离妄尘眉头微蹙,“从未听闻此毒。”
“自然,此毒专为半步仙人所制,寻常人用不上。”江雪烬淡然一笑。
“下毒之人将解药握在手中,每个月圆之夜都需服下解药。”他顿了顿,望向远处宫墙方向。
“让她先顾好自己,再来救我,别丢了为师的脸。”
钟离妄尘嗤笑一声。
“你倒不客气,也不怕她会陷入危险?”
“我的徒弟,我相信她。”江雪烬头垂眸,指尖拂过琴弦,清越的音色如潺潺溪流漫过亭台。
“况且,她也不是你想拦就能拦的人。”
琴身震颤,余韵在廊下盘旋。
钟离妄尘沉默片刻——
最终将未出口的辩驳咽回心底。
夜风掠过檐角铜铃,叮当声里,他忽然意识到,这世间最懂南宫夕的人,或许就是眼前这人。
相隔数十载春秋,她那些惊世骇俗的荒唐事、滚烫灼人的痴狂行径……
竟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知是这人洞若观火的聪慧太过通透,还是那些年朝夕相处的时光,让他们足够了解对方。
钟离妄尘心中泛起酸涩之意。
但清楚,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
归墟皇宫。
晨光在寝殿金砖上投下斑驳光影……
李总管候在廊下,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等待着。
往常这个时辰,早该敲响晨钟催促君上早朝,可昨夜君上的寝殿一夜都没有熄烛,满院美人儿衣衫不整地被搀扶出去。
“李公公,要不要敲晨钟?”新来的小太监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
“催什么!”李总管反手甩了个耳刮子,浑浊眼珠警惕地扫向西周,“君上为绵延皇室血脉日夜操劳,便是误了早朝又如何?”
他刻意提高音量,余光瞥见几个宫女探头探脑,当即扯开嗓子:“都还杵着作甚?还不快去备醒酒汤!”
……